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度前往乌山县的途中,彭为书派出的探子掌握了消息,火速传递到了舅侄俩的耳中。
江元裴摩擦着自己缺失的手指,眼中是比以前更为狠绝的凌厉,他幽幽问道:“你说他们已经往乌山前行了?随行还跟着掌管整个江南地区官员的巡抚大人——张启之?”
探子报:“是的!他们最多几个时辰便能抵达!”
彭为书已经坐不住了,他急慌慌的乱跳,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是张启之大人啊!他一开口便能立刻斩了我,还别说他已经和太子他们会合,我们这是要等着死了!元裴侄儿,你说这如何是好?”
江元裴仔细琢磨着,不用说只要张启之一到,他们的恶行即将败露,到时候凭借着江南巡抚的职权,就地立斩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在话下!而且要想再否定张启之的身份,也是行不通了,现如今确实得另想出路!
意识到了情况紧急,江元裴紧张了起来,他自语道:“不能守在这里等着他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彭为书焦虑:“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他慢慢思考,终于想起来能救他们的人,睁眼决定道:“舅舅,我们早就不是孤军奋战了,你忘了我们是临王的人。”
“对、对!立刻去找临王。”
他们如同抓到两救命稻草一般,托付了全部的希望。
两个时辰后。
经历半天路程,一行人顺利的来到了乌山县门前。远远望去,相比起之前的戒备森严,此时的县城居然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侍卫官兵看守。
“这怎么回事啊?彭为书他们搞什么鬼?不派人驻守在城门,防御着外面到处都是的疫尸了吗?”
辛柏快速的跑到城门下,甚至大声呼唤挑衅也没见到一个人出来,只是可见城门被稍微加高过,不过他轻轻一推,门居然就开启了,这一切有些怪异。
不过他们还是选择进入,无论彭为书还在乌山里布置了多少的陷阱,他们已经找到可以克制他的王牌,不怕拿不下他。
毓苓心细,在大家都进来后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为防止疫尸入内,便让辛柏立刻关闭上了大门。
城中却不是如同城门处空荡荡的模样,路上的行人生活超常,并未有不对劲的地方。
毓苓在猜想着这一切不对劲的地方,会不会是彭为书知晓他们已经连同了张启之,要来找他算账便弃城而逃?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立刻提议:“不好了!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彭为书已经逃离乌山县了,我们快去县衙!”
大家立刻前往县衙,封袭一脚踢开紧闭的大门,证实了毓苓的猜想,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辛柏感叹:“这狗官每次都跑得够快啊!”
聂霆从县衙门口扯过一个普通的住户,询问:“你可知县衙里的人什么时候离开乌山的?你们的县令夏令生呢,去哪里了?”
那人听后一脸茫然,说道:“什么?县令大人今早还召集了大家,鼓励我们对抗疫尸,说要与我们同进退守住乌山的。他什么时候又离开的?”
看来这些人并不知情,这时机灵的辛柏从县衙后门绕了回来,带着大家去看。
他说道:“他们是从后门走的,你看这地上的车马轱辘痕迹,看样子是携全家逃走了啊!”
张启之也从未见过如此苟且的官员,气道:“彭为书与夏令生真是好大胆子,他们能逃到哪里去?本官一定要将他们绳之於法!”
毓苓说道:“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些了,济州的疫尸已经全部在向乌山转移了。而乌山目前数千人,想迁移是不可能的,因为夜间行路我们肯定赶不上疫尸,万一被突袭便是全军覆没!”
聂霆赞同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一种选择,先呆在乌山,组织起所有人一起加固县城的每一个入口,封锁疫尸可以通过的任何通道,然后在城楼上布置武力对抗。”
这个方法听上去不错,但辛柏发现漏洞,问道:“就算是我们抵御过这一波疫尸的袭击,但济州城的疫尸已经全部逃了出来,四周到处都是,最后我们怎么逃出去啊?不可能就这样被困在乌山里面,弹尽粮绝吧!”
这小子想法也变得长远了!毓苓有些欣慰,张启之站出来说:“这大家不用担心,我离开镇江前,已经组派军队前往乌山支援了!只要镇江的援军一到,既可以给我带来补给,又可以对抗周围疫尸,保护乌山县人转移。”
这下他们的后路也有,没道理不死守乌山县,大家不再多言,都明白了最终的决定。
接下来一行人直接入驻县衙,经盘查精壮能武的官兵和衙役悉数被彭为书、夏令生一党带走,仅仅留下一些年纪大或有伤病的侍卫。
封袭和辛柏去县城里征集号召强壮的百姓,他们要争分夺秒的俢固县城的门,还要寻找熟悉城内的人,去把每一条能进入乌山的小道封死,时间短暂任务繁多,距毓苓和辛柏的推断,最迟明晚疫尸会大规模聚集在乌山,入侵城门。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但最让姚毓苓提心的是,她和聂霆找遍全乌山的县衙、地牢再没发现过济州那五十个难民的踪迹,曾经承诺过会带他们到平安的地方,现如今只能黯然愧疚。
他们究竟在哪里?还活着没有,或者已经被江元裴处死……
站在空荡荡的地牢前,聂霆想安慰,自然的抚着她肩。“不一定是最坏的结果,不要丧失希望。”
“对啊,我想一定不会是那样的。但乌山就这么大,除了这里他们还会被藏到哪里去?”
他默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出神的望着地牢外的天窗,说出:“毓苓,现在我们有更重的责任,不能只顾着那五十个人了”。
她抿紧唇,换下凝重的表情,对!接下来他们还有一场更重要的战役!济州她败了,可乌山一定要守住。
这一刻,两人紧握双手,认定走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