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也多吃些。”
冉慕彤给瑜妃盛了碗汤,举手之劳,瑜妃却侧开脸擦了擦泪,有难过也有感动。
墨音:“母妃的确该多吃些,母妃的气色不太好,定是平日里不怎么吃东西,身底子虚亏。”
“我没事。”
瑜妃安慰墨音说:“我就是心里高兴,墨音,你有四位侧妃,陪我一道用膳的,慕彤是头一个,我就觉我这处寝宫终于暖了一回。”
“儿臣以后一定多带慕彤来。”
“好,好,要提前给我说,我给你们备好吃的。”
“是。”
傍晚,吃过晚饭才回墨音的行宫,冉慕彤有些乏,坐了一下午,陪瑜妃说了好多话,聊到了墨音小时候,她才知道墨音的处境真的很尴尬。
瑜妃是翰毅最为心爱的女人,但是没有显赫的外戚,翰毅不得已给了宗祚太子位,宗祚的生母也就成了皇后,此后瑜妃活得谨小慎微,墨音也是如履薄冰,直到墨音大了,开始反抗,组建自己的势力,瑜妃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在深宫里,光有翰毅的宠爱不够,就拿现在来说,翰毅来说,想宠着瑜妃也只能忍在心里。
皇权需要捍卫,当年的墨音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现在的墨音才会千方百计带她来大业,为了自己能活,为了瑜妃能活,也是为了捍卫翰毅的手里。
她不愿介入大业的内政也不得不介入了,因为她要回大荣。
与其荣华冒险来找她,不如她想办法回去。
“我母妃的话听过就忘了,这样最好。”墨音说,扶她下马车。
“有些话还是可以记住,比如瑜妃很疼爱你。”
“你也爱你的孩子不是吗?”
“是,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想回去你就不要天真,以后没有事先问过我,不要再父皇面前乱说话。”
“我有想说的还是会说。”
“冉慕彤,你是凤凰天命也只有一条命,你还不懂?”
“我懂,所以我更要珍惜。”
“我看你今晚是真的想侍寝,与我共度一个新婚之夜。”
“你让我不要想太多,可你不也这样吗?”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你也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们就早着该做的去,我帮你夺位,你放我回大荣。”
“过了今晚再说。”墨音突然抱起她,眼里有欲。望在涌动,“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新婚之夜。”
“放我下来!”
“王妃,今晚只属于我们两人。”
“快放我下来!!”
墨音全当没听见,她是挣扎,他越是把她抱紧,一路抱回行宫里的寝殿里,然后就关上了寝门。
冉慕彤趁墨音关门的空档,想从窗户里翻出去,墨音几步过来抱起她把她抱到了榻上,跟着就是放下红纱的帐帘,“父皇还在等我们圆房的好消息。”
“你清醒些,这样的事勉强不来!”
“我又不介意,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女人。”
“你走开,走开!!”
“王妃喊这么大声,旁人听去了会误会的,误会王妃在玩欲擒故纵的小伎俩,嘴里喊着要我走开,实则盼着我靠近些,近到不能再近,连衣物都是多余的。”
“我和你只是假成婚,也是我迫不得已。你一定要勉强我,我也就勉强我自己一回。”
她目光在锋利,就有树叶飘落进她手里,如刀片般锋利地抵到墨音的脖子上,墨音轻笑,拂开她的手说:“你忘了我很会用药吗?”
“你要是碰我,我今天杀不了你,明天会也会杀!”
“想杀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
墨音说这话的时候三分玩笑七分认真,隔空一指气劲弹熄寝殿里的烛灯,寝殿里的光线就暗了下来,只有些许夕阳的余辉从窗口投进来。
冉慕彤挪到卧榻的最里边,昏音视线下,她看见墨音宽了外袍,然后就躺下了,躺在卧榻的最外边。
墨音说:“今晚假装跟我圆了房,明天再帮我一个小忙,可以吗?”
“你想怎样?”
“明天帮我撵走童丽。”
“童丽是你的侧妃,我怎么可能撵得走。”
“你已经是我王妃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们就做一回夫妻。”
“做梦还差不多。”
“童丽是宗祚的眼睛,我才把童丽一直安置在行宫。”
“别告我童丽跟宗祚有染。”
“我也没这样说。”
冉慕彤不想在这个时候发挥她的想象力,就暂且答应下来,“我们只是假夫妻,你只要做到这一点,我可以给你粮草,给你穆家堡的冶金术,让你屯兵练兵。”
“我可以修改一下吗?”
“什么?”
“在外面人面前,我们不是假夫妻。”
“……好。”
冉慕彤再退一步,但这也是她最后的警告,“我不会不会杀人,希望你记住。”
墨音转过了身,背对着她说:“今晚是个吉日,就不要再说这么血腥的字。下回见到父皇,在父皇面前你是怎么骗的,在母妃面前也要怎么骗。我不愿母妃担心我,同样的,我也不能让母妃担心,不能让父皇发现我们只是假夫妻后,去责备我的母妃。”
“你父皇心里有你母妃,你大可宽心些。”
“有又如何?没有能力保护我母妃,我宁肯我母妃不在我父皇心里。你应该能懂,皇后容不下我母妃正是这个原因。”
“过了今晚再说。”
“这么快就学我说话?”
“你可以说不说话。”
墨音真就没有说什么了,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冉慕彤没敢松开的里的叶片,一直拿在手里,半夜困得不行了,才迷迷糊糊睡去。
墨音起了身,一人站到窗边遥望夜空,有些后悔带她来了这里,这里比大荣的皇宫危险得多。至少没有人觊觎荣华的皇位,五国之间也很和睦。
但他真的不甘心。
他也必须活着,活着才能保护母妃,保护父皇,父皇当初册宗祚为太子的时候,没有想到宗祚会这么迫不急待,对皇位早已虎视眈眈。
他又还能怎样?事已至此,就借她之力好了,然后再送她回去。
但愿到了那个时候,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发生,可是他很了解他的父皇,握她在手里也不会轻易放她回去。
大业内忧外患,宗祚觊觎皇位,各大皇族分支则是在觊觎皇权,很多年战火不断,想将大业瓜分得支离破碎,然后各自为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屯兵练兵,也就非常需要她。
但又不想告诉她,她是他最后的希望。
冉慕彤一觉睡到大天亮,听茜儿说,墨音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还在洗漱,童丽就跑来踹开殿门,“原来你叫冉慕彤,荣国的皇后。你说你都有男人了,还跑这么远来跟我抢殿下,你还要不要点脸?”
她提醒童丽,“别来我面前撒野。”
“殿下这会不在,你能找谁给你撑腰?瑜妃吗?你怕是还不知道,瑜妃自己都不能时常见到殿下。”
“我知道的事真不多,但也不少,对来对付你倒也足够。丽夫人,我是墨音的正妃,你是不是应该依着你们大业的礼数对我行礼?”
“呸!要我给你这个贱女人行礼?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跟童丽一起来的一嬷嬷,洋洋得意地走上来对她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家夫人是将军之女,冰清玉洁地跟了殿下,你呢?你都嫁过人了,还往殿下的卧榻上爬,你爹娘没教你什么叫廉耻吗?”
茜儿隔进中间护着冉慕彤,“玉姑姑,王妃她刚刚才起……”
玉蕙姑姑,童丽的心腹,推开茜儿大骂道,“什么王妃,她也配?你们这些小贱骨头墙头草,上赶着给她提鞋,跟这个女人一样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