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今晚多喝了些酒,说:“过去的事不提了,说说现在的,你和班婕占且留下,别的话我不想听,就这样决定了。”
“好吧,听你的。”箫羽拿了一壶酒给荣华,“都喝这么多了,就再喝一点,下回我俩坐一起喝酒,真不是知道要何年何月去了。”
“你喝吧。”
荣华不喝了,再喝他会醉,明早又还要上朝,带着酒气去不太好。
虽然箫羽留了下来,但没有住在侧殿,搬去牢房,班婕关在哪里,箫羽就在哪里日日夜夜守着班婕。
班婕动不动就大骂箫羽,“你为什么要守着我??装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骗谁叫?你都是为了那个贱人,你怕我逃出去杀她!!”
箫羽每每这个时候都选择了沉默,又妥善照顾着班婕的起居,牢里什么都简陋,但箫羽一直守着,吃住都和璃婕一样,碗里稍微有点好菜,都全留给班婕。
班婕不领情,全都砸在地上。
冉慕彤越看越看不明白,荣华又不要她去问。
荣华说:“我们忙我们的事,暂时由着箫羽,箫羽做事有分寸,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样。我们就不要多问了。”
“我们又要忙什么?”
“班婕供出了千煞门,我们接下来要查的就是把千煞门的老底摸一遍,该放逐的放逐,该解散的解散。”
“这事交给你吧。”
“嗯。”
“我呢?我不就闲下来了吗?”
“闲着就闲着吧,陪我去早朝也不错。”
“好吧。”
冉慕彤又开始上朝听政,季思南没跟她说过,也没跟荣华说过,突然就不见了,只留了封信给小荣唯,小荣唯等等着,季思南办完很快就回来。
没人知道季思南去办什么事,直到穆真传来消息,季思南在追杀千煞门的徒众,千煞门不等荣华发落,就在江湖上消声匿迹了。
大臣们听闻后,直称大快人心,对待伤害凤凰天命的人,就应该如此。
冉慕彤凌乱,不知道该怎么说季思南,荣华也沉默,事已至此,只有等季思南回了皇都再行打算。
季思南带回了千煞门的门主,交由荣华发落,荣华暂将千煞门的门主关在天牢里,不料没关几天,千煞门的门主咬舌自尽,狱卒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硬了。
冉慕彤不由有些头疼,这一连串都是些什么事。
荣华叫来季思南,听季思南想说些什么。
季思南说:“这件事我去做合适,有千煞门灭门般的例子摆在哪里,定能震摄江湖上的其他邪教。若不把千煞门斩草除根,待千煞门重新积聚起势力,必然还会作乱。陛下又不宜下手太重,娘娘又在深宫之中。所我以去,以我父亲的名义,为离宗宗主做件事。”
荣华一时间竞然无言反驳。
冉慕彤索性啥都不说了,带来小荣唯,小荣唯想季思南都快想疯了,抱着季思南就不松手。
季思南陪小荣唯玩到太阳下山才回家去。
季思南身上伤还没好透就去追杀千煞门,冉慕彤备了些药,第二天季思南来教小荣唯写字的时候,她把药拿给季思南。
她说:“你自己是大夫,看看这些药管用不,不管用你就自己再调配一下,早点把身上的伤养好。”
“娘娘,我的伤已无大碍。”
“我多唠叨你几句,以后做这么大的事之前,一定要跟陛下商量,再不济也要跟我商量,不要再自己拿主意。你去追杀千煞门的徒众,平安回来则罢,要是出事了,我和陛下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我的武功不算好,但我知道怎么用药,娘娘就放心吧。”
季思南想把药还给她,再一想又还是收下了,然后问她说:“班婕还关在牢里?”
“嗯。”
“陛下不处死班婕?”
“暂时不会,这事你别管了,好好养伤。”
“我有一法子,娘娘要不要听听看。”
“什么?”
“班婕长期留在大荣,又是关押在牢里,总不能关班婕关到老死,又还有这么多年。不如让箫羽带班婕回去,交给岳皇发落。”
“荣华有荣华的考虑,箫羽也有,这事我们就不管了。”
“班婕若是也咬舌自尽,箫羽总有要睡觉的时候,班婕若死在牢里,事情更麻烦,世人会有诸多猜测,终归是娘娘与陛下容不下班婕,将班婕处死。”
“但班婕始终是箫羽的妻,万一岳皇也要处死班婕,箫羽怎么办?”
“班婕本就抱有必死的决心,死在大荣,不如死在岳皇手里。同样的,岳皇一定要处死班婕,班婕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死字。既然如此,不如让箫羽带班婕回去,要岳皇绕班婕一死,班婕才能活。”
冉慕彤犹豫不决,回寝殿与荣华商量。
荣华没有同意。
荣华说:“季思南除了千煞门,这段时间,一直大臣在递折子,请旨重处班婕,我们若再让箫羽带班婕回岳国,就是对班婕手下留情,如果岳皇再饶了班婕,朝堂一定会多有议论。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关心班婕,箫羽自己有决定,他自会来与我们说。”
“陛下!”
舒云急急忙忙来报,“天牢出事了,有人想毒害班婕,在饭菜里下了毒,箫少爷跟璃婕换了碗,现在中毒不醒的人是箫羽。”
什么!?
她和荣华火速赶往天牢,箫羽已经移到了天牢狱卒值守里的房间里。
箫羽气息微弱,强撑着一丝丝清醒,握着班婕的手,不让要班婕挣脱开,一直撑到荣华和冉慕彤来了,箫羽才手上一松,晕了过去。
“逐风!”
“属下在。”
“带班婕回牢房,严加看管。”
“是!”
荣华下令,先将班婕关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所有食物必须由逐风一一验毒。
箫羽的情况很不乐观,翁益川急忙赶来,号完箫羽的脉,翁益川一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回话,“陛下,箫公子凶多吉少。”
“尽力医治。”
“回陛下的话,毒已入了五脏六腑,箫公子熬不过两个时辰,还是准备后事吧。”
箫羽身份特殊,不止是仲国箫家的公子,还是岳国驸马,现下死在大荣,荣华要是给不出一个交待,仲岳两国恐会有异议。
可是荣华不听翁益川,“先医治,不要再提后事两个字。”
“陛下……”
“快!”
翁益川的手控制不住地有点抖,压力太大,杨书辛顶上,代翁益川给箫羽施针,但是能用的方法都用了,箫羽的气息还是越来越微弱。
冉慕彤让舒云去请来的季思南,季思南号完箫羽的脉,说:“来不及了,箫公子服下的毒毒性剧烈,就算现在有解药,马上灌箫公子服下,箫公子受损的五脏六腑也难以再直撑下去。”
“箫羽不能死。别的都不说,单单箫羽还那么年轻。”
“皇后娘娘,大夫不是神仙,不是回回都能救人性命。”
“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天天都在想办法,为各种事想各种办法,我能想的,我一定会做,但眼下我的确束手无策。”
季思南都不愿多留一会,赶着去继续交小荣唯写字。
走到门口的时候,季思南停下了脚步,听见荣华的惊呼声,“慕彤!!”
冉慕彤用发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心,滴了几滴血喂给箫羽,她不确定她这么做能救回箫羽一命,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季思南便没有走,留下来时不时给箫羽号号脉,关注着箫羽的气息。
原本箫羽还能撑一两个时辰,服了她的血,撑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冉慕彤再喂了箫羽几滴血,下午的时候,箫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