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最值钱?时间最值钱啊!
中午这顿饭虽说已经被毁了,但是没关系,晚上的客人更多,店掌柜不愁没钱挣。
可赵原要留下来观察一晚上,这分明是要断了李家的财路。
掌柜的不是傻瓜,自然看出来赵原另有所图,就算让他们待一个晚上,恐怕此事也不能作罢,谁知道明天又是什么情况。
只要这些流浪汉在杯莫停待三天时间,恐怕大部分的老客户就要流失,其中的损失可想而已。
店掌柜真的怒了,不仅仅是为了李家也为了自己的面子。
这分明是被人骑在脖子上撒尿啊,并且还得乖乖的张开嘴巴。
你永远也呲不醒一个张嘴接尿的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来人,把这小子赶出去!”
听到这话赵原乐了,来呀,老子正想着碰瓷呢!有本事别打死我!
几名家奴手执木棒,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一个个全都露出狰狞的笑容。这是给他最后一次逃走的机会,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打人总不太好。
奚风下意识的挡在赵原面前,对付这些小喽啰绰绰有余。
可是赵原用他帮忙吗?显然是用不到的!最起码暂时用不到。
“臭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着急投胎的话老子就成全你!”一名家奴单手攥着木棒在另一只手上拍了几下,倒还真有几分恶人的样子。
那么赵原究竟怕了没有呢?
显然是不会怕的,并且主动向前扑了一下。
这次换做家奴高兴了,这可是你自找的,小爷自卫!
嘭!
家奴手中的木棒落在赵原的头上,确切的说是赵原的头撞在木棒上面。
赵原把这几天练得轻功都拿了出来,头部与木棒接触的瞬间离地而起,足足向后飞了三四米这才落地,就连那碰撞的声音都是自己喊出来的。
碰瓷成功了!
赵原躺在地上惨叫连连,双手捂着额头,也不让旁人看具体的情况,总之,就是很疼,就是伤的很重,为了增加特效还不停的打滚。
家奴顿时慌了,他只想吓唬吓唬赵原,哪敢真动手啊,就算动手也不敢往头上打。
“出人命了,李家依仗自己财大势大要杀害贫苦百姓了。”
你不是疼的说不出话来吗?怎么现在这么溜了?
流浪汉们不愿意了,这好歹也是自己的恩公,若是被打死了今后谁还让他们来这海吃海喝。
于是把杯莫停的几名店小二团团围住,一个都不准跑。
这群吃饭的顾客也不能忍了,虽说赵原跟他们不沾亲带故,但是杯莫停的店小二在他们面前打人就不行,这是杀鸡给猴看啊!
告诉他们,再有闹事的便都是这种下场。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嚷嚷着要报官。
人们最喜欢看的热闹有两种。第一种是穷人受欺负,这样的话自己可以出手相助,满足内心的诉求。
另一种是看富人之间的互掐,这样就可以落井下石,满足内心的嫉妒感。
眼下不正是后一种情况吗?
虽说是杯莫停的老客户,然而吃饭能比看热闹更爽吗?显然是不能。
“李家仗势欺人了!”
“李家不顾秦国律法了!”
“李家要谋反了!”
看官们一个比一个给力,整的赵原差点笑出声来。
店掌柜脸色苍白,心想怎么就得罪了这样一个混世魔王。
动手吧,又不敢真打,理论吧,又说不过!
“是谁要报官的?”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冰冷,却是李家父子跟治粟内史走了进来。
多数人并不知道治粟内史的身份,单单见到李家父子已经开始闭嘴,可不能彻底得罪对方。
话没落地,咸阳令带着数名官兵执刀带枪的走了过来。
这些富家子弟顿时傻眼了,吓得连皮都憋了回去,哪还敢说半个字。
“一群怂包,老子帮你们索要精神损失费的时候一个个叫的比谁都欢,现在都成了没事人。”赵原心里暗骂,这关键时候还要看自己了。
“禀报大人,草民攒了半年的银子,高高兴兴的来这吃饭,图个什么啊,不就是图个名声吗?都说杯莫停是咸阳城的销金窟,穷人与狗不准入内。只要在这吃上一顿饭,出去后腰杆都直了。”
“可偏偏这家老板嫌弃我穿的寒酸,地位低下,让我滚,草民自然是惹不起的,却因为先迈的左脚而被打了。”赵原委屈云云,真的简直不能再真了。
看他罗里吧嗦的说了一通,全是重点啊!
什么叫销金窟,什么叫穷人与狗不得入内?
自秦惠文王以来,秦国厉行节俭,秦王尚且不敢穿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更何况是民间。
虽说这些年秦国经济大有发展,可是有关勤俭节约的律法没有废除,平日里朝廷对这些高端消费场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此事捅破,官府就不能不管。
后一句穷人与狗不得入内就更不能忍了,秦国律法明确规定了老百姓的地位,怎么能容许几个商人来随意践踏。
最后面这句更是不得了,打人也就罢了,竟然找这么个理由,简直是欲加之罪啊!
“冤枉……冤枉啊,这是……”店掌柜的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欲加之罪啊!他们就是看草民不顺眼,想欺负穷人,竟然说草民先迈的左脚。”赵原直接抢了店掌柜的台词。
店掌柜欲哭无泪啊,我还能用这个词来辩解吗?
且不说赵原的这番话有多少水分,但杯莫停是个销金窟不假,店小二动手打人了也不假。
李云志定眼望去,刚好看在赵原躺在地上,气的差点要骂街。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李云志恨啊!
前几天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想多折磨折磨赵原,没有直接给他个痛快。
“大人,分明是这小子故意来闹事的。”李云志谄媚的笑了笑,无意中挤了挤眼。
这意思跟明显了,治粟内史大人可是站在我这边,区区一个咸阳令还不得给几分面子吗?
治粟内史同样咳嗽了几声,总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可他们算错了,不该主动把咸阳令找来啊。
大秦可不是你范睢一人说了算,赢月郡主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