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杜非白的怀抱。哪怕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我就是能够无比确定。我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角,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沈曼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谈。”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总裁室的休息间里头。小腹外贴着暖宝宝,而抬手可拿的茶几上,则是放着红糖姜茶。
我揉着肚子,慢吞吞地半坐起身。好像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都好些了。我现在比较介意的就是,我昏迷前所听到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下了地,穿着鞋子慢慢走了出去。外头正是秘书室,此刻只余下了罗慧玲一个人在。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我们正好四目相对。
她用平静的语气道:“沈总监,总裁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室里头的糖水,请慢用。”
“杜……总裁现在在哪里?”差点儿喊出了全名,我拗口地改了过来。
“沈总监也该知道,总裁的动向是不会和我们报备的。哦,我忘记向沈总监道喜了,底牌藏得可真深。”
对罗慧玲意有所指的话,我已经不太想要解释些什么了。或者说,也根本就没有可以解释的。
我低声道:“那我先走了,麻烦你了。”话是杜非白说的,不过这些大姨妈这些细致繁琐的小细节,应该是罗慧玲的帮忙吧。
“都是应该的。”罗慧玲说着,把我送到了门外。她说:“沈总监,你未来都会很好运的。”
说得隐晦,但其意思,用脚趾头想都能够想清楚。我笑容有些发苦,当真不明白杜非白这种想一出是一出是怎么回事儿。这前一秒不让我说出我们的关系,后一刻又主动靠近了,甚至在众人面前说了这样的话……
这当真由不得我去想歪啊。
又一次烦躁地扒拉着头发,我坐在办公室里头,把那讨厌的策划案给塞到了柜子里。既然杜非白都赞成了这个不做了,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点儿什么……
就在满脑子都被公事所占据的时候,某些私人的事情却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那个自称是谢赫小女友的妹子林晓晓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非常不客气地拍着我的桌子大吼大叫。
“你叫沈曼是吧!你到底要不要脸啊,我们谢赫都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强求着,囚禁人家不放?”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我基本是连解释都懒得去解释了。反而是一帮为了追林晓晓而来,导致聚集在我办公室的人,让我有些不太自在了。
“沈总监,抱歉是我们的失误,我们现在就把人带出去。”
“我不走!”林晓晓大闹着,饶是被抓住了双手,她的双腿都在拼命地挣扎着。“沈曼,你把我的谢赫还给我!”
“你是来搞笑的吗?”我平静地扫了林晓晓一样,漫不经心道:“找人的事情要去找警察,不是过来找我。”说来,谢赫和这个女孩子的关系也是挺微妙的。前不久,我才看到这个女孩子挽着别人的胳膊,笑靥如花的模样。
“你不要狡辩!我都知道了!你把谢赫囚禁了起来,用非人的手段折磨着他!”
铿锵有力的控诉,说得好像真挺有那么回事的。先别说这事情确实不是我干的,哪怕是,那又如何?
“随你怎么想。”我没什么耐心地说着,示意保镖们把林晓晓给带走。
“沈曼!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叫嚣的声音渐渐地远去,听在耳边又多了几分的烦躁。
我捂着小腹,觉得刚刚才有的好转到了现在又被打回了原形。我索性趴在桌子上发起呆来,不多时,余光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西装革履的身影走了过来。
“你还真的是打算把你这个闲人的口号贯彻到底了?”
隐约带着些许笑意的男声,很清晰地把此人的好心情给表达了出来。我慢吞吞地抬眸,只见那人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幽深的眸子里头是小小只的我。
我扯了扯唇角,勾出了一个笑容,勉强算是打招呼了。
杜非白轻笑,抬头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态度也挺嚣张的啊,见到我就是这个态度?”
“没办法啊,我没有尾巴,要不然还能冲您摇一摇。”见着杜非白的情绪尚可,我应付得就更加懒散起来了。
也许潜意识里头,还有几分怨言的,为着那份一醉之愁的怨言。我不知道那些不舒服的心思是怎么生出来的,反正那些小小情绪就这么在角落里头蔓延着,开出了一朵黑色的花。
杜非白微微皱眉,用听起来好像是在安慰的声音道:“很难受?”
“你试试?”不是很难受,已经是非常的难受了。见到了眼前这个人,就更加难受的那种。“我今天身体不适应,不能参加任何的饭局。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建议您换一个人比较好。”
看似贴心的建议着,实际上我的态度已经是很差了。可是这回,杜非白反而是不生气了。他大手一伸,把我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他温热的手掌覆上了我的小腹,慢慢地揉着。
温柔的动作不含任何的杂质,就是纯粹的友好和呵护。他微哑的声音同时也在耳边响起,那呵出来的热气痒痒的,让我不由得一阵瑟缩,下意识地就要逃避。
“你要是好好说话,怎么就遭这种罪。”杜非白慢悠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带着几分的责备,又好像带着几分的玩笑。“你该知道的,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满足你的。”
明明我们此刻的距离是这样的近,可是我对他的所思所言,却更加的迷惘了。杜非白今天的糖,是不是放错了?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块加了毒药的糖霜?
“我说了要和你断掉联系,你做了?”双手紧攥成了拳头,借着疼痛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我低声道:“我还说了要让谢赫万劫不复,结果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