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交锋
一瞬间，林晚和顾言之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明显，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严肃。因为他们都懂事情的严重性。
不等林晚想出一个对策，敲门声再次响起，林晚不得不连忙起身去开门。
“来了，等一下。”
开门前，林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之后才一鼓作气打开门。
是某超市送菜的送货员。
家里的冰箱最近空了，林晚又没时间出去，只好找快递送货上门。
林晚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收过快递。然而就在她一心签收东西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徐向阳的声音。
“晚晚。”他叫道。
林晚手一哆嗦，就把自己的名字给写错了。下一刻，她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快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把单子递给送货员。
“向阳，你来的还挺快。”林晚故作轻松地调侃着。
徐向阳轻笑，看了看转身离开的送货员，不答反问：“我记得你不是挺喜欢逛超市的？怎么也从网上买东西？”
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试探。
刚刚打电话时的口吻，林晚还历历在目。她知道徐向阳在怀疑顾言之的失踪有关系，所以不停地试探着，甚至不惜亲自走这一趟。
这种无规则的“攻击”行为让她有些慌乱，可是她只能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去应对。
“之前怡然说第一次在网上买东西会便宜，刚好你要来，我也不能出去，就从网上下单让别人给送了过来，你别说，还挺方便的。”林晚打着哈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小区门口新开了一家咖啡厅，我们要不要一块儿去喝个咖啡？”
“我等下还有事情，我们就在你家里谈一下，咖啡改天喝。”
徐向阳轻笑，而他的动作很强势，说完就自顾自地进了家里，眼睛也快速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跟在后面的林晚看着两个卧室门房门大开，而空间里空无一人。不由得自己都愣了一下，不过她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徐向阳说：“最近有点儿累，没怎么收拾家，挺乱的，不要笑话我。”
“不会，我们之间怎么能这么见外？”徐向阳娇嗔，不满意地说道。其语气中的亲昵让人无所适从。
林晚微微摇头，说：“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就起身去厨房，身影匆匆，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
徐向阳黝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背影，里面的光彩却暗了下来，他捏着拳头，一股子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按捺不住。
这边林晚还在快步地逃离战场。一方面，她实在是不会说谎。另一方面，徐向阳太过于了解她，她怕自己稍有差池，就把顾言之给卖了。
毕竟现在的顾言之真的无法经受一丁点儿的波澜。
她怀着一颗紧张地心走进厨房，一打开门，和地上蹲着的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没把林晚给吓出个好歹。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晚皱着眉，抚慰着自己的小心脏。她甚至忍不住去想，她会不会因此而得了心脏病。
偏偏顾言之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奇怪，反而幽幽地望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儿似的。
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和林安生吃不到肉的表情一模一样。林晚有些想念昨天他刚来时的高冷模样。
顾言之不说话，林晚也没想着非要让他回答，而是熟练地去拿被子倒水，顺手给了顾言之一杯后，自己端着两杯走了出来。
这种感觉让林晚无力吐槽，偷—情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候，顾言之还在林晚的卧室里，应该是在找顾言之的踪迹。林晚眨了眨眼，没有挑明，故意无视掉他的行为，“喝水。”
或许是徐向阳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他为自己找借口说：“怎么不见那套哈士奇了？”
“怡然见了喜欢的不得了，就送给怡然了。”林晚拉出“万年背锅王”李怡然，回应的也算是天衣无缝。
“你不喜欢么？”徐向阳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林晚的眼睛，似乎这个问题的背后还代表着什么，也好像这就是一个单纯的不经意的问题。
