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让廉颇归老是件不难的事,没想到会引起廉颇如此大的反应。
情急之下,赵王赶紧召开郭开商讨对策。
“相国,廉颇的十万大军不久就要兵临城下了,这可如何是好?”赵王没了主见。
郭开道:“大王不必慌乱,这赵军是赵国的军队,是大王的军队,他廉颇何德何能,在大王面前,他依旧是臣罢了。”
“但是,那十万大军即将到来,那都是跟随廉颇征战数十年,万一有异心,我们该如何应对啊?”赵王非常担忧。
“大王不用惧怕,有臣在,保那廉颇不敢造次。”郭开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咱打鼓,他真怕廉颇那暴脾气,做出谋反的事来,那可就麻烦了。
“好吧,希望不会出什么乱子啊。”赵王道,接着,他下令:全城一级戒备,严防廉颇率军作乱。
在邯郸城头,得令的兵将们严阵以待。
不远处,十万赵军百金之士在廉颇的率领下,疾驰而来,战马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写着“廉”字的战旗高高飘扬,随风不停地摆动,猎猎作响。
“备战,备战。”城头的并将们见廉颇率数万大军兵临城下,赶紧呼喊着,全力防守。
一时间,城头的弓箭手拉弓搭箭,只要廉颇率军攻城,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放箭。
廉颇见状,挥手让十万大军停止前进。大军在距离邯郸城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列队停了下来。
“廉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谋逆不成?”城头的守将喊道。
“我不过是来讨公道罢了,你想多了。”廉颇道。
“那你让大军撤退啊。”城头的守将道。
“撤退?等老夫办完了事,他们自然会撤退。”廉颇道,“打开城门吧,老夫要面见赵王。”
“你身后是十万大军,这让我怎么能打开城门呢?”城头的守将道。
“他们也是赵军,赵军攻打赵军,这不是我廉颇想看到的事情,我还不至于蠢到搞内讧。”廉颇说完,便单枪匹马走到城门下。
廉符见状,便赶紧拍马上前,也来到了城门下,他要与老爹廉颇一起去面见赵王,为老爹呐喊助威。
廉颇看了看跟上来的廉符,点了点头。
城头的守将见状,便命人放下吊桥。接着,随着吱呀一声响,城门开了一个刚够一匹马通过的缝隙,等廉颇与廉符两人通过后,城门便飞快地关上了,吊桥也被重新吊起。
等廉颇与廉符爷俩进入邯郸城后,便被几十名穿着铠甲的卫兵包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廉颇怒问。
“这是大王的命令,还请廉将军原谅。”城头的守将道。
就这样,在卫兵的押送下,廉颇与廉符来到了王宫大殿内。
“老将廉颇拜见大王。”廉颇上前行礼道。
“廉符拜见大王。”廉符也行礼道。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爷俩,他们身后是十万赵军,小觑不得。
“起来说话。”赵王的语气非常冰冷。
“孤命你率兵攻打魏国,你怎么出现在了邯郸?”赵王继续冷冷地问。
“大王,你不是下诏书让臣归老吗?”廉颇反问。
“对,对,孤差点被你气糊涂了。”赵王道,“孤让你归老,你为何带领十万大军兵临邯郸城下呢?”
“大王,臣不服,臣不服。”廉颇道。
“不服?为何不服?你难道想抗命不成?还是要带兵谋反?”赵王厉声问道。
“大王,臣为赵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能说让臣归老就归老呢?再说,就是臣想归老,那十万赵国精锐铁骑也不会答应的。”廉颇道。
“十万赵国精锐铁骑?你这是在威胁孤吗?”赵王冷冷地道。
“我廉颇行的正走的直,岂会干这种谋逆之举?”廉颇道。
听到这里,赵王心里有底了。廉颇带领十万大军来到邯郸城下,不是谋逆,而是来给他撑门面的,证明他是如何如何重要。
赵王坐正了身子,道:“让你归老,是孤与相国研究决定的,你的确年纪大了,为赵国征战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可是,臣还不老,臣还能继续为赵国征战啊。”廉颇道。
“算了,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 ,你就安心解甲归田吧。”赵王道。
廉颇嘴动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他被气得够呛。
“大王,让廉将军解甲归田,会给赵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如今,北境的旱魃还没有彻底消灭掉,秦国又对赵国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发动侵略战争,这正是用人之际,怎么能让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解甲归田呢?这不合常理啊。”廉符上前禁言道。
“孤意已决,无需多言。”赵王依旧冷冷地说。
“大王,你这是被谁灌了迷魂汤,说出来,我一定砍了他的脑袋。”廉颇终于忍耐不住,唰地一下拔出宝剑,怒视着众人。
这个变故让朝上的文武官员一惊,以为廉颇要大开杀戒了。
殿外的卫兵赶紧跑进来,用武器指着廉颇,逼他放下手中的宝剑。
“哼,就你们几个小子,不是老夫的对手。”廉颇道,怒视着围上来的卫兵。
眼看,就要血溅朝堂了,在这关键时刻,赵王喊道:“都给孤退下。”
卫兵得令后,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廉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当着孤的面动武吗?”赵王盯着廉颇问。
“大王,这把宝剑是先王亲自赐给我的,若我归老,就不配再用这把剑了。”廉颇说着,想起了先王,眼里开始湿润了。
“赵国百姓是不会忘记廉将军的功绩的。”赵王道。
廉颇见赵王不松口,自己重新被重用已经无望,便长叹一声道:“我廉颇征战数年,立功无数,没想到毁在一个小人手里。赵国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了,罢了,罢了。”
说完,廉颇便把宝剑扔在了地上,怒视着群臣,丝毫不理会赵王的表情,转身离开了大殿。
廉符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而朝堂上的赵王被气得脸都绿了,廉颇如此不给他面子,他突然觉得剥夺了廉颇的军权是一件很正确的事。
赵王气呼呼地离开朝堂,一边的公公赶紧说:“退朝。”
在后宫,赵王怒火冲天,正在大发脾气。
“这廉颇太不像话了,倚老卖老,还把十万大军带到邯郸城下,他这是在威胁孤,孤不怕。”赵王怒吼道。
一旁的郭开上前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为了一个年老的将军发怒,犯不上。若是气坏了身体,那赵国可怎么办啊。”
“你说,他廉颇来就来吧,还带了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这不是要公然谋逆吗?”赵王气得吹胡子瞪眼。
“大王,臣早就断言廉颇心怀不轨,如今公然在朝堂上质疑大王的决策,这就是对大王大不敬啊,此可忍孰不可忍。而且那个廉符与秦王的关系甚为密切,如果他真的是秦国的间谍的话,他已经深入到了我赵国的核心,那就太可怕了。还望大王尽早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啊。”郭开继续进谗言,妄图彻底扳倒廉颇,把廉颇踩在脚下,永远不得翻身。
“说得对,这廉家父子二人,留不得,马上传孤的命令,让大将军武襄君乐乘,拿着兵符到到城外接管大军。”赵王下令道。
“喏。”郭开道,说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