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正在瑶城宴请当地知府的江元裴已经收到了来信,揽着怀中的佳人正是酒酣耳热之际,下人将信纸送到了他手中。
缓缓展开后,江元裴眉开眼笑,忍不住大声说道:“机会来了,真是天赐的机会啊!”
江元裴自从与辛庆儿兵分两路之后,一路北上拿着临王的密函和令牌,依次收买每座城的地方官员,散播临王一心为民的贡献与功劳力求得民心,倒是没有太大的阻碍还算得上是顺遂的。
前两日抵达了瑶城的江元裴,发现这是一座靠湖运输货物的中转城市,离江南已经较远,受到瘟疫的影响也不是太大,官府较为富庶前两年上任的知府也足够贪。第一天后他便成功的拿下,并且达成共识任何的消息都会先给他们传递。
而事情就是有这么的巧,第二日相约游湖泛舟的时候,江元裴与瑶城知府正站在船头游赏风景,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中天清得叫人舒畅。因为瘟疫的原因,湖面已经没有什么行驶中的船只了,所以这里更是格外清静,两人举杯畅饮好不快活。
正在这个时候,江元裴突然望见迎面驶来一辆船只,显得十分突兀,不由得问着身边的知府:“今日我们在湖上飘着这么久都没见到一艘船,这时突然来了这么一艘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那昏庸的知府一听,欲图巴结现朝廷中最红的临王手下,不必多说一挥手就直接让人调转方向靠近了那船。
然后又对江元裴显摆着说道:“江公子,这瑶城内的所有动向都逃不过我的眼里。稍等马上去给你打探!”
江元裴瞧着那艘船船头上有两个凭栏交谈的身影,现如今距离并不遥远,所以隐隐约约觉着有些熟悉,心里更是疑惑。随即往前面走了许多,猛然一愣!对方船上赫然站着他朝思暮想的姚毓苓与一个男人,正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他先立马叫停正要乘小船过去打探的人,然后快速闪身回到了船舱内,避免被姚毓苓看到。这些时日的历练让他早已明白,计划未周全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房间中来回踱步的江元裴焦虑着,仔细分析现如今的局势,据辛庆儿的最新情报姚毓苓是跟随着封袭一同上路的,但途中前往了京城医治齐霆。前两日盛传太子病重需调养三月,而现在她又和太子的贴身侍卫一起出现在前往江南方向的船上,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齐霆此时极有可能正在着艘船上,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已经兴奋不已了!再仔细一想这里居然也能碰到去向成谜的太子,他发觉这个情报是在临王面前邀功表现的绝佳机会,他怎么可能就此错过?于是立马提笔修书一封,紧急发往京城,并且又去找到瑶城知府,让其沿岸监督着他们船只的方向。
而没过两日,正在酒馆里看到临王的亲笔回信,江元裴开怀不已,搂着美人与知府说道:“吴大人,这下你能在临王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等着临王未来登基,你便是一大功臣啊!”
