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疎瞪大双眼,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掉出来,吃惊地看着秦婴,满脸的不可置信,此时,仿佛那胸口的疼痛,和生命的流逝感,都是假的一般。
他凝视着秦婴,张口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伴着话音,口中鲜血不断地往外溢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呼吸变得困难,秦婴的剑,划开了他的肺叶,刺穿了心脏,心脏里的血,喷涌到肺里。
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往外涌动:“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双魂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修成双魂胎……”
“看来,这些年你依旧如以往一般,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么多年,你走出过魏国吗?”秦婴轻声说道。
宫疎盯着秦婴,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刺在他胸口的冰箭,陡然向外传出了无数根尖刺。
宫疎的身体顿时被穿成了筛子一般。
他只觉得身体好似被一下子冻结住了,除了口鼻,伤口处连血都没有一丝……
这是真的吗?
宫疎这句话,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只能在脑中幻想了一下,接着便永远地失去了意识。
秦婴松开手,宫疎的身体还稳稳地立在一旁,从他体内穿出的冰刺将他的身体完美地支撑住了。
而宫疎身后那燃火的纸人这时也轰然倒下,化作了一团团光点,秦婴闭上眼睛,抬起头。
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
那无数个闪烁着的光点,开始朝他聚拢,最后落在他的身上,融入到了他的体内。
比武场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琼璃的脸上带着震惊之色,他没想到,宫疎最后会死在秦婴的手中。
这与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自己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件事……
与公,宫疎死了,魏国这边只剩下她一人,她似乎应该出战,可又似乎应该就此偃旗息鼓,毕竟,宫疎都不是对手的人,她也不可能战胜。
与私,她觉得秦婴没事,自己或许应该开心,可这种震撼感,却让她的情绪变得十分迟钝。
场中唯一没有因秦婴取胜而变得呆滞的,只有巧琐儿还她怀中抱着的灵鼠了。
巧琐儿几乎是跳了起来,兴奋地无以言表,高声呼喊着。
原本,她以为,方琴和周子瑜应该也会和她一样,为秦婴的胜利而欢呼,全都呆滞着。
这让巧琐儿不禁感觉自己有些怪异,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声音便渐渐地小了起来。
唯一回应巧琐儿的便是灵鼠了。
它挥舞起肉呼呼的爪子,对巧琐儿予以支持,甚至还吱吱吱地叫了几声,作为呼应。
只可惜,巧琐儿已经变得不自信了。
她觉得,这里就数自己境界最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看出来的?
犹豫中,巧琐儿便不敢再出声。
其实,她此刻能够不因为秦婴突然取胜而被镇住,恰恰也是这个原因。
巧琐儿的境界低,见识也算不得宽泛。
因此,她不知道秦婴打败宫疎意味着什么。
这里面可是整整差了九个小境界,对于巧琐儿来说,她不是第一次见秦婴打败比自己境界高的人了。
可别人不一样,在学府之中,大多数人,对于境界是不可逾越的,别说第一重到第九重这么大的区别了。
就是相邻的两个小境界之中,低境界的想要取胜,也是极难的。
更何况,秦婴用出的火属性魂力,更是如同一个重磅炸弹一般,落在人的心中,让人几乎喘息不得。
双魂胎。
这种人是听说过的,但也仅仅只是听说过,他们还没见过,今日竟然见识到了……
良久。
欧阳先生起身赞叹道:“七皇子殿下果然是天选之子,纵然没有了胎剑,这等天资,也足以傲视天下了……”
欧阳先生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激动了。
看着他的模样,苏素玲也回过神来,对于秦婴当日拒绝成为她的弟子,她也似乎明白了过来。
一个拥有双魂胎的人,恐怕自己的确是教不了的,而且,秦婴主修的是剑道和神通。
也不是自己擅长的东西。
秦婴拜她为师,还不如拜柴圭有用,毕竟,柴圭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神通之术,对秦婴的帮助更大。
知道自己那日有些托大,再回想那日情形,苏素玲便不觉得秦婴是在驳她的面子了。
反而感觉秦婴其实给足了她的面子。
如此,苏素玲对秦婴的最后一丝芥蒂,也完全消除了。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方琴的身上,比起秦婴,方琴似乎更适合做她的传人,只是,苏素玲现在却没那么自信了。
她不由得感叹,若是当日自己顺势收下方琴,该多好。
想到此处,苏素玲不由得看向了穆千河。
她一直都知道穆千河是有一些小心机的,但她这个人,总是认为,是人才就应该因材施教。
人都有些小缺点,只要善于利用,缺点有的时候,也能变成优点。
可是现在,她的这个信念有些动摇。
穆千河这次竟然把她给算计进去了,再加上之前穆千河所做的一切,这让苏素玲第一次觉得,穆千河的品性似乎很有问题。
穆千河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师傅心里正埋怨着他,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秦婴的胜利,让他变得压力很大。
宫疎战败,琼璃似乎又与秦婴交好,最终秦国学府的胜利已经几乎确定。
若是学府战败。
穆千河之前的认输,便没那么显眼了。
毕竟他还是胜了一场的。
可现在学府胜了,秦婴将成为学府的贵人,必然被人瞩目,到时候,两人一对比,穆千河在他人的眼中,便会显得像个小人。
毕竟,正义有的时候,只属于胜利者。
穆千河越想越觉得以后的日子似乎很难过,他有心与秦婴化解这段恩怨,可又觉得,到时候若是秦婴趁机给他难堪,就更难办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应该硬气到底,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秦婴不对路,这样的话,秦婴就不好对自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