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尖叫，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以一种高于日常的频率。我努力做出淡定的模样，沉声道：“放手！”
杜非白却一点儿都不管我是如何的挣扎，他轻松地化解后，却是越发的让我无法挣脱他的怀抱。他说：“你可以再大声一点，最好把外头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给叫进来。”
我涨红了脸，气急败坏：“你！”
杜非白轻哼了声，漫不经心道：“医生和护士进来之后，我只能说，我们家沈曼比较喜欢重口味，所以就……”
没有说完全的话，俱是威胁。我一脸的怒意，可大脑却像是突然停止了运转般，竟是连一句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翻来覆去的，只剩下了那一个单音：“滚！”
我深呼吸着，吼道：“滚出去！”
“我不要见到你！”
明明是想要表现自己的愤怒，想要压制住杜非白，可是我越是想要如此表现，就越是觉得委屈。我紧咬着下唇，胡乱地渗出双手拍打着他。毫无章法的攻势，却没有一点儿被阻拦下来。
杜非白的眸色深深，紧紧抱着我的动作好似在说着：你高兴就好。
“如果这样你能够开心一些，那么被你揍一顿也没关系的。”他如是说着。
我怔怔地听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在不经意间慢慢停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垂落，我捂着脸颊，发出了低低啜泣的声音。
环在腰间的禁锢松了些许，有一只手探了出来，轻轻地揉着我的发。趁着这个时候，我想也不想地扬起手，朝着那张靠近的俊容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脸颊上，除了淡漠以外再无其他的情绪，更不可能会出现丁点儿的泪痕。
我看到了杜非白眼底的错愕，看着他脸颊上迅速升起了一个红肿的五指山。双手无意识地攥成了拳头，在他还没有明显的反应之前，我利落地抬腿，直接把他踢了下床！
砰。
身侧响起的是一记重物坠地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查探情况，想也不想地裹紧了被子。我卷成了虫子，只露出了头，一脸的警戒。
低沉的声音复又响起，那压得低低的声音里头，好像藏着什么我所听不出来的情绪：“你以为这样子，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我摁亮了灯，乍然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重新适应后，才慢慢地睁开。杜非白的面容逐渐清晰地浮现在我的面前，我冷声道：“你还要怎么样？我现在是张轩辰的女朋友，我爱他！”
“爱？”杜非白嗤笑着，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道：“沈曼，你现在是在为他守身如玉吗？”
杜非白说得嘲弄，我咬了咬下唇，努力地不让自己被他的话带了节奏。然而，还没有等我做足心理准备，他的话已经清楚地传了过来：“张轩辰知道你的敏感点么，知道你曾经在我的身下是如何婉转承欢么，知道……”
“闭嘴！”我厉声叫着，声调拔高了几个度。
在我尖锐的叫声下，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下来。在短暂的安静后，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总裁，请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杜非白的眼神越发地嘲弄，四目相对不过一瞬，他已经面对着门的方向道：“你们该做什么，继续。”
我的心却在这一刻沉了下去，所以外头都是杜非白的人了吗？
杜非白似笑非笑地牵起了唇角，解释道：“外头的人是来保护你的。”
这种鬼话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遑论是我。我惨然一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得一个被监视的结果。
我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你要如何？”
“沈曼，你应该知道了你养母曾经是人贩子的事情吧。”杜非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才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她在人口贩卖的专业贼窝里头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的，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还能意味着什么？
知道得越多，就代表涉的事情越发扩大。哪怕妈妈现在金盆洗手了，也说不定还是受到一定的牵连。况且，我也不敢保证这个一年里头总有几段时间长期不在的妈妈，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这一行脱离了关系。
我微微抬起头，定定地望着杜非白。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头，是刻意敛去的惊慌：“你都知道什么了？”
“你的养母犯过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了。”杜非白轻笑着，那肆意的笑容却让我心底里头的不安越发放大。
果然，他的下一句话是：“如果我把这些交给警察，再稍加施压，你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吗？”
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白得吓人，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寒冬之中。一阵又一阵的冷意袭来，是那样的无可抵挡。
我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大不了便是无期徒刑。”总归，妈妈一个女人不会是主犯的……我如此说服着自己，却不自觉地打着寒噤。
“看来你还是年轻。”杜非白的唇角越发弯起，这一抹笑容让人越发不寒而栗。他说：“你不知道还有一种痛苦，是叫做生不如死。”
“你敢！”我努力克制着颤抖，望着杜非白的眼神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你可以试试，拿你养母的余生试探一下。”杜非白摊手，一派的无所谓。他说：“至于你的养母能否输得起，我就不能保证了。”
有些时候，想象力是根本控制不了的。当脑海里头缓缓浮现了妈妈被迫受到伤害的模样，我再也忍不住地低吼着，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红了眼，怒目而视：“杜非白，你到底要如何？”
杜非白一点儿都不在意我的愤怒，他拉过了一把椅子，在我的对面坐下。他漫不经心地望着我，轻飘飘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过。
最后，他的唇瓣微动着，缓缓吐出了四个字。他说：“陪我一夜。”
我呆呆地望着他，后背是一阵又一阵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