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酒馆是城南比较有名的一个酒馆,规模不小,是一些文人雅士经常光顾的地方。
在正门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美味招来天下客;下联是:酒香引出洞中仙。进入酒馆,里面摆了十几张桌子,几乎爆满。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生意着实不错。
廉符拦住忙碌的小二,问:“宋玉,宋公子,在这里吗?”
小二道:“宋公子啊,在二楼,你们是来求字的,还是一睹宋公子容颜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廉符问。
“当然有,看到没?从二楼排队一直排到楼梯口的,那都是前来求字的。如果是求字,去排队吧。如果想看一看我们楚国的美男子,上楼就行。”小二说完,又去忙了。
“这不管男女,颜值高,就是有吸引力啊。”廉符道。
“一个满腹经纶的才子,在酒楼给人写字,他内心的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啊。”李斯道,“如果有用武之地,我想,他肯定不会安心在这里写字了。”
“是,我们来就是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的,走,一起上去看看楚国的第一美男子。”廉符道。
上了二楼,只见宋玉被前来求字的人围着。宋玉一手执笔,另一只手轻轻揪着握笔手的袖子,正在挥毫泼墨。每写一个字,旁边的人就拍手叫好。
宋玉果然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名不虚传。
李斯上前扒拉开人群,道:“阁下是宋玉,宋公子吧?”
宋玉放下手中的笔,道:“正是,阁下是?”
“鄙人是上蔡李斯,”李斯说完,指了指后面的廉符,“这位是秦国来的廉符,廉将军。”
“廉将军?”宋玉诧异地问,“那廉颇,廉将军是?”
“是家父。”廉符道。
“我很敬重廉老将军,想不到今天能见到他的公子,幸会,幸会。”宋玉道。
“宋公子客气了,早听说宋公子一表人才,满腹经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廉符道。
二人互相恭维了一番。
“廉将军到访,是有什么事吗?”宋玉问。
“的确有要事相商。”廉符说完,看了看周围求字的人。
“对不起大家了,来了朋友,宋某今天只能为大家写到这里了。”宋玉道。
见宋玉下了逐客令,大家便散了。
“廉将军,找宋某什么事?”宋玉问。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了。”廉符道。
“机会?什么机会?”宋玉好奇地问。
“实不相瞒,我现在在秦王嬴政手下效力,这次前来,是奉了秦王的命令,请宋公子前去秦国,与秦王嬴政共谋大业。”廉符道。
“去秦国?”宋玉犹豫地问。
“对,去秦国。”廉符道。
“宋公子,树挪死,人挪活,楚王不待见你,你何必还在楚国浪费青春呢?”李斯道。
“我生在楚国,长在楚国,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宋玉道。
“这种感情,可以理解,但楚王已经抛弃你了,否则你也不会闲到在这酒馆写字了吧?”廉符道。
“对,我一直在等待楚王的召唤,可始终不见信使的到来,每天等来的都是满满的失望。但这肯定是暂时的,楚王一定会想起我的。”宋玉道。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吧,你难道要像你的老师屈原那样郁郁而终吗?空有一身抱负,却实现不了,就是白来世上走了一趟,你甘心吗?”廉符问。
“不甘心,我当然不甘心了。我一直在等伯乐的出现,可让我离开楚国,为秦国效力,说实话,我没做好准备。”宋玉道。
“这个时代,将个人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的人才,当数苏秦与张仪。苏秦主张‘合纵’,六国结成同盟,团结一致,对付秦国;张仪则主张“连横”,辅助秦国远交近攻,分化离间,瓦解六国。他们俩都是鬼谷子的门生,以‘三寸不烂之舌’奔走于七国间,游说君王,封侯拜相。已经没有了国与国的界限,”廉符道,“楚国?秦国?为何要分那么清呢?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啊,本来就是一家。诸侯国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只有天下一统,百姓才能免于受战火之苦,安居乐业。而选择最有威望的王,助他天下一统,才能青史留名。”
“天下一统是每个诸侯王的梦想,廉将军能跨越诸侯国界,这种思想,宋某佩服。不过,廉将军如何确定现在的秦王能一统天下呢?”宋玉问。
“首先,秦王嬴政从小在邯郸长大,感受了人间的疾苦,这是任何一个王都没有经历过的。其次,秦王嬴政的雄才大略是任何一个王都比不了的,七国蹴鞠争霸赛,秦王亲自上场,取得冠军。试问哪一个王能做到像秦王这样?最后,如今的秦国,不论国力,还是军力,都遥遥领先与其他六国。所以,天下最终是秦王的天下。”廉符道。
“据我所知,目前,秦国国内并不是铁板一块,各种势力在相互争权夺利,最终,谁能问鼎,还是个未知数吧?。”宋玉问。
“哈哈,看来宋公子,也没闲着啊,这情报工作做的也很到位啊。”廉符道。
“生在乱世,想要有一番作为,功课是必须要做的。”宋玉道。
“不瞒宋公子,我此番前来,以为秦王寻找蹴鞠人才为幌子,实际是为秦王寻找能为他出谋划策的精英人士的。秦王真正掌握秦国政权的那天,就是吾辈光宗耀祖的时刻。”廉符交出了底牌。
“宫廷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宋玉道。
“对,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踏上这条路,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但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风险未知。”廉符道。
“风险越大,回报才越丰厚。与其在这里终老,不如前去搏一搏。既然楚王已经不再记得我了,那我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生命了。”宋玉道。
“好,宋公子爽快,那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回秦国,秦王求贤若渴,早就期盼着宋公子前去秦国了。”廉符问。
“嗯,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孤身一人,来去自由,明天就可出发。”宋玉道。
接着,廉符,宋玉,李斯三人秉烛夜谈,大论天下形势,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人便匆匆吃过早餐,骑马向秦国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