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
湘媚给冉慕彤换上华服,吉时一到,墨音就来接冉慕彤。
冉慕彤站在殿檐下,望向大荣的方向,问墨音说:“还记得给唯儿做师父的那段时日吗?唯儿很喜欢你,与你亲近,也格外信任我,尊敬你,对你这位师父的爱仅次于我与荣华做父母的。”
“不要耽误时间了,今天你我大婚,还有很多流程要走,吉时更是一刻也误不得。”
“墨音。”
“嗯?”
“兜兜绕绕这么一大圈,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是啊,不容易,所以更应该珍惜。”
“你不是荣华,我不但不会珍惜你,还会厌恶你,恨你,怨你。”
“时间长了,一切都有可能改变。”
“我是四个孩子的娘亲,取我这样女人不如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是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你。”
“但你的作用任何人都比不了,我执着于权于,而你凤凰天命,是我必须掌握在手里的女人。听凭你怨也好恨也罢,我都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墨音强制拽住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抱了起来,抱向举行婚礼的大殿。
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湘媚中的毒也没有解,她很想挣脱开,荣华来的时候和荣华一起远离这里,可她被墨音下了药,使不出多少力量。
恢宏钟声响起,礼乐随之奏响,百官整齐候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墨音抱着她从中穿过,带她接受众臣的跪拜。
在大殿的台阶下往下看去,她知道墨音败退后能在这里重新建立只属于墨音的国度,墨音一定很不容易,但她与荣华皆与大业的内政的无关,而又一次一次被拆散。
司礼局的官员宣布封后诏书,从臣跪地恭听,她脸上是苦涩的笑,“墨音,我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你。”
“多谢。”
“你辜负了我与荣华的信任,伤了唯儿的心,这样残忍的事你怎么做得出来?”
“权力这个东西,能让我不惜负出所有。”
“宗祚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呢?宗祚没能拽稳,你比宗祚拽到的多,你又拽稳的吗?往往都是这样,越想得到的越得不到。”
“凡事总有意外。”
湘媚扶着冉慕彤,提醒冉慕彤就要与墨音行大礼了,在众臣面前与皇后之尊向墨音行礼,礼成她便是墨音这座帝国里唯一无二的皇后。
“请娘娘行礼。”司礼局的官员比着请的手势对她说。
她冷眼扫过官员,再冷眼看遍广上林立的众臣,她取下头上的凤冠,“我可以是你们的皇后,但我不会做墨音的妻,我有丈夫,我与我丈夫感情深厚,此生不变,是你们的陛下强行将我带到此处,不惜拆散我们夫妻,你们还要效忠这样的君王吗?打从骨子里流着冷漠的血。”
众臣惊愕,一直不清楚陛下为什么突然大婚,只知陛下前不久带了一女子回宫,正是火烧宫门的那位。
墨音的眼里折躲出了锋利的寒光,“原来你也会做过河拆桥的事,我放了荣华一马,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我不过就是骗了你一回,你算算你骗了我和荣华多少?我骗这么一回真的不算多。”
“冉慕彤,你忘了荣华被圣坛诅咒了是不是?”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你还说荣华今天很有可能来。但又如何?荣华不来我也不会承认与你是夫妻,荣华来了更好,你可以不惜一切我同样也可以,不惜一切也要离开这里。”
“你会后悔的。”
“后悔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我不是朋友,我也不敢再和你做朋友,相比之下,我们还是敌人好些。”
墨音脸色铁青,不料她会当着众臣的面,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些话来,他刚稳固的权力不久经不起她这样动摇。
一记冷光瞪向司仪官,墨音冷声,“还愣着做什么?”
司仪官惊出个哆嗦,连忙催促冉慕彤,“请娘娘行礼,跪拜大业北国之君。”
冉慕彤巍然不动,身骨清瘦,面色受药物控制泛着病态的苍白,她也挺直了后背,拒不行礼。
“拜!!”
司仪官低斥,在墨音的默许下,叫来两宫奴想要强行摁冉慕彤跪到地上,湘媚拦着不让,宫奴反手一耳光就要抽在湘媚脸上。
冉慕彤挡到湘媚面前,耳光啪一声扇在了冉慕彤的脸上。
宫奴腿都吓软了,司仪官不知道该怎么办,慌忙扑通一声跪到墨音面前,“臣,臣失职,求陛下开恩。”
“滚开!!”
墨音大怒,上前踹开司仪官和宫奴,拽住冉慕彤的手,说:“你还执拗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是?”
“你就是不敢!”
“班婕我都敢染指,你除了是凤凰天命,在我眼中与班婕就是一路货色。”
“你真的很肮脏!”
“争权夺利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冉慕彤,不要再消耗我对你的耐心,我不介意用我的肮脏玷污你的清白!”
她甩开墨音的手,扶起湘媚对墨音说:“你大可试,我现如今落在你手里,但你也别想左右我,我也绝不会屈服,我时时都记着我的身份是大荣的皇后,我丈夫叫荣华!!”
墨音面色铁责,亲自动手想把冉慕彤摁着跪在地上强行行礼,冉慕彤推开湘媚,身上就没剩下多少力气了,腿上一软,不由往地上跪。
荣华在这个时候来了,长剑出手,带出呼一个凌厉的风响,墨音及时闪了下身,长剑才擦着墨音的脸插入地上。
跟随的琉璃刹随荣华一起现身,荣华一步跃近墨音,交手几个回来,荣华拿回长剑横剑一扫,逼退墨音,然后把冉慕彤护到身后。
墨音看看地上的剑痕,“荣华,你撑不了多久了,何必孤注一掷,不如退到一旁观礼,喝杯我与冉慕彤的喜酒。”
荣华并指掠过银亮的剑身,“强迫我的妻嫁给你,这是大业哪门子律法?你配坐在大业的至尊之位上吗?又凭什么来臣服你的臣下?你这样的君王不是昏君也是暴君。”
“你闭嘴!!”
“怎么?说中你的不堪了吗?你处心积虑接近我的妻,将我的妻带到此处,强行她嫁与你,就算我不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恶行瞒得过世人瞒不苍天,你一意如此,必遭天谴!”
“你得了凤凰天命,却又护不住,还怨我将她带走,荣华,你应该多反思反思你的不足,否则这样的事还会发生,终有一天你会失去她!”
“我一直在反思,所以我今天来了,证明不是我能力不及,而是像你这样人太多太卑鄙!!”
荣华出剑,直取墨音要害,冉慕彤看出荣华的剑招比前还要迅捷,剑气也更为磅礴,墨音刚开始还能应对,一百招过后,墨音就渐渐处于绝对的下风。
墨音闪身避开荣华又一次劈来的剑气,又还是慢了半秒,胳膊上被划出一道血口子。
墨音冷笑着抬手一挥,示意侍卫将荣华拿下。
侍卫源源不断的涌进大殿,荣华背起冉慕彤,几句琉璃刹护住湘媚,一起往外杀,冉慕彤强行控出火焰为荣华开道,嘴角在渗血,身上的经脉发出不堪重负的警告,她也咬牙坚持着。
荣华抄近路去往宫门,她伏在他后背上对他说:“荣华,我们有可能会死在这里,再也回不了大荣。”
荣华依旧是那般的坚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唯一遗憾还没有爱够你。”
“我也如此,如果有来生,我们继续爱下去,生生世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