第117章 临别辞行
西瓜球2019-06-13 20:053,168

  “怎么?不舒服?”谢景恒凝视着楚泠歌,担忧的询问。马车内颠簸有些厉害,翠环忍不住呕吐过两回,脸面还泛着菜色。“不,我只是在想,临行时,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仿佛要对我有些话说,最终却吞回去。”

  清晨,楚泠歌随着谢景恒去前院辞行,石桌上铺着朴素青苔色的绢布,上头摆着几碟精美的点心,还有一壶茶。全部都是楚泠歌喜好吃的,只是见着就不由得湿了眼眶。自小,楚泠歌习惯没有爹娘在身边照顾的日子,时常逗逗鸟,赏赏花,也不觉得什么,年少无知,天真烂漫。

  可偏如今,楚泠歌是过够翊坤宫内冷清的日子回来,又见到楚家落魄时,爹和兄长对她有百般疼爱,隐忍。分别才显得有些难以接受。

  “好丫头,不过几月半年就能够回到京城,何苦弄得像是生离死别。”楚楠雄搂着楚泠歌,将她揣在怀里。原本还能够抱起来,坐在肩头的小丫头如今都成大姑娘,头抵在楚楠雄的胸口,不知不觉间竟已是这般模样了,“我不许爹说这些丧气话!”

  楚泠歌是怕了的,她生怕一语成箴。

  “好好好,爹不说。景恒,照顾好泠歌,切莫让她受委屈……出行在外,不要争吵,若遇到事情便互相商量,共渡难关,可能记得?”楚楠雄似乎是头一次称呼谢景恒,并没有带着寒王殿下的称谓。已然是将他接纳为府中人,“是,谨遵爹的教诲。”谢景恒牵着楚泠歌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抬起脚,还没有等迈开门廊,就听见楚楠雄在后面唤着楚泠歌的名字。

  “爹?”楚泠歌猛地回头,见着他犹豫半晌,将石桌上摆放的点心都装起来,塞到她手里,别扭的转过脸掩藏着即将落下的泪,哑着嗓子说,“路上吃。”

  楚泠歌心中好笑又感动,不过六七人出行的车队,竟然装着满满一车的吃食。

  不知情的怕是见到还会以为送贡品的使团呢,“爹,回去吧。”因前往北辰国,楚泠歌总是有几分忐忑。不过现下,京城之中动荡不已,旱灾需要及时解决,番邦动乱虽有宁二公子镇压,边塞却也屡有来犯。谢渊靠着镇南大将军的为名在外来震慑,几月内总归是不会有乱的。

  “将军不过是怕你在外面受委屈,别想太多。”谢景恒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肩膀上,持着纸扇轻摇,为她带来凉爽的微风。本是当做兵器的纸扇,此刻却沦为甜蜜恩爱的摆件,马车内的墨明轩见到都为纸扇感觉到悲凉。

  这上面可是沾染过不少血的。

  从前,若是说起对谢景恒的印象,墨明轩脑海中总是率先冒出世外高人的念头来。那双清冷又凛冽的眼眸不管看着谁,都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云淡风轻飘出来的一句话,却也让人不得不俯首称臣,甘愿悉听。

  要知道,寒王府邸在京城内拥有的各家暗线,不过是见到谢景恒的腰牌,都会立刻跪下,满脸尊敬。可若是让他们看到主子在楚泠歌面前这般温柔体贴,甚至是胸无大志的模样,怕都会七窍流血,倒地不起吧。

  “前面的小镇,可以落脚休息。明日再启程。”谢景恒对路途中的安排,却也是非常清楚明白。楚泠歌点点头,并不提出意见。楚添柯扫了谢景恒一眼,仍觉得能够继续赶路,却瞥见妹妹疲惫的神情,暂且作罢。

  习武之人,两天跑死三匹马,日夜不眠不休也能够带兵打仗。

  可前往北辰国,又不急于一时,更没有战况吃紧,“哥哥,放松些。稍做歇息,夜里我们去逛逛市集。听闻今日是庙会,有天灯和游会呢。”楚泠歌是听翠环清晨兴奋说着的,以前庙会的时候,她总是觉得懒,不想那般疲惫的游走在众多人群中,挤到浑身都是难闻的汗,可现在,楚泠歌倒是有些兴趣。

  “好,妹妹若是想去,就去看看吧。”楚添柯对于她的要求,从来都不会拒绝。

  墨明轩感觉到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马车内所有人都宠着楚泠歌,倒显得他有些格格不入。“你们可有想过,到北辰国内若是不能够进宫见到国君和女帝,想知道的事情也是无从查找的。说书人口中那些真真假假的戏本子,难道会有关于贤妃么?”

