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呼吸喷在了脖子上,痒呼呼的。我不敢推开杜非白,唯恐会碰触他的伤口。只能就这样动也不敢动地靠在他的身上,姿势尴尬。
要命的是,杜非白还不忘调侃:“还敢说你没有勾引我,嗯?”
我紧咬着牙关,觉得自己受到了负一万的伤害值。我怒瞪着他道:“一,你放手。二,我放手。三,既然姿势摆好了,那就吻吧。”
此刻我没有想着其他的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总得有一次,是让我去调戏人啊!
杜非白眼底难得露出了微怔,我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勾着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了上去。
没有任何的技巧,纯粹的牙齿和牙齿之间的碰撞。在两个伤患的困难中,根本没有半点儿的浪漫唯美。我却不管,用笨拙的方式啃咬着他的唇瓣,直到口腔里头溢出了铁锈般的腥味。
直到后来,连空气都好像飘来了这种味道。
直到呼吸困难,我才挣扎着离开了他的怀抱,踉踉跄跄地跌坐回了轮椅上。手掌心有些黏糊糊的,是不太舒服的触感。有贼心没贼胆的我不敢去看杜非白的模样,低头望向了手掌心。
入眼处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杜非白的伤口。只见那雪白的绷带下,已经渗出了不止一点的血迹。连套在外头的宽大病号服,都没有办法彻底地盖住。
我抿唇道:“我去叫护士。”
“笨蛋。”在我艰难地转弯时,杜非白无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呼叫铃就在你的左手边。”
我默了默,收回了那即将踏出的动作,旁若无人地回头按铃。杜非白却没有放过我,微微翘起的唇角带着几分笑意:“我知道你等不及,不过这会儿,我也有心无力。”
我先是茫然了一分钟,反应过来之后,我涨红着脸,恼怒非常:“呸!”我认输就是了,对付这种人,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虽是如此想着,可是我的眼神仍旧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的薄唇上。那个红肿的地方,被咬出的血痕变得分外的妖娆,这是我的杰作。
这个模样的杜非白少了以往的严肃,多了几分禁欲的诱惑。目光停留久了,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我大约是要承认的,在美色这点上,他确实是达到了可餐的程度。
护士很快就来了,熟练地换药包扎。临走前,那戏谑而理解的眼神让我咻地红了脸。
“沈曼。”杜非白幽幽地开口道:“我以后会对你更加耐心的。”
我当做没有听到地撇过头,可是眼圈却是无法控制地泛了红。我飞快地眨着眼睛,想要把那一圈的湿意给眨去。
然而,那低哑而令人无法忽视的声音,仍旧在继续着:“我也是第一次追女人,你能不能稍微放放水,不要那么严格?”
我伪装了半天的漠然终于装不下去了,我愕然地抬起头,反手指着自己道:“你刚刚说,你在追我?”
“笨蛋。”杜非白低低地喊着,脸上少有的带着可疑的红晕。他冷哼了一记,别过脸道:“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不够吗?”
这一次,后知后觉双颊爆红的人换成了我。我假装看风景地把头撇到了一边,不经意的眼波流转间,对上了他深邃的双眸。那眼底,仿佛藏着璀璨星河。
这一夜,我本是在轮椅上入睡的。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柔软的床上,以及杜非白的怀里。他的长臂揽着我的腰,睡颜如孩子般的安宁。
我犹豫着伸出手,碰触着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在提醒着我,这个真的是现实。
时隔多久,再一次蜷缩在杜非白的怀里,却是另一种心情。我闭了闭眼,放任自己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天明,我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杜非白含笑的眸子。他在我的额上印下了浅浅的一个吻:“早安。”
尚且迷糊的睡意,让我嘟囔着回了一句:“早安。”等意识到杜非白刚刚暧昧的动作时,又是一抹爬在脸上的红晕。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抓了把凌乱的头发:“杜非白,你再这样我要给你负分了!”
不是说好了在追我么,怎么行为动作间,给我一种我们已经是在一起的关系了?
他一脸的无辜:“我怎么样了?”
我怒瞪着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能碰我!”
“这不是还不如炮友呢。”杜非白摊手,唇边的笑意浅浅:“还有沈小姐,你的嫖资还没有给够。”
“滚!二百五不能更多了。”
他唇边的弧度却是越发的加深了:“你不是还挺享受的吗,嗯?这个价格的服务,可是超乎正比了。”
跟杜非白这种人对上,吃亏的人每每总是我。大清早的,居然第一件事就在开车!
我气恼地背过身,拒绝理会他。
杜非白低沉的笑声却在耳畔间响起,愉悦的笑声如同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加上昨天,似乎是我见过杜非白笑得最多的时候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跟我在一起他似乎很开心?
当这个想法蔓延过脑海的时候,我猛地甩了甩头,想要把它从脑海里头移除。
呸,沈曼你在想什么呢?你干嘛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干嘛要关注他开不开心!
闹钟咿呀咿呀地响起,我手忙脚乱地摁掉,这才注意到手机已经是被打爆的状态。长长一栏的未接,分别是妈妈和张轩辰的。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想起,在被杜非白搅乱了心湖后,我压根就忘记了和妈妈备报行踪。这彻夜未归的,又得让她老人家操心了。不知道是不是妈妈还找到了张轩辰,以至于两个人都在找我。
杜非白却是慢吞吞地半坐起身,头很自然地靠了过来:“看什么那么专注?”
我正迁怒着,一巴掌拍掉了他的头。他痛呼着倒下,是强忍着痛意的挣扎:“沈曼,你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