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老的话，应该不是危言耸听，秦婴之前并未顾虑到这一层。
他觉得，只暗黑元气，最多只是让他的修炼速度变得缓慢一些而已，只要给自己时间，即便黑色星辰无法完全将其吸收。
自己也肯定能将其炼化。
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最后一片晚霞淡去，天色逐渐变暗，秦婴与鹤老并肩坐在屋顶，鹤老那随风摆动的须发停了下来。
“风停了！”鹤老说了一句。
秦婴举目远眺，看着元府中的下人们开始掌灯，整个元府逐渐被灯火照亮，远处有师姐抚琴。
琴声悦耳，让人听着心安。
厨房传来一股饭菜的香味，巧琐儿从屋中走出，抬头看了一眼秦婴与鹤老，见爷俩还坐着，便没打扰，又走了回去。
秦婴收回目光，转过头，看着鹤老道：“鹤老师，丹药淬体，怕是没您说的那般简单吧？”
鹤老点头：“你已经学了丹道，应该不用老夫多做解释，丹药淬体，算是揠苗助长，对你的根基必然有损，甚至还会损你阳寿，其中利害多寡，你应该有自己的衡量……”
秦婴点了点头。
鹤老又道：“老夫也知，只是断臂除毒，必然难以抉择，所以，也不勉强于你，你自己决定吧。”
秦婴沉吟半晌，摇摇头道：“鹤老师，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秦婴看着鹤老道：“您一直不让我去查母亲的死因，甚至在我刚接触到秦宝，就急着把我带离秦国，是不是这里面干系甚大，甚至连您都无法轻易碰触？”
秦婴说罢，鹤老微微一愣：“你为何会这般想？”
秦婴道：“我其实早想问了，只是觉得，您不告诉我，比如有您的道理，等我修为提升，能够面对的时候，您应该就会对我说……”
“那为何现在又想问了？”鹤老道。
秦婴苦笑道：“这关系到我现在的决定，所以，我想知道答案。以前我不知道良叔就是盗圣，还没想这么多，知道之后，便觉得这事有蹊跷，天下七大游圣，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良叔当年既然知晓我有危险，却没有带我走，而是托您照顾我，这里面恐怕有什么原因吧？”
鹤老盯着秦婴，半晌无言，秦婴比他想的还要聪明一些，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他犹豫了一下，道：“人其实知道的太多，并没有什么好处，天下那么多百姓，比你我活的开心安逸之人多的的，他们所求，只是平安快乐而已。”
秦婴看着鹤老，一动不动，也不搭话。
鹤老见他如此坚持，轻叹了一声，道：“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
秦婴起身深施一礼：“多谢鹤老师。”
他与鹤老相处的时候，其实是很随意的，一老一小，开起玩笑来，也没大没小的，平日间很少这般认真。
鹤老摆了摆手道：“坐下说话，用不着搞的如此严肃。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秦良这小子口风紧的很，当年也只与我说了一个大概，这里面和圣裁院应该有些关系，但具体如此，我不清楚，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圣裁院是什么地方，你出身皇族，想来应该有些了解，也用不着我多做解释。
你应该也明白，以你现在这点微末本领，知道的越少越好。”
秦婴长吐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那我知道了，鹤老师，你说的这条路，我不选……”
鹤老蹙眉道：“许多人穷奇一生，都无法踏入觉醒境，你以丹药淬体，以暗黑元气来代替体内灵气，又有剑魂在身，虽然是强提上来的修为，但你根基本就比他人牢固，一般的觉醒境，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未等鹤老说完，秦婴便道：“我明白，但是，如此也基本上绝了我再进一步的可能，对吗？”
鹤老顿时语滞，随后，叹息道：“老夫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若你不这样做，很可能会丢了小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要活着，还有一线希望。”
秦婴摇头道：“我明白您的心意，不过，我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您这几日，并未探查过我的经脉，可否再看看……”
“只不过几天，看与不看，又有何关系？”鹤老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手却搭在了秦婴的脉门上，朝着秦婴体内探去。
一探之下，他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之色：“那暗黑元气少了一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不正想让您看看，把原因找到……”
鹤老面色认真起来，仔细查探了秦婴的每一颗窍穴星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疑惑道：“怪了，最近你做过些什么？或者吃过什么东西，与我仔细说说……”
秦婴从鹤老的话语中，便判断出，鹤老依旧探查不到那颗黑色星辰的存在，既然如此，他也没有提及黑色星辰。
只是将自己最近所做之事，事无巨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鹤老听罢之后，沉默了下来，仔细思索良久，说道：“很可能与你开辟五行元气有关系。”
“五行元气？”秦婴诧异道，“我的五行元气还没开辟出来，尽管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但是并无头绪，这怎么可能，再说，五行元气不是主要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吗？其他属性，都是由其演化而来的吗？
这暗属性元气，便是与五行元气有关，也应该是开辟出来之后才可能有所影响吧？”
鹤老摇头道：“你说的这些，只是寻常元气，有两种元气不在五行之中，也不是由五行元气演化而来，其中便是暗属性，与光属性。”
秦婴以前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些，不由得认真起来，深怕错过什么。
鹤老继续道：“外界诸国不修五行元气，其实并非荒界那些无知之人说的闭塞愚昧，也非他们不知五行元气提前修炼的好处，而是在忌讳圣裁院。”
“这和圣裁院又有什么关系？”秦婴不解道。
鹤老摆手道：“这个你无需知道太多，还是说你的问题吧。暗属性元气，一般人是开辟不出来的，除非体内有暗脉，但暗脉隐藏颇深，一般没有开辟出来，是无法被察觉的，许多天才也是因为如此，在成名之前，被人当做资质平庸者，你或许体内便有暗脉……”
鹤老说着，看秦婴的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他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很是高看秦婴了，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
这小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难怪当年方温不惜以性命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