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让侯天顺嫉妒,嫉妒的要命,他娘的,为什么老天爷把他生在一个有钱的人家,却是不能把其他什么在圆满一些呢。
别说有人敢站出来,就算是吃饭也都是他今天请了别人,还不能指望别人明天能够就请他吃饭还一个人情。
酒换酒茶换茶,这种日子想起来真他娘的没一点意思。
卯兔他们说完了以后,开始往一块集中,最后在铁蛋的身前站成了一排,笔直的一排,手里头的断魂刀在灯光下看起来贼拉拉的拉风。
这就更加刺激了侯天顺内心深处的某一股神经,更加觉得铁蛋这个瘪犊子该死,是真的该死。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棍子和地面接触时候的哒哒声。
脚步声相当的整齐,整齐的好像是一个巨人在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人们不自觉的回头,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过去。
是一群乞丐,足足有两百人左右。
这些乞丐不是别人,正是从绸缎庄那边追过来的。
他们速度没有林龙他们快,看到他们人影的时候已经晚了。
铁蛋已经在侯天顺他们的包围之中了。
侯天顺看着手持打狗棍,视死如归的乞丐们,心头一热,眼泪竟然是从腮边滑落。
手持枪械的人们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把这些个乞丐放了进去。
铁蛋的身上全都是允儿的鲜血,允儿幸福的躺在铁蛋的怀里,嘴角残留着幸福的笑容。
铁蛋看见突然出现的丐帮凶兄弟,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出,又狠狠地抽了两口烟。一句话没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显得特别的多余,有些矫情。
乞丐最后停在了卯兔他们前面,很自觉的形成了一道人墙。
马德钟缓缓的走出了队伍,手里头拎着一个象征着他身份的打狗棍,看着侯天顺那边冷笑。
“咱们都是贱命,但是,知道谁是好人,今天要是有人跟铁蛋过不去,那好,从我尸体上踏过去。”马德钟的话音刚落,数百丐帮底子把打狗棒往地上使劲的敲,声音洪亮,气势恢宏。
铁蛋抽烟,眼睛血红,怀里死死的搂着梵净山的母亲,也是他曾经叫过娘的女人。
远处,一个三层楼上面,县长正在拿着望远镜看着面前的一切,肥胖的脸上肌肉颤抖。
想不到一个铁蛋竟然是勾出来这么多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枪声划破了夜空,侯天顺一张脸变得更加的狰狞。
“我看在老天爷的面子上,不和你们计较,我今天只要铁蛋一个人死。”侯天顺说的声嘶力竭,面目扭曲。
“谁他妈的要我们家铁蛋死我就和她没完。”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远处,一个女人手里头拎着两把菜刀疯了一样的朝着这个方向跑过来。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放不下铁蛋的那个阿兰。
阿兰的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手里头也都拎着菜刀,只不过其中的一个人是一条胳膊,另外一只袖子空荡荡的。
侯天顺笑,笑的声音嘶哑,眼泪都出来了。
好,来吧,你们都他娘的过来,老子今天就全都弄死,看看你们的菜刀厉害还是老子的枪厉害。
阿兰,刘大胖他们也冲进了人群,站在了侯天顺的对面。
“你们这是何苦,”铁蛋终于是开口说话,喃喃道。
“这辈子即便是做不成你的女人,不还有下辈子吗,”阿兰笑,又露出来一副妩媚到让雄性牲口裤裆里的玩意不老实的笑容。
“没心没肺。”铁蛋气的骂。
阿兰无所谓的撇嘴。
“我们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能够活到了今天,也知足了,你铁蛋够意思,我们两个也不能不将就,”刘守田说。
“准备……”侯天顺穷凶极恶。
子弹上膛的声音听起来触目惊心,哗啦哗啦的足以让普通人跪地求饶。
可是,所有人都面容恬淡,古井不波。
阿兰他们举起来手里的菜刀,乞丐们举起来手里的打狗棒。
断魂刀刀锋猎猎,嗡嗡作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空中传来了一种声音。
是一个人快速移动,衣服和空气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一个人影快如闪电的朝着侯天顺扑了过去,手里头的长刀瞬间砍掉了两个人的脑袋。
铁蛋看清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傅满清遗老宫少田。
枪声响了,响成了一片。
宫少田在距离侯天顺十米左右距离的时候,身子突然凝滞,然后从空中落在了地上。
阿兰,刘大胖,刘守田,冲了上去,马德钟手里头的打狗棒也落了下来。
双方的人们潮水一样的撞击在一起,枪声,哀嚎声,厮杀声瞬间响成了一片。
铁蛋在师傅宫少田落下去的瞬间,心里头狠狠地疼了一下,好像什么最珍贵的东西被人家给踩在了脚下。
放下允儿,铁蛋的身子凌空而起,在飞舞的子弹中几个起落来到了师傅落下去的地方。
长刀的刀芒在身体左右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圆环,刚刚想要去对宫少田出手的男人已经是伸手异处。
宫少田捂着肩头,看到铁蛋的瞬间,眼睛里全都是笑容。
当初他没有看错,这个从旮旯里面出来的犊子,真的不一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铁蛋单手持刀,另外一只手扶起来宫少田喃喃道“师傅,我不值得您这样,”
“兔崽子,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无所谓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宫少田说。
铁蛋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温暖无比。
枪声依旧在继续,不断的有人倒下,地上已经全都是尸体,鲜血汇聚在一起,成了一条河流,呜咽向南。
铁蛋突然举起来手里头的长刀,一声怒吼声震四野,下一秒钟,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下来,包括侯天顺,都在静静的看着铁蛋。
铁蛋把宫少田交给身边的人,扔了手里的刀。
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支烟,缓缓的点燃,眼睛微眯,狠狠地抽了一口,问“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