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外乡人?”
没想到前脚刚进去,后脚小二就跑过来,精准地道出她的来历。
许白茶微微挑了下眉,旋即恢复无色,想来也是如此。这城中许久都没进新的外乡人,突然来那么一个,必定会在顷刻间传遍整个淄录府。
许白茶也是无意间品尝了一下被人关注的滋味。
“楼上请!”
小二大呼一声,把母子二人引到楼上的雅间。
许由满眼的新奇,太久没来这种地方,这孩子看什么都喜欢,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
不久小二送上茶水,介意了本店的招牌菜,许白茶让儿子选,许由便点了三份,“娘亲,还有杜鹃姐姐的一份。”
许白茶想到了宇剑,心下笑了,面上却不显,郑重其事道,“好,听由儿的。”
儿子很高兴,上窜下跳的,一会奔到宽大的窗户前朝外看,一会又摸摸窗框。
“娘亲!”
许白茶安静地用茶,突然听到儿子大叫,她一惊,连忙回头,就见许由靠在窗前吃惊地拿小手指着外面。
“由儿。”
把他护在怀中,许白茶顺着他所指,朝窗外看去,但见那是在隔壁的一条街道,只有几个人围聚在一块,虽然距离不近,但声音隐隐却是能听见,居然是药铺把病患打出来。
这还不算,药铺里面的壮实伙计正对着病患拳打脚踢。
“娘亲,他们在干什么啊?”
听着儿子天真的问题,许白茶竟不知该如何解答。她轻轻吸了口气,敷衍地说道,“娘亲也不知道,但过会咱们吃罢饭去看看,可好?”
相信宇剑很快就能带回消息,到时候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初到异乡,许白茶知道自己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是那知府于大人。说起来有些奇怪,他这般轻易放她进城,但却进至按兵不动,倒是令她不好猜测。
“娘亲,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饭桌上许由不好好吃,一个劲地问许白茶。
而刺刺也跟着起劲儿,小主人问一句,它就跟着“刺刺刺”地叫几声,仿佛是在吆喝助威。
他们这样,吵得周围其他雅间的客人都没办法吃饭。
许白茶偶尔听见隔壁雅间人们抱怨的声音。
无奈,让小伙计打包。
许白茶带着由儿和刺刺,拎着还没吃完的饭菜,出了酒楼往隔壁的街道而去。
“娘亲快看,在那儿!”
这种事对由儿很是新奇,看到那间药铺之后,飞快就跑了前去。
恰好药铺门前已经没有人,反而只有伙计在收拾门前的一些混乱垃圾碎屑之类。
“请问叔叔,方才那几个人都去哪里了,你有没有给他们医治?”许由抓住小伙计的衣角,不停地追问道。
伙计见了脸色一变,反手推开许由,震声斥道,“哪里来的小叫化子,给我滚!”
他把许由推了个趔趄,落在许白茶眼中,立即就沉了脸。
许白茶刚要出手,旁边的刺刺不干了,小身子蓦地一窜,亮出炫白的爪牙,对着伙计的脸便是“哧哧”两记。
“哎哟喂!”
伙计惨叫一声,抱着脸左躲右闪。
而刺刺更机灵,见替小主人报了仇,瞬间窜入旁边的胡同,消失不见。
待伙计满脸是血地去找它报仇,哪里还有影子。
“由儿,走吧。”
许白茶看在伙计脸上血淋淋的份上,决定放过他,当即带儿子离开。
“你站住!”
伙计气呼呼地冲过来截住许白茶的去路,捂着脸大骂,“是你养的狗,看把我抓伤的,赔银子!一百两银子!”
“娘亲…”
许由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着了,抱着母亲的腿,一脑袋扎她进怀里。
见此许白茶微微一笑,反诘:“伙计,你哪只眼睛看到狗是我养的?”
“不是你养的,你能在这里站着看热闹!”伙计喝道。
许白茶勾唇:“说实话,我刚才的确是看到一条狗在吠咬人,但是却没有看到狗抓破人的脸。”
这个时候路过的百姓有的停下来议论,因为那伙计脸上全都是鲜血,看着实在是太新奇了,好事者都留下来瞧瞧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意思?”伙计终于听出不对劲。
他威胁性地朝许白茶欺近一步,心里想,不过是个小小妇人,今日就让她哭着求饶。
但伙计才刚刚靠近,突然觉得身上某处秘地陡地一阵剧痛。
“啊!”
伙计惨叫一声,捂着自己双腿中间的位置,猝然摔倒于地。
许白茶挑挑眉,瞅了眼地上的伙计,笑意盎然地带着儿子走过去,淡淡说道,“小伙计,记住我的名字,许白茶。如果你下半辈子不能人道,记得来找我哟,我会帮你治好的。”
“儿子,走!”
当即许白茶牵着许由的小手,母子二人大摇大摆而去。
隐隐地还能听见许由天真的问他娘亲,“什么是人道啊…”
如果说许白茶是淄录府闭城门以来,第一个被师爷请进城内的人。那么她也是第一个敢踢男人那处,却还扬言能治好男人不能人道痼疾的妇人。
不过短短半日光景,整个淄录府狂风一般传遍了,关于许白茶能医病的事情,尤其是善医不能人道。
而那个可怜的伙计,便成了许白茶最响亮的宣传招牌。
不能人道的男人,谁都不愿意启齿这等隐疾,但是眼看许白茶有这等能耐,于是都想去试试;
但在试之前,他们都想先来问问这伙计,你那不能人道的病疾,被许白茶给治好了么?
“滚你娘的,谁不能人道啊,谁!”
最后无一例外地被伙计给踢出来,饶是如此还是有人间续不断的前来问询。
“娘子娘子,外面的人都盛传你会治人道!”杜鹃紧忙地跑进来,脸红透到耳边,那速度仿佛被鬼追赶似的。
许白茶淡淡目光在手中的医书上,连眼皮都没抬,只笑了下道,“那广告做得不错,还不用花钱,值了。”
“娘子,您说什么呀。外面那些人说什么人道,这对娘子你可不利呀!”杜鹃怎么都想不透,为什么娘子要自讨苦吃,何况他们这是初来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