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疎本来期待着秦婴低头认输的场面,对于直接杀掉秦婴,他更希望看到秦婴为了活命而忍受屈辱的场面。
这一幕,他很早之前就想看了。
可是,当初的秦婴即便胎剑被废,也未曾在他的面前低过头。
而当秦婴被发配到白云矿区之后,他碍于自己的名声,又不好去那边找秦婴的麻烦。
本来,他以为秦婴就此废了,以后两人再无交集,也没有太过在意,却没想到,十年不见,秦婴竟然能够再度站到他的面前来。
而且还是以对手的身份。
当秦婴的身体逐渐与他持平之后,宫疎心下生出了几分失望之色,因为,这证明秦婴似乎还要负隅顽抗,并不打算就此认输。
不过,转念一想,让秦婴痛苦的死在自己的面前,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此想着,宫疎的心情就好了许多,笑着道:“看来,你还不死心……”
面对宫疎的问话,秦婴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道:“你站的太高了,我不习惯,仰着头与人说话。”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宫疎的笑容变得有些残忍。
秦婴也露出了笑容,却不再多言,手指猛地向前一伸,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小神通飞剑,倏然而去,混杂在雨水之中,朝着宫疎激射而至。
宫疎凝眉道:“要多少次你才能学乖,我早和你说过,你的剑道小神通,在我的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宫疎说着,盘膝坐在了纸人的手掌上。
纸人双手合拢,将他护在了中间。
秦婴的小神通飞剑,撞在纸人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却并不能破除纸人的防御。
柴圭看到这一幕,微微摇头:“咱们这位七皇子已经黔驴技穷了,对飞剑的控制力也弱了下来,这一场没什么可看的了,胜负已分……”
柴圭的话,不无道理。
因为,按照正常思维的话,剑道讲究的是以点破面,秦婴应该集中力量直接攻击纸人的手才对。
但现在秦婴的小飞剑却似乎失去的准头,竟然对着整个纸人狂轰乱炸。
如此做,已经没有什么章法可言了。
毕竟宫疎才是根本,纸人只是他的小神通术罢了。
若是不能伤害到宫疎,对纸人施展再多的攻击,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宫疎之前已经说过,他的神通本质,就是吸收他人的力量收为己用,这不是等于给宫疎输送力量吗?
这种资敌的行为,实在有些愚蠢。
眼下这种情况,不单柴圭一个人这样认为,几乎所有人都这么看。
那些围观的学子们,也是大摇其头,觉得秦婴这是在找死。
甚至有些人已经不忍再看,准备起身离去了。
周子瑜急得直跺脚:“他这是在做什么?疯了吗?那有这样打的……”
方琴却看出了一些门道来,仔细瞅了瞅秦婴的那些小飞剑,只见小飞剑轰击在纸人的身上,与之前相同,都会破碎,破碎后化作的荧光会被纸人吸收。
但又与之前不太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
这时只听站在她身后的巧琐儿,突然说道:“是离火元气……”
“什么离火元气?”方琴扭头问道。
巧琐儿看了看周子瑜,又瞅了瞅站得稍远的苏立和穆千河,凑到方琴的身旁,轻声道:“少爷在元府之时,修炼出了两种元气,其中一种,就是离火元气,后来回到这里,少爷就很少用到了,现在有用了出来……”
方琴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她发现了秦婴的飞剑与之前又什么不同了,是颜色不一样了。
此刻的小飞剑,泛着淡淡的红色,只不过,这红色如同水波一般,处在小飞剑的内部,十分内敛,并不张扬。
因此,不太容易被发现。
周子瑜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对巧琐儿的话,听的很清楚,她对荒界的开辟元气之法,也是知晓的,听巧琐儿这么一说,摇头道:“不可能,元气虽说威力比灵气要强上一线,但说到底,与灵气相同,不可能加持到灵气上。
能加持到灵气上的,只有魂力。
这……”
说到此处,周子瑜被自己的推测给吓了一跳,猛地瞪大了眼睛:“这这么可能?怎么会有人修炼出两个魂胎来?”
方琴回过味来,看着周子瑜道:“周姐姐,你的意思是少主,现在用的火属性的魂力?”
周子瑜双眉紧凝,咬着牙道:“看着很像,可是,应该不对啊,难道真的有人能修炼出两个魂胎?”
方琴却不管这些,对于秦婴是不是有两个魂胎,她认为现在不重要,不过,秦婴若是真有两个魂胎,一直都在隐藏实力的话,那么,便说明,此战还有转机。
这让她心中不由得显得有些兴奋。
但这种兴奋也伴随着不安。
秦婴到底能不能取胜,还是个未知数。
比武场中,秦婴已经将身旁的小飞剑尽数轰击在了纸人的身上,纸人此刻的身体更加庞大。
已经比先前又高出了一倍有余。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替秦婴绝望了,这还怎么打,自己的攻击,最后都会变成人家的口粮。
打的越狠,最后自己输的就越惨。
宫疎这小神通,简直将自己立于了不败之地,若秦婴修炼的是战技,可能还有一丝反抗能力。
只可惜,他用的依旧是小神通。
这对宫疎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当秦婴的小飞剑消失,纸人的手缓缓地张开,宫疎站了起来,看着秦婴道:“知道什么叫绝望了吗?”
秦婴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平静,手慢慢睇向前伸出,落下的雨水,开始在他的手掌处汇聚,最后冻结成了一把晶莹剔透地长剑……
秦婴盯着宫疎,轻声说道:“看来,我当年的话,你虽然记着,却没有当真,今日你会知晓,当年我没有开玩笑……”
秦婴的话音刚落,突然,宫疎身后的纸人“腾”的一声,全身由内而外,开始往出冒火,火焰几乎瞬间,就将纸人完全包裹……
宫疎的脚下传来一阵炽热,好似他也要被烧着了一般,宫疎吓了一跳,诧异地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他便判断出,纸人身上是不能待了,他是个果断的人,虽说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直接舍弃了纸人,纵身一跃而下。
就在他离开纸人身体的瞬间,耳畔突然停到了一个响指声。
这声音悠远而绵长,好似永不断绝一般,声响让人不由得愣住了,感觉只想听清楚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又会持续多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疎突然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在自己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剑。
剑尖已经透体而过,贯穿了整个胸膛,而秦婴的脸,正处在他的眼前。
只听秦婴轻声对他说了一句:“既然我已经告诉过你,要杀你只需一剑,你怎地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