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那潺潺流水,缓而不停,赵原进入武安关内已经过了十日。
自那日赢得比赛以后,赵原深为李属长看中,训练之事由他全权负责,重新制定了一套训练方案后,这五十人逐渐走上正轨,实力稳步提升着。
于此同时,秦将王龁的部队由皮牢出发,越过丹水,紧贴着姬家村南面向东临近滏口陉。
王龁与廉颇在长平一带队两年多,自然知道长平邑的存在,为了尽量减少伤亡故意绕到而行,这才多用了些时间。
于此同时,武安君白起则北而上,越过百里石长城后直逼井陉,意图覆灭整个赵国的计划。
“报!”赵国大殿上拉着悠长的声音,面色疲惫的士兵来不及下马喝水,誓死也要把消息带回邯郸城。
“快宣。”赵孝成王脸色有些紧张,似乎猜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秦营内线人来报,王龁带兵十万临近滏口陉,白起带兵十万临近井陉,意图直抵邯郸!”
跪在大殿之外的士兵一口气把话说完,怕生有所遗漏。
赵国都城本在晋阳,然则受到秦国威胁,且不便于统领太行山以东地带,先是迁都中牟,接着又是邯郸,旨在依靠巍峨的太行山挡住秦军的铁骑。
太行山上有八条通道,名为太行八陉,其中滏口陉最靠近邯郸,于是赵孝成王派庞媛镇守滏口陉。
谁也没想到白起竟然绕道井陉,一旦成功通过,南下再无屏障,邯郸必然为难。
“十万大军,秦国的十万精锐呀!”赵孝成王吓得全身发抖,单是白起这个名字就够他深思熟虑,更何况还有十万精锐。
“不如从雁门调兵支援?”平原君赵胜提议道。
其实,赵国兵力不亚于秦国,奈何所处之地腹背受敌,不仅要面对强秦还要抵御北方虎视眈眈的娄烦、林胡等游牧民族。
于是,设立雁门关,常年驻军十万。
“没错,我雁门关将士,各个骁勇善战!”赵孝成王似乎看到了希望。
“哼,如今司马梗已经占领了晋阳,完全切断了邯郸与雁门的通道。”身披战甲的廉颇毫不客气的说道。
时至今日,赵孝成王才知道白起的企图,他分明想要直接灭掉整个赵国。
“以我七万百金之士,抵挡秦军十万锐士也不是没有可能。”平原君赵胜解释道,这才稍稍振奋了人心。
“正如胜公子所说,邯郸城内有七万百金之士,然,我赵军以骑兵为主,善野战,不善守城,况,秦军多强弓劲弩,只怕凶多吉少。”廉颇详细的分析当前形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依照廉将军之意该当如何?”赵孝成王有些恐慌,急忙征求廉颇的意见。
廉颇掏出一张羊皮地图,摆在大殿中间,以宝剑指指点点“井陉位于太行山东东麓,南北皆山,只有一条宽十丈,长十里的栈道。如此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需两万兵力便能阻挡秦国十万大军!”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地图上,正如廉颇所言,相对滏口陉来说井陉更加凶险,且道路悠长,不利于秦国大军通行。
“好!如此甚好!”赵孝成王拍案叫绝,很显然,两万人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带兵前往?”赵孝成王悠悠问道。
听闻此话之后,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即便有地形上的优势他们也不敢公然跟白起对阵。
长平一战,赵茄、王容、傅豹先后战死,苏射逃亡,整个赵国几乎无可用之将,也难怪蔺相如不远千里迢迢寻找那所谓的将星。
“老臣愿往!”廉颇收起地图,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
放眼整个赵国也只有廉颇堪称名将,他的请求自然不会遭到赵孝成王反对。
“传令下去,信平君统兵两万应敌白起,平原君统兵五万镇守邯郸!”赵孝成王即刻做出决定生怕廉颇反悔。
倘若廉颇能够抵挡白起十万大军,庞媛也能抵挡王龁的五万大军,邯郸之危也就不复存在,即便阻挡不了也总能痛击敌人,到时候赵胜的三千门客出手,统兵五万,守城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武安城内接到最新指令。
“大王口谕,秦将王龁率十万大军抵达滏口陉西,责令庞将军严阵以待!”宦者令将手中的一半虎符交予庞媛手中。
庞媛恭恭敬敬的接过虎符,再三拜谢“末将领命!”
一时间,秦军临近的消息传得纷纷扬扬,武安城大门紧闭,竟是与外面的一万士兵切断了联系。
并且,庞媛责令颜聚死守武安关,不得擅自行动。
“什么?死守武安关?”刚要上床睡觉的赵原听到这话立刻坐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武安关地势虽然险要却不及滏口陉十分之一,在此镇守分明是坐以待毙!”
武安关距离滏口陉仍有三十里,两者中间地形已经开阔了许多,防御效果自然也相差很多。
“这可是庞将军的命令,谁也不敢违背。”阿三似乎听出了赵原的反对,急忙提醒道。
庞媛可是将军官拜上大夫,整个赵国官衔在他之上的武将恐怕只有廉颇一人。而赵原也只是博得了李属长的青睐,二人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根本没有进言的机会。
“老子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赵原脑海中生出不祥的预感,按眼下的形势来看,他们根本不可能挡住秦军,且,武安城门关闭,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这话赵原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免得引起恐慌。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提升这五十人的实力。
无奈之下赵原只能“听天由命”,谁让他穿越到长平之战后的赵国。
不论发生再大的事情太阳都不会迟到,负重跑圈之后众人也终于等来期盼许久的早饭。
为了能尽快提升,赵原扛着树桩多跑了一圈,也不着急吃饭,他知道弟兄们肯定会给他留着。
多跑了一圈之后赵原内心无比充实,吹着口哨悠闲的走向伙房,却发现阎刚又在欺负新兵。
“新来的吧,看你这细皮N肉的肯定没少吃好东西,肚子里都是油水,这张豆饼老子收下了。”阎刚伸手托起新兵的下巴,那张清澈的脸颊的确让人看了心生妒忌。
体型消瘦的新兵丝毫没有反抗之力,被阎刚一把推到在地上,白皙的手掌磨破一层皮,碗里的米粥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