瑶城吴知府立刻激动表示:“江公子本官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要为临王办什么事,你只管开口就行,别的我全全安排。只是江公子进京后一定要为我美言几句。”
现如今谁不知道太子重病,皇上钦点临王治理天下,未来谁是大齐君主也都心知肚明。这个局势下,江元裴为临王收买人心和办事都要简单的多,他也庆幸自己的确是跟对了人,不惜一切代价投靠在临王手下,才是为自己的未来买对了路。
想到这里江元裴更是心情大好,醉生梦死的享乐时光中,早已忘记了还在外为他奔波的辛庆儿。
前往位于江南的千秋医谷船上,常远征与钱涛两人已经在沿岸下船告辞了,所以便只剩下姚毓苓、陈应、齐霆以及凌栎音。
而自从那夜毓苓逼得凌栎音几近奔溃后,得知了她全部的秘密,便没有让她只能呆在自己的船舱里面。凌栎音也自告奋勇要帮忙照顾齐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她去,反正他们也只有两三日的航程,便可以抵达千秋医谷附近了。
倒是陈应这两日有些反常的警惕,时刻站在船头,对四周一切动静都十分敏感。姚毓苓观察一段时间后知道他这么紧张的原因,便走上前去说道:“陈大哥,虽然已经让常大哥和钱大哥两人下了船,但是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应该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不仅仅是对千秋医谷熟悉,我还对每一条通往医谷的路也很熟悉。这边的水域船只稀少,而且因为我们临时变更线路的原因,应该能够甩下绝大部分的刺客,最后水路也不容易遇到疫尸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毓苓依旧自信的样子,听着她的分析的确有几分道理,但陈应脸上还是愁眉不展,说道:“一路走水路过来的确是船只稀少,但前两日途径瑶城的时候不是遇上了一艘画舫吗?还靠近过我们的船,自从那时我就有些警惕了。”
姚毓苓仔细想着,记得前两天他与陈应在船头聊天的时候,似乎是有那么一艘画舫,但因为对方并未主动招惹,只是靠近了些许后又慢慢交错离开了,所以她也没特别去注意什么。现在听陈应说起,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在这个乱世年头,就算瘟疫还未蔓延到瑶城来,几乎也没有谁有心情游湖泛舟的,他们一路过来就没见到过。
于是她说道:“倒是不无道理,警惕一些虽然也没什么不好,但我还相信该来的始终要来,这是没办法阻挡的。到时候就算只有我们俩,也得鼓起勇气去应对,所以到不如在危险和改变还未降临的时候,好好休养生息!”
在姚毓苓的安慰下,陈应沉重的心情和肩上的负担也减轻了许多,他也终于能够展颜,说道:“好,毓苓你这种想法倒是也没错,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愿这一趟行程一定是平安无事的。”
与陈应聊完,毓苓返回船舱内。看见凌栎音将齐霆照顾得十分妥帖后才离去的,她刚刚治疗的用品也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看来这个一直呆在宫里的贵妃娘娘也真是细心,并非娇生贵养只能被人伺候着的。
她叹息一声,坐在了昏睡的齐霆身旁,用手在空气里临摹着他的容颜,一路的紧张疲惫慢慢被洗去,感叹着:“齐霆啊齐霆,臭侍卫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招女人喜欢的呢?想想为你倾心的人可真不少。”
说着还不解气的捏捏他的脸,怀着一腔的埋怨却只能自己消化。
但是这么一个意气风发、满腔正义的少年,怎么会吸引不到别人的视线呢?和她一样恋慕上齐霆的人不是很正常吗?是愿意别人都看不到你,只让我守着藏着好,还是将你推向你一心奋斗且为之努力的位置好?
可不管怎样或许自己连做这种选择的资格都没有,因为齐霆是容姐姐的,她这辈子最不能伤害的人。
渐入深夜,他们的船舱都熄了灯火,仅有一个老师傅在掌舵,这也是这艘船上除开他们一行人唯一的外人。
昏昏欲睡的三更时分,湖面除了吹拂而来的风声也没有其他的响动了,陈应巡视完最后一遍后,刚刚卧下准备稍微休息一会。结果才一躺下,耳朵立刻听闻到了异常的声音。
毕竟是武功内力高深之人,遥远的距离也能有所察觉,他立刻翻身起床,悄无声息的走入齐霆的房间叫醒沉睡中的毓苓。
“唔——?陈大哥?”
才从睡梦中醒来的姚毓苓还弄不清楚情况,揉着眼带些傻气的询问着。
陈应严肃着脸,“嘘——外面应该有情况了!你快去看好齐霆,准备随时乘小船逃离!”
她这时才惊醒,说道:“怎么会?!这个时候还有刺客?临王现在已经如日中天了,还想对齐霆赶尽杀绝吗?”
陈应的眼神告诉她的确如此,天底下最大的皇位权势诱惑下,赶尽杀绝又算什么呢?
姚毓苓明白过来,也让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清醒,然后利落的跳下床,说道:“陈应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是难逃一死我也要保全住齐霆的!”
一个女子最坚定的承诺不过如此,陈应感到敬佩,悄声说道:“你马上去把凌贵妃叫过来,一有情况的话我们一起乘小船逃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