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栎音翩然飞进厨房中,又是一桌“美味佳肴”即将端上桌。
毓苓一脸惊慌拦住她,说道:“凌姐姐别做菜了!这些已经够我们吃的了!千万别让你更麻烦了。”
凌栎音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做的饭菜有多难吃,每次看见他们两人吃完自己做的东西还觉着自己的手艺可以,也主要是因为她虽然自己做饭,但却不吃太多,每次准备材料的时候稍微吃上几口,这样也就不饿了。
所以姚毓苓的话还让她以为是在客套,更加热心要多弄几个菜,急忙推开她说道:“毓苓,你们别这样!你和陈应每日有好多要忙碌的事情,我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像一个废物一般,但是没想到做的饭菜倒是意外合你们的胃口,那就不要推辞了我决定以后每餐给你们加两个菜!”
晴天霹雳,陈应和毓苓只觉得眼前冒星星,餐桌上几人都鸦雀无声,片刻后毓苓摆着苦兮兮的一张脸猛的摇头说道:“不要啊,凌姐姐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老是怕麻烦我,可若不麻烦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了!”她说完开开心心的离开,厨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人心底的哀嚎响起,毓苓无奈的对陈应说道:“大哥啊,这凌贵妃的自尊心看来还得要委屈委屈我俩的胃去维护呢!”
凌栎音本就多愁善感,虽然现在慢慢的融入了他们之中,但始终觉着自己无用,很是惆怅抑郁,所以毓苓和陈应才决定要让她重新认可自我,找回自身的价值,维护她那微弱的存在感。
这样小小善意的举动对于毓苓来说并不算什么,既然喊凌栎音一声姐姐,也是真心希望她很多时候不要那么烦郁。在他们的团队中没有冷漠无情,随时充斥着小温暖去带动新人融入其中,这其实是最初在济州城组成团队后,就形成的一种良好氛围。
陈应也无奈道:“好吧——我憋着气吃吧!”
日夜更迭,医谷里面的时光虽然流逝缓慢,但他们也不会有太多时间了,三月之期已经过去一月半了,但任凭她翻遍医谷里所有收藏的典籍、病案,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关于齐霆的伤势只能搁浅,寻找治愈之法远比想象中还要艰难。但这件事当然也不止姚毓苓一个人着急,陈应和凌栎音也都着急,却不能够去催促她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但两人表面上也没有那么淡定了,时常欲言又止的姚毓苓岂会看不出来呢?入谷五天了,不管有没有办法,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或者答复了。
抽空找了个时间,姚毓苓便召集了两人,坐在竹屋前的石桌上面,正儿八经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两天憋了许多话要问我,并不是我故意卖弄玄关,而是自己都还没有一个头绪,所以不知道如何跟你俩说。”
凌栎音倒是体贴道:“毓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了,毕竟齐霆的病情是这么的严重,我们都不能操之过急的。”
“话是这么说,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下面我简单说说吧,这两日我翻遍了医谷里的医书典籍,却都没有查到过与齐霆相同的病症。”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绝望,仿佛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却一无所获,毓苓看着他们的表情也有些难受,继续说道:“不过大家先不要这般失望!齐霆是当初是昏迷是因为身体各处遭受的致命刀伤,再加上运用内力过度,无法自行清醒过来。这样的病例就算是医圣以前应该也很少遇见过,但我翻开了他记录的一些药理知识和医理总结,发现应该有适应齐霆现在状况的治疗方式。”
陈应听后仔细思考着问道:“这意思是应该有能治疗殿下的方式,只是你还没有找到吗?”
“不是没有找到,而是没有试验过!”
凌栎音和陈应怀疑惊讶的看着她,有些不懂她的意思了,医圣容沧海没有记录过治疗方式,但毓苓却说只是没有试验过。
姚毓苓当然知道两人疑惑的地方,她这段时间泡在书海里、走遍千秋医谷每一个地方去寻找治疗方式、翻看每一种药材的药理……这些努力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白费的。就算医书里面没有记载又如何?就算容沧海在世判定齐霆无法救又如何?反正她始终都不会放弃的,就算用自己的方式无法预测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她也会放手一搏!
