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是我。”张轩辰揉着肩膀，都快要皱成苦瓜样子了。“你还是不是个女的了？这么用力干嘛？”
“我这不是以为有小偷进来了吗。”我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过了张轩辰。只见他肩膀上露出来的位置已经红肿了一块，很快就要变成淤青了。
“我去给你上点药。”
我说着，转身进了原先的房间。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的脑回路还能再慢点吗？”张轩辰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医药箱在客厅，你要去哪里？”
“……哦。”明明是我的家，可是张轩辰却整得比我还要熟悉的样子。我有些默默无言了，一边拿着云南白药，再次回头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钥匙是怎么来的？”
“阿姨给我的。”再三被我提起的问题，让张轩辰再也无法装傻下去了。他别开了脸，声音微哑：“你们都不在的时间，我很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待着。”
我静默着，拨开了张轩辰的上衣，往刚刚的伤口上喷了云南白药气雾剂。妈妈还在的时候，张轩辰也是经常过来的。那会儿的他，简直比我这个女儿还像是儿子。
其实想想，张轩辰对于此事的伤心，应该不比我少吧。
“行了，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张轩辰打破了沉默，故意用着比较轻松的语气说话，打算把这沉重的气氛挥去。
“阿喂，我不至于连出个门都要找你备报吧，这还有没有自由了。”我开玩笑地回答着，并不打算说出真实的原因。下意识的，想要把我已经和杜非白分开的事情当成是一个秘密。
我自己知道就好了，其余的，由着时间愈合。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我，自然不会知道在我敷衍的回答后，张轩辰那瞬间变得难看的俊容。等我再次望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沈曼，其实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
“说。”张轩辰语气里的严肃令我不自觉地蹙眉，下意识地绷紧了心神。
张轩辰深深地望着我，沉重道：“其实在这段时间的调查，我发现了一些真相。关于阿姨的意外，可能早有端倪。”
“什么意思？”事关妈妈，我也变得严肃起来了。我抓住了张轩辰的手，态度急切。
“我查到的是，阿姨和某一个地下组织的关系很密切。她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了人家的秘密，对方要杀人灭口。她想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索性给自己安了以前的罪名入狱了。”
“她不想要连累你，所以才催促着你结婚，又尽快让你离开国内。就是想要让所有的事情都在你回来之前结束，然而结果却出现了偏差。”
我煞白着脸，补充了后面的内容：“我听到了消息，去看守所探望了妈妈。”
“对。如此一来，便暴露了你的存在。作为一个威胁，也作为一个可以捏住的棋子，阿姨便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你有什么证据吗？”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我努力用这样的方式抵制住身体上的颤抖。
“我能够告诉你这些，自然是经过了调查的。只是我用的手段不太光彩，这里便不好告诉你了。”
张轩辰说着，望着我的眼神越发变得关心了：“沈曼，你可能会有危险了。”
我不做声，危险什么的，我并没有察觉到有这个的靠近：“那个组织是什么？”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张轩辰摇着头，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光明的，有些东西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接触到。”
“要么你现在告诉我，要么你等着我去查。”脸色仍旧苍白，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缓缓的抬头，向他证实我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要让我后悔，果然还是不应该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吗？”张轩辰紧抿着唇瓣：“曼曼，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要怎么样才可以。”
“都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他拍了拍我的头，如同很久以前养成的习惯那样，带着安抚。
“这是我的妈妈。”我强调着，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动摇。这是我的妈妈，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她找一个公道。
正如我所言的，没有张轩辰我一样可以自己去调查。困难一点没有关系，起码知道了还有一个突破口！
“你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吧。”张轩辰望着我的肚子，眸色越发沉了：“你现在出了问题，可就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了。你确定你现在可以承受得来吗？”
我静默着，无意识地抚摸着小腹。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会踢人了，他很闹腾，却也很乖。怀着他，我基本没有多少难受的环境。
可是，这个也无法压盖我是女性的事实。若那个地下组织真的很可怕，我可能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但，我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我都内心在剧烈地挣扎着，乱糟糟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的想法，却不知道哪一个可以付诸行动。
“或许，你可以去找杜非白。他知道的东西可能比我们多得多，想必找到他，你会有新的发现。”
张轩辰用状似不经意的声音提醒着我，完美地展示了不过是随口说点儿什么，没有任何其他意思的保证。
我僵了僵，低垂着头，敛下了多余的情绪。我沉默着，终究开口问道：：“要多少钱？”
钱是个好东西，既然什么都可以买，那么我找一个真相不过分吧。
然而，张轩辰却是摇头，拒绝了我：“曼曼，你只能选择去找杜非白。或者，选择相信我。都交给我，我会让阿姨安心地走，好不好？”
若是现在的情况，我自然是更愿意相信张轩辰的。可是张轩辰眼下说一半漏一半的态度也在告诉我，他转述出来的已经是比较美化的版本了。
所以，妈妈受到的伤害会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一想到这个，我就心痛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