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宫刚刚得知消息的薛紫媛,披头散发仰天长笑:“哈哈哈——!我因为你的一句话进宫,过着那么痛苦的人生。如今为了保全你所谓的薛家与我断绝关系,好啊!薛严启,当初怪我不听你的话,可你何尝把我当成女儿看待一天?
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随时可弃、随时可抛……只有薛启,你付出了一辈子的心血去成就他,但他就只是一个废物、废物啊!”
舟宓远远的看着薛紫媛在凤鸣宫狂笑大骂,只能深深埋下了头,这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败了,败得那么突然、彻底……
他们已经布置好一切招数去争夺皇位,却在措不及防的时候、在触及巅峰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齐轩帝还能醒来,也不会想到他醒来后意识居然恢复清醒。
所以他一醒便是他们的末日,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防备都没有料到这一环。
在薛紫媛刚刚得到消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一队御林军冲入凤宁宫团团包围住,传旨太监只是说道:“皇上有旨,即日起禁止任何人出入凤鸣宫,皇后禁足在此等候发落。”
嚣张跋扈的薛紫媛还未来得及拿出自己掌权时的威严反抗,御林军已经亮出了离鞘的剑,这般阵仗叫凤宁宫中所有的人都明白,此次禁足与上次无法相提并论,皇上是动了真格恐怕要废掉皇后了。
薛紫媛面色土灰,华丽的衣冠加身也掩饰不了她的荣华富贵、权势倾天即将崩盘,且不会再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所以她才会如痴如疯,整日望着凤宁宫墙头上的太阳,大骂冷漠势力的父亲薛严启、薄情寡义的齐轩帝、不为自己所用的齐霆。一干佣人谁都不能劝阻,否则就会被用刑,薛紫媛就这样困在自己宫中,等待着齐轩帝找到罪行废黜。
朝廷两分的势力就这样即将被改写,薛紫媛再无复出的机会,所有的谋划计策全部搁浅,俞知行所预测的改朝换代即将到来。
皇帝寝殿,在宫女太监退下去之后,容语终于走到了光线之中,她端着熬制的汤药送到齐轩帝床前,亲自喂他服下,但伺候完齐轩帝之后容语却没有打算直接离开,等着李青进来。
李青一见着她的神情就暗觉不妙,想拉着她出去,便在她身边小声说道:“当着皇上的面儿您就不要再提什么要求了,毕竟他都答应之后放你离开了,您要还是逼他允诺你什么事儿,说不定激怒了皇上适得其反,所以太子妃你还是先出来跟奴才商量商量吧!”
容语任性摆脱李青的手,没有听进他的劝告,我行我素的就要当着齐轩帝的面说道:“当初我藏身在这寝殿之内见不得光,是因为害怕皇后的人抓我。可现在皇上苏醒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一定要我这样藏着躲着,你懂不懂呆在这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很容易逼疯一个人的啊!”
李青还想劝她不要再跟齐轩帝提出要求,毕竟至高无上的皇帝,的确不会顾虑到别人的感受,他一切的命令和安排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齐轩帝不停的拍打着床沿,意思是让李青不要阻止容语说出自己的愤怒。
李青只能给容语解释:“太子妃,虽然皇后不可能再动你了,但是不代表别的有心人知道你的存在后,不会对你下手啊?!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啊,毕竟你要明白你现在是天下唯一能救治皇上的人啊!”
说出了这些话,床上躺着的齐轩帝瞪着凹陷的眼眶看着容语,里面恼怒的情绪是十分明显。
容语并不是任人拿捏的笨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蒙骗过去的,她的聪明伶俐一般都隐藏着,心里什么都懂但却什么都不会说。就像此时明明已经看穿齐轩帝和李青自私的想法,却晒然一笑没有选择说破。
看着虚伪的李青,容语慢慢点头说道:“好、好……现在你们不管我的感受可以,但记住之前答应我的话,要是到时候不应允的话,记住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容语毅然离开的背影,李青大气不敢吭一声,他早就知道容语每次这样得寸进尺的要求都会让皇上大发雷霆,偏偏还不好发泄出来所以才想让她出来说,可那倔强的女子不愿被摆布、不想去妥协谁还能控制得住她呢?
