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带上了崔旭,但也只带了之前挑选好的十名护卫。
冉慕彤唤来云鸟,一人一只,荣华又偏要和她挤,喜欢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一点不像要去南庸山那么危险的地方,反而更像是要同她去游山玩水。
墨音拦不她和荣华,想来送她和荣华一程,又已担心得一病不起,不下了榻了。
古尔送她和荣华到城墙上,“荣皇,荣皇后,一定要平安归来。”
“回吧,不用再送。”
“是。”
古尔忧心忡忡,盼着她和荣华早日归来。
湘媚也在,大着老大一个肚子,崔旭不舍地摸了摸,说:“等我回来,孩子怕是都出生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你安心去,不用记挂。”
湘媚给崔旭理理衣襟,就催崔旭启程,早去方能早回。
有云鸟代步,几日就能看见南庸山了,但是云鸟不肯再靠近,停在离南庸足有一百里远的山头。
简单吃些带着的干粮,剩下的路只能靠腿走。
荣华牵着她,山势陡峭,压要就没有山路,侍卫们走前面清理横生的枝丫,下到山脚天色就快黑了,离南庸山还远得很。
崔旭烧起篝火,与侍卫们轮流值夜,这一。夜倒是平静,许是还没有靠近南庸山的缘故。
“这种草药可以止血生肌。”
崔旭在一旁的手丛里找到一些草药,冉慕彤细细收好,多带药准没错,等到了南庸山上,兴许想采药都找不到地方采。
走了好些天,离南庸山越近,路越不好走,坑坑洼洼全是淤泥和积水,再往前走便是一片沼泽。
崔旭说:“没别的法办子,只有拿些野草来扎草筏子。”
荣华也只想到了这个办法,因为野草随处可见,好些草丛足有一人多高,能扎成结实的草筏子在沼泽里划行。
划行就还需要长而结实的竹竿。
草筏子有竹竿打底也是最好不过,可是采集竹竿就要倒回去半日的路程才有竹林。
还能怎么呢?只有倒回去备足充兄的竹竿,要不还得倒回去第二次。
荣华不忍她来回走路,又不能留下她一人,让崔旭带着侍卫去找竹林,他不放心,崔旭也放心不下只留下她和荣华。
本来人手就带的少,虽然带得少有带得少的好处,但无可避免人手不够用的窘境。
冉慕彤打起精神对荣华说:“我还能再走走,我们也不急于这一两天,我们就一起倒回去吧。人少,能在一起就不要分开。”
“嗯,走吧。”
荣华依旧牵着她走,她每一步都踩他踩过的地方,确保她万无一失。
找到竹林,砍伐竹子,都挺顺利的,就是人少,干起这些要体力的活来就格外的慢,花了三四天的时间才把需要的竹竿拖到沼泽边。
崔旭有些不明白,“荣皇,要不了这么多竹竿。”
几大捆,人多倒还没什么,可眼下人手不足,扎四五草筏就足够了,可荣华执意备了两倍的竹竿。
荣华有荣华的考虑。
荣华说:“现下无法确定我要在南庸山上逗留多久,若是时间长了,草筏子怕是不能再用,到时也不一定还能找到竹子。”
“没有竹子我们可以砍树。”
“万一那个时候我们后有猛兽在追呢?”
有备才能无患。
崔旭懂了,照着荣华的意思,绑完草筏剩下的竹竿全带上。
沼泽水气缭绕,能见度不足十米,就有一人多高的浮生野草遮挡视线,荣华格外谨慎,不放过周围任何一声异样的声响。
冉慕彤想放把火把野草全烧了,草丛要是躲得有吃人的鸟兽,这把火放出去,能把鸟兽全都撵起。
但是沼泽有很大一片,几乎全覆盖着一人多高的野草,放火烧光能把她累趴。
荣华就择了个中,沿着他们前行的轨迹,烧掉周围的一小片,不让躲藏在草丛里的鸟兽有机会靠近便是。
冉慕彤沉下心绪,在手心里控出一团火,抬手一挥,烧了一条直通南庸山山脚的道。
一时间浓烟滚滚,无数长着锋利尖嘴的大鸟从草丛里窜到天上,在半空中乌压压一片盘旋着,久久没有散去,山上的野兽接连传来警告的吼叫声。
都已经到这里了,没理由因为害怕就打道回府。荣华单独划动一草筏子走在前面,崔旭断后。有她的放的一把火开路,很快就到了南庸山山脚,野兽的吼叫声越发清晰。
冉慕彤盯着那些大鸟看,幸亏她放了一把火,要不然这些大鸟能把他们身上的肉全部吃光,搞不好连他们的骨头架子也不会剩下。
她不由起了一后背的冷汗。
荣华注意到她她脸色发白,跃来她在的草筏子上,脱下外套搭在她肩膀上,“别怕,有我在。”
“我怕的就是因为有你在。”
“既然如此,那就换你来保护我。”
“我怕我能力有限,保护不好你。荣华,我有些想回去了,这里真的太危险,还没上山就已经这样,山上是什么样我不敢想。”
“没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只不过刚刚到了这里而已。”
“荣华。”
她握紧他的手,“我们不能回去吗?”
他问她说:“想回去是因为怕我出事?”
“嗯。”
“我现在挺好的,不是吗?”
“可是……”
他知道她所有的担心,但现在就放弃有些早,说不清道不明,他总觉得能采到九转还魂草,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盲目自信。
就眼下而言,可以再往三脚靠近些,试着往山上去。
山上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声,从最先开始的警告渐渐变成了愤怒。
还好侍卫们足够坚定,和荣华一起重新扎了些草筏子,叠在用过的草筏子上面。
崔旭按照荣华的意思,把草筏子停在沼泽里,问荣华说:“为什么要这样?”
“山上的野兽已经被我们激怒,我们下山时没有时间扎草筏子,趁现在能扎,就先扎好。”
“要不留人守着草筏子?”
“不用了。”
留下来不是喂了那些大鸟,就是喂了下山的野兽。
荣华说:“这里的野草长得这么好,大鸟和山上的野兽便不是吃素的,对草筏子不会有兴趣,而且有下面一层草筏子隔绝水气,我们只要在两三个月内下山,新扎的草筏子便还能用。”
“我们应该要不了两三个月那么长的时间。”
崔旭有些不看好能采到九转还魂草了,听着野兽愤怒的吼叫声,傻子都能想到这些野兽正等着他们上山,然后争相把他们吃进肚子里。
荣华抬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山顶的南庸山,两三个月内往返一趟属实不容易,因此,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多备些火把,无论白天黑夜火把都不能灭。”荣华说,她放火的时候引来野兽的警告,看来这些野兽怕火,这就好办多了。
但天色暗了下来,今晚上不了山了。
冉慕彤燃起篝火,十几堆围成一圈,他们在篝火圈里休息,好大一会过去,只有野兽越来越愤怒的吼叫声,但没有一只野兽下身靠近他们。
她能想到山上不止有这些正在吼叫的野兽,所以仍然不能大意。
侍卫轮流值守,荣华和崔旭各带五名侍卫,两个时辰交换一次,与换着睡一会。
快到天时,山脚的林子里传来沙沙的声响,响声渐渐靠近,越来越密集,荣华睡意全消,叫来所有人守在一起。
他往响声的方向扔出一火把,点燃了林子里的枯草,火势在晨风里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的黑蛇往往树上爬,躲避火势,贪婪地盘在枝桠上朝他们吐着血红的信子。
冉慕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