她继续解释道:“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想出了一种治疗的办法,可是风险性却很高成功的把握不足一半,一旦失败齐霆连现在昏睡的状态都无法维持,恐怕直接断气。可要是成功了,便可以继续治疗我可以用最短的时间让他痊愈,三个月内即可回京!”
明明是给了一个希望,但是凌栎音和陈应听了她的话却都高兴不起来,冒着这么高的风险去试验姚毓苓相出来的那一个办法究竟值不值得呢?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去做出这个选择,所以都沉默了。
姚毓苓还以为他们一路上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应该很有默契,彼此间也足够的信任。所以她认为自己就算提出这么高风险的治疗办法,应该也会得到他们的支持。可是却没有想到现实的情况跟她想的并不一样。
陈应很是艰难的开口说道:“毓苓,既然你提出的治疗方式这么危险,那么不如我们先传信回京城让俞大人知晓一下,然后再做出决定吧!毕竟他可是太子,他的生死我们又怎么能做出决定呢?”
凌栎音也附和着说道:“对啊,太子的身份不可以这般草率的做出决定,通知京城那边比较好,否则你们都逃不了被追究的。”
呵呵……是她想错了吗?难道就因为齐霆的身份就让他们顾虑良多了?可齐霆不仅仅是一国太子,也是他们一路相伴经历生死的朋友、伙伴啊!为什么到了生死关头就只是记住他是太子呢?
毓苓面露生气说道:“不是我不按规矩来办事,而是现在时间太过紧迫,要是先传信回京城请旨再等候消息,你们说那又是多久的时间了?我们还赶得上皇上的三月之期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他们哑口无言,的确禀告京城的话时间就太过紧迫了,但就这样冒险决定用姚毓苓的新方法顾虑更多。
毓苓继续试图说服着两人:“要是有更为稳妥的办法我也一定不会想让他冒险的,而且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就算现在是医圣容沧海和容语站在这里,他们也一定只有这一种办法,你们相信吗?”
陈应没有回应,凌栎音却心直口快的说道:“真的是这样的吗?医圣容沧海当年可是在战争中救活过奄奄一息的皇上啊,而太子妃容语的医术也是声名远播,皇上病重只有靠着她的药才挺过来的。你说就连他们也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
凌栎音没有怎么见识过毓苓的医术,所以抱有疑问,毓苓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她现在再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质疑而妄自菲薄了。
因为没有人懂得她在人后付出的努力,不管是当年还在千秋医谷的时候,还是重生后在逃亡的途中重拾医书,她抓牢每一分空闲的时间精心去专研、分析病情,为了难民们不眠不休的治疗换药,在每一次棘手的挑战上迎难而上,全是靠着齐霆之前帮她树立起来的信心。既然决定从医,便要在这条路上相信自己、勇往直前!
姚毓苓对凌栎音点头,说:“医术始终是治病医人之术,而不是起死回生的法术,你明白吗?所以像齐霆这样的病人,除非是神仙下凡、阎罗不收,才可能重返健康的体魄。现如今他的脉象分明算是阳寿已尽,空虚无力根本无法苏醒。我只能够采摘生长在千秋医谷里面的毒物炼制成药,看能不能够激活他重生。”
之前姚毓苓还没详细描述这种所谓的高风险治疗方式之前,陈应和凌栎音还能抱有一两分的期待和相信,现如今一听她打算用毒药刺激唤醒齐霆的机体后,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太子殿下在宫中的时候,一般有损身体的药物,御医们都不敢轻易下,但姚毓苓居然想用毒物以毒攻毒来治疗。
陈应立刻上前阻止说道:“毓苓不可这样冒险,要是毒物有害殿下的身体可就不好了!再说你没有前车之鉴,一半的把握都没有还这样做,就等于是要让殿下去送死啊!”
毓苓冷笑,他们根本不知道坐以待毙才是送齐霆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