  “她怕是来到京城,谢渊早就为她更名改姓。”墨明轩说罢,微微一怔。见楚泠歌并没有吃惊模样,拧起眉。“爹和祖父让我去北辰国,只是游玩散心。贤妃的事情,自有宫中太子殿下去操心,若是得到消息,会飞鸽传书与我。”

  楚泠歌坦然自若的模样,让墨明轩显得关心有些多余。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热情牵着马,将白巾搭在肩头,“住店,再给我们准备些好酒好菜。”楚添柯颇有江湖气息的说着,楚泠歌听闻,回眸也是小声笑着,“怎么?妹妹可是觉得有些不妥?”

  楚添柯立刻慌乱了阵脚,摸着鼻梁,憨厚的文。

  “没有,只是从未见过哥哥在外面的模样,现在见到却也有些不太习惯。”楚泠歌牵着谢景恒的手,选择走廊靠内的厢房住下。将鬓间的钗环都卸下,终于能够稍微喘口气,轻轻斜躺在床榻上,见着谢景恒警惕的打开窗门,查看着外面的模样,慵懒的抬起手指,问:“景恒,花落姑娘为何也跟着来了?”

  谢景恒自觉的走到床榻旁,笑起来,说:“你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实话与假话,我倒是都有些好奇。”楚泠歌也跟着笑起来,不甚在意的撑起半边身子。花落姑娘看似不近人情,除却寒王府邸的病患会医治外,对外循着她名号找过来的,不管是病入膏肓还是小病小灾,她一概都拒之门外。

  医者,应当有一颗热血心肠,偏花落却是冷冰冰一颗。

  前些日子,听闻花落为寻几味药材,差点儿从悬崖上摔下去粉身碎骨,是秦枫追着过去,命悬一线之际将她拽上来。手臂也擦坏大半,如今碰到还会龇牙咧嘴的喊痛,可花落却像是无事发生过似的,也不见多照顾几分。

  “假话,她与我说北辰国境内土壤环境罕见,有几味药材在京城高中寻不见,正巧顺路同行。若是我们其中谁命中带煞,遭遇不测,还能够挽救几分。算是卖给我面子,不得已同行。”谢景恒想起那天花落找到房内,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模样,就不由得好笑。楚泠歌听闻,也是蹙起眉,“这,谁会相信?”

  且不说,京城跟北辰国并不差太多,更何况药材流通,若是想寻,天下都有。

  就说命中带煞,楚泠歌随身是带着保命丸的,又怎会……“实话呢?”

  “实话?北辰国内女子身娇体弱,传闻皆是美若天仙,知书达理,秦枫正值娶妻年纪,我不久前又提过要为他寻一门婚事。总不能你身边的侍卫和丫鬟都双双喜结连理,偏我身边都是孤身一人,传出去岂不是让人怀疑我苛待下属。”

  谢景恒说罢,楚泠歌像是没听明白似的,“花落喜欢秦枫,所以要随着,紧紧盯着他,不能够让他被其他的狐狸精给迷惑了双眼,这下可清楚了?”谢景恒捏着楚泠歌的鼻尖,苦笑了一声,叹道,“为何都要在身边找?”

  “花落姑娘喜欢秦枫……”楚泠歌像是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张口控制不住声音的喊道。谢景恒手疾眼快的赶紧捂着她的嘴巴,回头仔细听着外面没有移动的脚步声,将食指放在她唇边,“嘘,男女之间的事情若不是万不得已,还是由他们自己体会吧。花落与翠环不同,她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

  楚泠歌点点头,心中却不由得汹涌澎湃起来,秦枫那傻小子,怕是不知道吧。

  “你书信一封,交给小二,让他送回京城去。”楚泠歌疲惫的阖上眼眸,因而疲倦有着几分敷衍神色,“我答应爹爹,出来后每日都会给他书信一封,转告在外所见所闻,让他放心。”谢景恒摇头,“是你答应,又并非是我。”

  楚泠歌却像是没听见般,薄唇微微轻启,均匀呼吸着。

  “你如今睡着,可还用晚膳?”谢景恒拿起笔,端正着坐在书桌前,写着报平安的书信,“到时候你唤我便是,我只睡一下。”楚泠歌的声音越发微弱,最后都被吞进去,谢景恒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入睡,好笑的揉着她的耳垂,温柔的说道,“看来也是真真累坏了。”

  应当去让花落调制些补气血的膏方来,既然随着同行,自然也不能够白白浪费满身医术不是。谢景恒眯起眼睛,充满着算计。

  木桌上的蜡烛火苗忽明忽暗,窗外飞进一只鸽子,安静的落在谢景恒肩头。从脚上拆下信筒,看着里面的消息,谢景恒瞳孔微微收缩,将信纸递到火苗旁边,转眼便化为灰烬,只留下隐隐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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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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