哎……这容沧海教养出来的女儿当真与他当年的性情一样了。而齐轩帝明显和他想的一样,同样也发觉容语和容沧海一样的脾气、性格不愧是父女两人,他沉黑的瞳孔里情绪复杂,想起了过往的回忆与容沧海、秋允有关的那段回忆。
与京城的波橘云诡截然不同的千秋医谷里面云淡风轻,仿佛连时光都静止了一般,既让人忘却烦忧又是人心之所向之地,也正如姚毓苓断言的那般,没有一个刺客闯入这里,让大家一路上紧张的心情,得到前所未有的松弛。
一大早起来的陈应蹲在鸡圈外面,神情严肃而紧绷,背影刚毅像是一座小山。彻夜未眠的毓苓从书斋里面走了出来,揉着酸涩的眼睛看到了他,好奇又好笑的靠近他,说道:“这是干什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陈应被姚毓苓突然的出声吓了一大跳,身体往前一跌摔在了地上,结果毓苓也没控制住身体的重心一个不小心跌到了陈应的身上。
巧合的是凌栎音正好起身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见到了这让人误会的一幕。
“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疑惑不解着,之前与姚毓苓深谈,她不是喜欢着齐霆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做这么亲密的行为?
两人连忙尴尬的站了起来,毓苓说道:“凌姐姐你别误会了,刚刚陈应往前摔了,我着急去拉他一下子没有站稳,所以就扑到了她的身上。”
“额?是这么回事吗?那、那还真是个巧合了。”凌栎音十分勉强的说着,其实心里并不太相信这说法,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觉着自己再呆在这里也很无趣,借口去为大家做饭而离去。
毓苓没觉着她会多想,拍净身上的尘土后,对陈应说道:“对了大哥,刚刚你究竟是在看什么?这里以前就是一个鸡圈啊,现在空置已久没有什么东西。”
陈应警惕说道:“毓苓啊,你说这里以前是鸡圈?现在又没有养鸡了,为什么里面会有很浅的脚印呢?”
这话也让姚毓苓重视了起来,回想起刚到医谷那一夜,房间外闪现而过的黑影,心里顿时也怀疑起来,难道千秋医谷里面除了他们之外,真的还有其他人吗?她跪在地上专心观察着一道很浅很浅、被尘土掩埋几乎看不到的脚印。
她分析道:“大哥,若是有临王的人进来就不会等着现在还不行动了,难道他们想等着我们治好了齐霆再杀了他吗?那样没有必要的,所以我们至少可以肯定,就算医谷里有人也绝对不是临王的人,或者其他想对我们不利的人。”
这是她思考几日的结果,至于要如何找出这个人却没有什么头绪,因为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的话,又能这般熟练的避开他们,至少证明他对千秋医谷也十分的熟悉,可是谁又会留在这里呢?容语临走之前明明遵照着容沧海的遗愿遣散了所有人,不可能会容许谁留下来打扰她父母在天之灵的安静。
陈应并没有因为毓苓的话而就停止追究,他提议道:“无论如何这里不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人,这样是对殿下安全的不负责,所以毓苓我们得想办法将那个人引出来。”
“谈何容易?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够想到什么办法可以引他出来?”
“这件事的确为难,但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陈应说完便转身继续去医谷各处寻找着这个神秘人的下落,或者指望找到一点线索,毓苓看着他执着的样子忧心忡忡。
三人再聚在餐桌前的时候,毓苓就没去记着刚刚尴尬的时刻,只不过看着凌栎音做出来的食物又面露难色了。
这几日凌贵妃自告奋勇的承担起了做饭的重任,虽然他们俩是不期待她能拿出什么美味佳肴来,但是谁都没想到貌美如仙的贵妃娘娘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每日的饭菜都是焦成一团的,难吃得简直能让人反胃。可为了不打击她的信心,毓苓和陈应可真没有直言,反而每天都很捧场的吃得干干净净的,还会一边赞扬着:“好吃、太好吃了!你的手艺可真不逊色于大厨呢!”
话说了反话,也只苦了他们的胃而已。每日见到凌栎音兴致勃勃的端上一桌子菜,才真的是为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