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大成、朱横、宋彪三人,武艺全都是精熟之辈,又懂阵仗配合,三匹马,往来打转,背靠背,互为犄角,抵挡十余名追客,浑然不惧,当下往来厮杀,斗成一团。
为首那人见状,知道一时间不能取胜,当即招呼出来九人,喝道:“你们随我去追那车驾,剩下的,你们把这三个人给拿下!”
“是!”
萧三思护送着伍公子一路呼喝疾行,奔到龙丘城下,见城门紧闭,城上有往来巡逻的士兵,便纵声叫道:“开门!”
城上守兵骂道:“哪里来的混账!?不知道规矩吗!?明早开门的时候再来!”
“混账!”萧三思从腰上结下一枚腰牌,扬手抛了上去,喝道:“仔细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看不明白的,叫你上官去看!”
城上小校伸手接住,狐疑了片刻,借过火把一看,只见是一枚长方铜牌,顶端雕着两个虎头,下面横写着“腰牌”二字,腰牌之下,纵排六个大字,虎贲卫骑都尉,最下是三个字,横排,萧三思。
那小校吓得面色煞白,再翻过来看,见背面刻的是“永定十年制造”,还有个印玺暗纹。
虎贲卫,天下谁人不知?
那是洛都大内,两大皇家卫率之一,也是皇帝禁卫军中最骁勇善战的一支。
骑都尉,从四品,虽然品秩不高,可那是皇上身边的人啊。
那小校连忙跑下城去,禀告自己的上官吕达,吕达接过腰牌,只看了两眼,便急急喝令:“快开门!”
此时,后面的追客已经近了,还纵声叫道:“吕老大,不要开门!”
城门已经开了。
萧三思听见叫喊,便知道那追客认得守城的将官,护送车驾进去的时候,先要回了自己的腰牌,又说道:“我奉命护送一位公子来此地,却遇到了土匪贼寇,他们现在已经追到了城下。我们还有三名虎贲卫的兄弟被他们给截住了,你们看怎么办吧。”说完,又“哼”了一声,道:“龙丘郡,堂堂帝乡,居然乱成这个样子!若是伤着我们一人,你们郡太守就去洛都谢罪吧!”
吕老大正是守卫此城门的将官,晓得厉害,也听见了追客的声音,知道是李府上的打手头子,独眼秦飞,暗暗骂道:“这蠢货,怎么惹上虎贲卫的人了!?”眼见萧三思冷冷的盯着自己,也不敢耽误,当即喝道:“都看什么看?随我出来抓贼!”
“是!”
一众骑兵呼啸而出,迎上了秦飞等人。
秦飞笑道:“吕老大,多谢拦下那几个人,我们正要抓他们回去交差呢。回头请兄弟们喝酒啊。”
吕老大哪里敢应声,大声叫道:“把这几个贼人给我按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秦飞大惊失色,叫道:“你——”
吕老大连连冲他使眼色,低声说道:“别动!”
秦飞知道这里面必有古怪,也不敢反抗,一行人全都被抓住了,五花大绑,跪在地上。
吕老大又命人往回去,接应扈大成等人。
得空下来,走到秦飞的身边,吕老大骂道:“大胆的土匪,真是无法无天!连虎贲卫也敢招惹!?”
秦飞当即悚然。
虎贲卫?!
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追的那些人是虎贲卫?!
吕老大暗暗摇头,这下麻烦大了。
秦飞也不敢再做声了。
不多时,扈大成、朱横、宋彪三人回来,都受了些伤,幸好是都不重,对方倒有三人被他们给杀了,还有六个,也轻重伤不等,被官兵给抓了回来。
萧三思上前说道:“你叫吕老大是吧?”
“不敢,不敢,吕达,小人吕达。”
“这伙贼人一共是十五个。”萧三思说道:“现在你就带我们去见郡守刘旸!”
“是,是。”吕达连连应承。
萧三思自然是在警告他,不许私自放走一个人。
吕达引着众人往太守府而去,夜里敲门,门子十分不耐,出来后,说话也极为难听,吕达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说道:“快去禀告刘太守,说洛都来人啦,虎贲卫护送的!”
“洛都?虎贲卫?”那门子听了这话,才觉得不是头,连忙去内院禀报了。
很快,刘旸就整装出来,在门口张望道:“哪位是虎贲卫的将军?”
萧三思将腰牌递给他,刘旸看了两眼,心头大震,他可比吕达知道的多得多,当即打量了萧三思几眼,小心翼翼的问道:“令尊可是梁城侯,萧老柱国?”
萧三思道:“我爹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老。”
“是,是。”刘旸连连赔笑,心中却道:“果然!”
刘旸知道,梁城侯,五大柱国将军之首的萧西乐,生有四子,其中长子萧三省,之前在西京夺宫政变中立下了大功,受封巡城尉,这个萧三思,乃是萧西乐的次子,在虎贲卫跟着周丰,虽然只是个从四品的武将,但架不住人家爹厉害,这可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可萧三思是护送旁人来的,这还有一个车驾,车里做的人是谁呢?
刘旸低声问道:“萧将军,敢问这车里的大人是哪位呢?”
刘旸还以为车里的人就是萧西乐,不料萧三思却说道:“我等奉命护送太子归乡探看故里,却不料在你这龙丘郡内,被土匪追杀,刘太守,你这地方父母做的可真是好啊。”
此话一出,刘旸脸色煞白。
旁边的吕达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咳咳……”
车内咳嗽了一声。
扈大成和朱横连忙去掀开帘子,伍公子缓缓走了出来,被宋彪扶着下车。
“臣刘旸,叩见太子殿下!”刘旸连忙跪了下去,身后,哗啦啦随同跪倒了一大片:“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告罪声中,刘旸偷眼打量。
昔年,太子陈鏖放火烧宫自焚而亡,二皇子陈在钰久病缠身,不能理事;三皇子陈在钧,暴病而亡;四皇子陈在镛,因为是郭妃所生,在夺宫政变中受到连累,传闻自杀身亡。现太子,乃是皇上陈奇的第五子陈在铮,乃是刘妃所生,现年十五岁。
也就是在这时候,宁氏父女才知道,所谓的“伍公子”居然是太子!
父女二人早惊呆了。
怪不得人家敢杀人!
“起来吧。”陈在铮淡淡的对刘旸说道:“我们逃了一路,又渴又乏,有地方歇息吗?”
“有,有!”刘旸连忙起身,喝令身边的人速速去安排,嘴里又赔笑道:“太子殿下归乡,怎的连个邸报都没有?有的话,臣也好去迎迎。”
“你去迎我的话,我还能见到那些事情吗?”陈在钧冷冷的笑道:“现在才叫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