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幽暗无光的通道中,姚毓苓被人绑住手封住嘴,从后面粗暴推着往里前行。
她察觉自己位于地牢通道之中,江元裴拿出火把照亮了四周,又取下她嘴里封住的布条。
姚毓苓倒抽一口凉气,眼里涌现出泪光,她狠狠看向江元裴:“你这是要做什么?杀他们之前还折磨一番?难民跟你有什么仇?!”
跟着她一路逃亡过来的难民们,本以为进入了乌山便衣食无忧了,没想到现在跟路边的死狗一样倒在地牢里面,寒风阵阵恶臭扑鼻,大家面黄肌瘦的样子,明显没有得到好的对待!甚至还失去了自由,要在里面受尽未知的折磨!
江元裴含笑摇头,道:“他们当然跟我没有什么仇,只是隔离区就是地牢而已,我没有骗他们。”
他拿着火把照亮牢房内的场景,边说:“你看食物有的,水也有的,不会被疫尸吃掉,还能遮风挡雨怎么不比外面强?”
她这才看清牢房内,摆着两个破碗,一个装着浑浊不堪的水,一个装着发出阵阵馊味的剩饭……这哪里是给人吃的,饿狗闻着恐怕都得吐出来!
她咬牙切齿:“等着、等着!我们会救他们出来的,你们这群畜生!”
“我们?毓苓,现在只有你了,也只有你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她一愣,江元裴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去,她站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清晰看着聂霆和封袭被栓着铁链关在里面。
三人一相见,激动万分,聂霆哑着嗓子担忧开口:“蠢丫头,你没事吧?!”
那一声“蠢丫头”揪紧了她的心,摇摇头,她靠着牢门,望眼欲穿。
江元裴在后面说道:“本来没打算就这样下手的,可你两位朋友按耐不住,先找了过来,幸好我在牢里点了迷香。现在这个地牢,夏县令已经全全交给我管,我有权利做任何事。”
她跌坐在地,这一刻终于知道他们有多天真了,就算有所防备,但入了狼口,他们要做什么还不是伸手探花一样简单。也是她没有想到江元裴居然盘算至此,要一网打尽!
但是没办法,难民要轻信她,他们一行人也只能跟从进来,落到现在的下场。
她认命闭眼,问:“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才会善待难民,放了我的朋友。”
聂霆几欲挣脱铁链,摇得哗啦作响。
江元裴优雅踱步,说:“毓苓你误会了,我们本来就在善待难民。至于你的朋友,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朝廷命官,按例当斩,这也只是公事公办。但你若愿意嫁给我,那么这个罪名安上跟抹去是一样的简单的。”
聂霆在愤怒咆哮警告:“放屁!姚毓苓你答应他试试!”
她痛苦看过去,却咬牙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嫁给你只能让你赦免了我朋友的罪行!至于难民们的生活,不会有所改变?”
“你太贪心了。不过,这都在于你的态度,或许我该吩咐牢役,将碗里的水换稍微干净一点的,饭菜里少一点异味,顺便送几床被褥。这些都是小事。”
现在在场几人都明白一切了,江元裴做这些是为了得到姚毓苓?
聂霆简直忍不住要奔溃,他绝不愿牺牲一个女人来救自己,他不断摇晃铁链对姚毓苓喊道:“你不准答应她,姚毓苓你听到没有?毓苓、毓苓,相信我!”
这声音让她心慌摇摆不定,那句“相信我”最终让她镇定下来,对江元裴讲:“元裴,你昔日乃是济州城一代翩翩公子,也不一定非要这么急着逼迫我吧?拿出你的风度,让我考虑几日!”
这番吹捧,倒真是奏效,江元裴从来自诩谦和有礼,即便是伪君子也绝非猴急下流之徒。
他答应下来:“自然,给你三日考虑也不急。”
聂霆还是大吼:“你考虑什么?!姚毓苓,你忘了我能保护你的!”
她焦急也回头,对聂霆大吼:“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啊!”
她那含痛的眼神,清凉透彻,内里写满倔强顽强,那一刻……聂霆读懂了那些,安静了下来。
三日不是去考虑嫁不嫁给江元裴,而是给她时间想办法营救!
再度被押送回到厢房中,她便被限制了自由,一日三餐有人按时送到,除此之外房间的门不再打开,江元裴美其名曰:“既然是考虑,你便呆在房中,这样也能尽心思考。”
她呆坐床上,望着头顶的横梁,想什么办法?连出去都无能为力。
夏令生迈入江元裴和彭为书的房间中,大大赞许:“贤侄年纪虽小,做事却滴水不漏,能干、能干啊!说带回难民和乱臣贼子,就不费丝毫力气全带回来了!”
彭为书捋着胡子笑:“谬赞了,不过我这侄儿也是济州有名的才子,智勇双全,不费一兵一卒就弥补了我当时犯下的心软毛病。”
夏令生又问道:“不过贤侄,既然已经抓到这些疫民和贼人了,还不处死留着干嘛?也是祸患啊!”
“夏大人先不必担心,这些人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不过既然带回来了,自然先要审问一番是否还有其他余孽,否则要是这些人在民间乱宣扬,也是一件麻烦事啊。”
夏令生想想后点头,“说的是,贤侄,处理犯人的事情就全全交给你了。”
在夏令生一离开后,彭为书立刻焦急的拉住江元裴询问:“你忘记京城里大人物的指示了吗?逮到那一伙人之后立刻交给他们手上啊!元裴,你知道那些人才是得罪不起的!”
江元裴脸色阴沉着,他安抚彭为书,说道:“舅舅别担心,我得先得到我要的人,三日之内必定会将人交过去的。”
“一定要尽快、尽快啊!可不要节外生枝!”
彭为书想起那夜在桥上,神秘人亮出令牌后给他们下的死令,就不禁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