“喜欢。”林晚如实的回答，然而看到徐向阳的脸色变得轻快时，她又继续说：“但是我的喜欢是可有可无的，可以有也可以没有，并非是爱的不得了。”
哈士奇是，徐向阳也是。
“那么那两套熊呢？”徐向阳咬着牙，他曾听林安生说过，那是出自顾言之的手笔。
“那不一样。”脱口而出的回答。然而还没有对上徐向阳的眸子，她又解释道：“安安喜欢。”
大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安安难道不喜欢哈士奇？”徐向阳反问，他一直都不喜欢林晚的逃避态度。
如果这个时候林晚还是听不出徐向阳话里的深意，那她就真的是天下最傻的傻子了。
她摸摸脑袋，简单而粗暴地回答：“在小孩子的心目中，熊可以替代哈奇士的存在。”
这句话有多伤人，怕是只有徐向阳自己知道。
“那迟早有一天，会有其他东西也会代替熊的存在。”徐向阳恶狠狠地说着。
毫无疑问，此时的他是失态的。往日里在林晚面前的风度翩翩，儒雅高贵的模样顷刻间全部消失殆尽。
但是，林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不是顾言之。
这个认知顿时让徐向阳泄了气，他目光复杂地望着林晚。
后者也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只意味深长地回答：“或许吧，我期待那么一天。”
如果有人可以代替顾言之的身份出现在林安生的世界里，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孩子更或者是对顾言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存在。
“总有一天，我可以战胜他。”徐向阳难得在林晚面前放了句狠话，尽管这对林晚并没有任何作用。
徐向阳一口把手里的水喝掉，冷静了一下心情，这才试探性的询问：“你知道顾言之在哪么？”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林晚紧张到心脏一直在胸口扑通扑通的跳动，可是表面上她不能有任何的异样，她乖乖地摇摇头，说：“你和顾家的事情，我已经不想掺合了。辞职也是，我不否认辞职是因为顾言之。”
说着，林晚吞咽了下口水，“那天你和顾言崇的谈话我多多少少也听了些，我也去救了顾言之，但是所有的厄运不都如期降临？甚至，我还被顾家的人以为是不安好心。”
“既如此，我又何必掺和到你们的搏斗中？”林晚直视着徐向阳的眸子，反问。
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
不可否认，她赌对了。
徐向阳自然是知道顾言之出车祸时的详情，然而，放心的同时，又是无尽的愤怒。
“当初你为了眷恋顾言之和我在一起，现在为了顾家的薄情和我分手，你能为了顾言之假装和我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好好的和我试一试？”他盯着林晚的眸子，满是伤感。即使是现在这样，他依旧对她说不出半句重话。
一瞬间，林晚也觉得自己很过分。然而也就只是一瞬间，她就清醒过来。
倘若她不能坚持自己的说法，从而给了徐向阳一丝侥幸，那么徐向阳得到的难堪一定是无法承受的。
“感情这种东西试不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林晚决绝，丝毫不留退路。
徐向阳还是不肯死心，想要继续为自己辩驳，手机却不给面子的震动起来。
是顾言崇。
这个节骨眼上，徐向阳是万万不能错过顾言崇的电话的，他看看林晚，心有不甘，却又无能无力，最后只能告别离开。
从林晚家里出来，徐向阳才接起来电话，他有些恼怒：“你打电话干什么？”
语气很冲，和平日里翩翩贵公子的形象相差甚远。
那边顾言崇却是对他这样的语气毫不意外，毕竟从开始他就知道，徐向阳是个伪君子。
“啧啧啧，又在林晚那里翻了船？”顾言崇幸灾乐祸。
他意味深长地嘲讽，“你说说这林晚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和顾言之都陷的这么深。”
“不要和我提顾言之三个字！”徐向阳有些气急败坏，不过好在，他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你打电话想说什么？”
转变之快，让人咋舌。
偏偏徐向阳越是想要掩饰，顾言崇就越想把他的伤疤给揭露出来，“怎么了，顾言之不过就是一个没了记忆的傻子，现在是死是活都还是未知数呢，你何必这么忌惮他？”
“呵，你还真把他当成一个省油的灯了？我有直觉，顾言之失踪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徐向阳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找到顾言之，然后将其生吞活剥，让顾言之万劫不复。
不过他向来就不是顾言崇那种可以把恶毒毫无忌惮挂在脸上的人，他的面具就像是他的遮羞布，除了他自己，谁都别想看到面具下的脸究竟是怎样的面容。
那边顾言崇还不以为意，“一个将死之人，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愚蠢。”徐向阳嗤笑，可是他也不愿意再和顾言崇多说废话，只冷漠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顾言崇这才像是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得意地说道：“我爸回来了，我们可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