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光殿里。
冉慕彤和荣华走远,温静璇回房里吃冉慕彤新送来的药。
聂宝芸把药拿了过去,倒出两粒吞了。
“娘,这是做什么?”
“娘帮你吃药,琉光殿里到处都是荣皇后的人,这药不能扔不能藏,被发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温静璇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聂宝芸年迈的脸,眼泪就掉了下来,“娘,我们回恽国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不行,一定要留下来,所以这药不能吃,娘刚才全听见了,这是那个季思南配的药,肯定能治好你的病,所以不能吃,一粒都不能吃,你要一直病着,才能一直留在这里。我们母女这么远的来,在路上吃了那么多的苦,不能白吃。”
“我们回去吧,我只求还能侍奉在娘亲与爹爹膝盖。”
“璇儿,娘都知道,你是喜欢恽皇的,你也想活得高人一等,锦衣玉食,只是那个婉妃与皇后挡了你的路,你不能展路头角,委屈你了,我的好女儿。”
温静璇握着聂宝芸的手,哭着摇了摇头,她是曾喜欢恽奕,因为恽奕是君王,恽国的女子都想嫁的那个人,但是这条路太累太无望,她好不容易从恽国后宫里出来了,就不要再回去,只求能留在父母身边,父母也都年迈。
可聂宝芸说:“来的路上娘就跟你说过了,都是君王,喜欢哪一个都一样,那就挑更加强大的荣国国君,荣国说不定哪天就一统各国,荣皇称帝,冉慕彤是帝后,你就做荣华的帝妃,好过跟着恽奕称臣,在家孤独终老。”
“这不可能,娘亲,我是有宝印宝册的恽国侧妃。”
“只要荣华喜欢上你,就可以去找恽皇把你要过来,荣华与恽奕的关系那么好,又是冉慕彤的师父,恽奕不会不同意的。”
“可是,可是,娘,我已完完璧。”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荣华喜欢上你,他就不会介意你以前跟过来,反而会更加怜惜你,心疼你。”
“荣皇后与荣皇感情深厚,荣皇又怎么可能喜欢上我?”
“你照娘说的去做,一定会的。不要吃季思南的药,就这样让你一直病着,先让荣华可怜你,然后来同情你,时间一长,久而久之,荣华习惯了你的存在,就会越来越心疼你的。”
“娘,你说的这些就是天方夜谭。”
“不会的,娘是过来人,男人的那些花花肠子娘清楚得很,璇儿,你比荣皇后年轻,又没生过孩子,这些都是你的本钱,你就拿着你的本钱去搏一把。娘知道,你不可能取代荣皇后,她有四个儿女,又是凤凰天命,那就让她皇后,你只做荣华的宠妃,哪怕只能风一时,也比现在好太多太多。”
“不,娘亲,我不想这么做。”
“可是你在路上都已经答应了娘亲,我们现在没有退路了,你回到恽国,恽奕不会再让你进宫的,你爹爹都给恽皇跪下了,能治好你的病,别的都不再强求。将来你就只能孤独终老,或是嫁个草夫,勉强度日。”
“娘……”
“你甘心吗?这辈子就这样了?还是去搏一把,哪怕一时风光也好。荣华不喜欢你,我们就让荣华喜欢,荣华不好接近,我们就接近冉慕彤的那四个孩子,机会总会有的。璇儿,我的好女儿,娘看着你现在样郁郁寡欢,娘心里疼。”
“娘……”
“我们先在这里留下来,等你成了荣华的宠妃,再将你爹爹一并接来。到时候你可以常伴我与你爹膝前,又能活得高人一等,扬眉吐气。眼下的困境只是暂时的,我们一步一步来,都听娘的,绝对不会错。”
温静璇沉默,良久后忍着眼泪点了下头,自己已经这样了,再不抓后的本钱,一旦年华老去,以后的日子会比现在更加艰难。
——
季思南在宫里住了一下来,没事都不会离开碧霞殿,殿里时有琴声传出。
荣华琢磨了几天,事已至此,季思南都已经在宫里,总不能撵出去吧??那就依着冉慕彤,她怎么说,他怎么信。
御医院的院判翁益川来给荣华诊脉,荣华好差不多了,再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冉慕彤看了看翁益川给荣华开的方子,说:“翁大人,季先生的医术不错,或是缺人手,可以请季先生去帮忙,我想季先生也乐意的。”
“是。”
翁益川行礼告退,给荣华熬药去。
荣华翻今天的要处理的折子看,冉慕彤拿了几本,没什么大事,控制住后,荣国各地渐渐安稳下来。
宋秉兼和石秋颜要回来了。
箫羽收到她送去的方子,控制住了岳国,箫羽能忙得过来,就让宋秉兼和石秋颜回大荣,新婚燕尔,整那么累干嘛,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生个孩子再说。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一段时间,荣华放她大假,国事折子都交给他,她想上哪玩上哪玩。
冉慕彤要么带孩子们出宫去野,要么跟珑旖珊去野,荣恩天天盼着她去珑旖珊,珑旖珊不在家,荣恩才能偷懒。
洛九的朋友得了一套琴弦,洛九舍不得用,送给冉慕彤,冉慕彤想到自己现在不常弹琴了,就把琴弦送给季思南。
碧霞殿里。
季思南擦拭着琴身,没有接冉慕彤递来的琴弦,“皇后娘妨留着用,我这张琴是刚换的弦。”
“我用不上,又不想辜负了这套琴弦,你留着吧,以后用。”
“不了,谢谢皇后娘娘的好意。”
季思南细细擦拭着琴身,擦完就整理琴穗,然后把琴放进琴囊收起来,问冉慕彤说:“娘娘还不回宫?我这里的茶比不过陛下殿里的,就不给娘娘沏茶了。”
“我觉着你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
“我的确不是,但我现在在宫里,应该当和皇后娘娘保持距离,以免落下口实,殃及娘娘。”
“你想说宫里没有宫外自在?你不想住在宫里?”
“我本就志不在此,我要么做大荣的国师,要么我就要做一个自在之人。答应做乐师只是暂时的,哪天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会向陛下和皇后娘娘辞行,天空辽阔,任我领略。”
“我想替师叔照顾你,我也不能让师叔唯珠骨血流落在外。你去过师叔的坟前上香了吗?”
“去过,悄悄去的。”
“改天我带你去,向天下公布你的身份,让你堂堂正正去为师叔上香,以慰师叔在天之灵。”
“你没骗我?”
“没有,我帮你认祖归宗,也是为了师叔和荣华。”
“你是为陛下,解开陛下的心结,陛下现在都还在自责,对吗?”
“嗯,不错。”
荣华的心结解开了,季思南才能成为国师,认祖归宗第是进宫后的第二步,季思南答应下来,“好,听凭皇后娘娘安排。”
“我要先挑个日子。”
“我会推算。”
“你会?师叔会的你都会?”
“我娘在世的时候,买点好吃的都舍不得,只给我买,我娘喂我吃。但我娘一直在请夫子教我,天文地理,奇门术数,药石岐黄,一样都没有落下。我一直在努力成为我父亲的那人。”
“给你这个,”冉慕彤给了季思南一块玉佩,“琴弦你不要,但这个你一个会收下。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它,可以自由进入宫里的藏书阁,想看什么书就拿回来看,我期待你能成为和国师一样的人,成为我大荣栋梁。”
季思南收下了玉佩,向冉慕彤作揖一礼,“多谢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