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陈军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称,殷野的七十万大军,分成了三路,一路由殷野之子殷戈率领,借道赵地,攻取河北郡邺城,共计十五万大军;一路由副将屈开山统领,攻取河内郡怀城,也有十五万大军;而殷野亲自率领四十万人马,袭向平阳,准备三路共进,讨伐陈奇、孙秀。
陈奇、孙秀得报之后,立刻分兵略地,做出部署:
命镇远将军张之芳、抚远将军陈白毦到平阳,收拢十五万大军,在平阳郡沿黄河两岸布置防线。
命征北将军申烈,调集十万大军,固守怀城一线;
命平远将军田广,调集十万大军,固守邺城一线;
陈奇又亲自提调颍川郡、三川郡、河东郡、砀郡各地共计二十万人马,对外诈称是五十万大军,率军师孙秀、建节将军仲璋、定远将军康海、建烈将军郭永威、建忠将军孙平、建义将军孙安等诸将,分五路往平阳进发,以抵御殷野的中军主力。
其中,仲璋率领两万人马,为前部先锋;孙平率领四万人马,为左路;孙安率领四万人马,为右路;康海率领三万人马,为后军;陈奇亲率七万大军,坐镇中路,孙秀、郭广威、周丰、孙买、孙奎、孙大贵、孙二和,随同参赞军机,并领护卫之责。
萧淮以司农之职,供应全军粮草,也随同出征。
陈军到达黄河南岸时,遥望见对岸旌旗飘动,营寨遍布,密密麻麻,沿河绵延数十里之远,难计其数,不禁都颇为震动。
张之芳、陈白毦迎接住陈奇和孙秀,说道:“主公,殷野的大军就驻扎在对岸,这几日来,屡次对我军有小规模的进攻。不过我军严防阵地,没有给夏军可乘之机。夏军搭浮桥渡河,我军便放火去烧,夏军乘船渡河,我军便沿河射箭,夏军虽然人多势众,却始终徒劳无功。”
陈奇笑道:“殷野兵多,粮道却不通畅,三军粮草转运困难,看样子士气也不振,这样对峙下去,我料定他是必败无疑!你等只需要坚守阵地,不主动出击,纵然是熬,也能熬死殷野。”
陈白毦道:“不过这么打虽然能赢,就是太急人了。不如杀过河去,来个痛快!”
孙秀道:“殷野期望的就是这样,咱们偏偏不这样。你等且不可不听号令,擅自渡河!须知殷野的大军就驻扎在河岸,只等我军大规模渡河,他好趁机半渡而击。我虽然不懂兵法,却也知道这是兵法大忌!”
陈白毦笑道:“末将就是说说,怎敢不听主公和军师的号令?”
说话间,黄河对岸又有击鼓声传来,张之芳说道:“必定是夏军又来攻打了。”
众人都出去观战,果然瞧见夏军分作十多股,沿河搭建浮桥,又有乘船冒进的,陈白毦立刻命令部众沿岸等待,眼瞧着夏军靠近,便以强弓硬弩乱射,对岸传出鸣金之音,夏军纷纷撤走。
陈奇摇头道:“夏军全无士气,殷野怀城一败,看来是胆怯了。就这样的攻势,下次可以不用沿河射击,等他们半渡之后,我军再掩杀,也能大胜!”
孙秀观望了许久,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只吩咐诸将小心,切莫大意。
夜里,孙秀睡不着觉,正思索形势,忽然听见外面传出一阵喧闹声,便批衣起来,喊道:“来人!”
孙大贵在外亲自护帐,听见孙秀喊叫,忙掀帘入帐,问道:“军师怎么醒了?”
孙秀道:“外面在吵闹什么?”
孙大贵说:“好像是抓住了一名叛徒。”
孙秀诧异道:“叛徒?是谁?”
孙大贵摇头道:“不知道。”
孙秀道:“你去问问,速来回报。”
“是!”孙大贵匆匆而去,不多时便跑了回来,说道:“军师,抓住的叛徒是司农萧淮。”
“什么?”孙秀吃了一惊,道:“萧淮叛变了?”
孙大贵道:“听说是他在夜里偷了一艘小船,独身一人,悄悄往河对面划去,结果被陈白毦部下巡河的军士发现,又给抓了回来。”
“岂有此理?”孙秀愕然道:“他现在人呢?”
孙大贵说:“被带到主公那里去了。”
孙秀慌忙下床,道:“走,咱们去看看。”
孙大贵忙叫上卫队,护着孙秀往陈奇帐中而去。
通禀之后,陈奇叫进。孙秀进了帐内,便瞧见一人被五花大绑团在地上,近前一看,果然是萧淮。
那萧淮瞧见孙秀,也急忙叫道:“军师救我!”
而帐中周丰、孙买、张之芳、陈白毦、郭永威等诸将都在,面带冷笑,议论纷纷。
陈奇居中而坐,十分生气,对孙秀说道:“军师,你来的正好,我刚要叫人去请你过来。这个萧淮是你举荐的人,而今却要投敌,我打算杀了他,军师有什么意见吗?”
“冤枉啊!”萧淮挣扎着叫道:“主公,我不是去投敌的!”
“被抓了个正着,你还敢狡辩!”陈白毦上前踢了萧淮一脚,骂道:“平时就看你不像好人!”
孙秀喝问道:“萧淮!你不是投敌,独自一人乘船去对岸做什么!?”
萧淮道:“军师,卑职是想去刺探夏军底细的。”
“哈哈哈哈……”张之芳、陈白毦、郭广威等人都笑了起来,陈白毦道:“萧淮,你是司农,又不是细作,去刺探什么敌情?说这话能骗得了谁?!”
郭广威说:“主公,据粮秣官郭广仪所说,这厮担任司农一职后,屡屡心不在焉,满腹牢骚,怨言颇多,还诋毁诸将,讥讽主公。末将认为,此人心怀叵测,决不可留!”
粮秣官郭广仪是萧淮手下的副职,而郭广仪又是郭广威的亲弟弟,因此萧淮说什么话,郭广仪都学给了郭广威。
这萧淮确实是心高气傲,一张臭嘴,看诸将谁都不顺眼,认为都不是大将之才,唯独自己知道兵事,还做了个管粮草的官,因此多次出言讽刺。
郭广威听自己弟弟转述了那些话之后,心中早就不悦,学给诸将听,诸将也都对萧淮不满,因此,这一次,抓住了萧淮的把柄,可定为死罪。帐中的人虽然多,却没有一个愿意替萧淮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