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到了海边,要准备路上用的食物和淡水,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冉慕彤耐心再等等,荣华带着来之留下来的侍卫去山里打点野味带上,村长也帮着准备些肉干和放得久一些的时蔬腌菜。
大约四五日后,荣华下令起程,海风往船上一鼓,她与他都归心似箭。
“荣皇,荣皇后,等一等。”
古尔赶来,送来一封崔旭代湘媚写给她的信,湘媚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崔旭给儿子取名崔念,想念的念,怀念的念,也是思念的念。
冉慕彤看完,泪湿脸颊。
古尔说:“墨皇已初步稳定了大局,我送信来的时候,墨皇刚颁下政令,休战止战,百姓三年内赋税全免。墨皇会将大业带进久违的安定与繁荣,荣皇,荣皇后,只管一放心,只要墨皇在位一天,永远不会再起战事,就算墨皇哪天不在,墨皇也会留下遗训,警示后人。”
荣华握紧冉慕彤的手,如此再好不过,他和她可以安心回家了。
“恭送荣皇,恭送荣皇后。”
古尔行礼,风来正是扬帆起航之时。
荣华,“出发!”
风大起,送她和荣华去向海的另一边,冉慕彤望向大业起伏的群山,湛蓝的天空,她靠进荣华怀里,含泪笑了。
到达恽国海岸的时候已是一两个月后,荣华派人去给恽奕带声平安,就先带冉慕彤回大荣。
一路日夜兼程,冉慕彤扛不住颠簸生病了,又不肯放缓行程,怪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孩子们身边。
路过一处府城,荣华去给她买了药,但都没什么药。
冉慕彤说:“再有不到一月就能见到孩子们了,我这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就不要因为而我耽误了,我现在也只想早些到家。”
“身子要紧。”
她的体质有异于常人,病情要是加重,无药可治,墨音也赶不及来给她开药,何况墨音已是大业之主,大业百废待兴,根本走不开。
冉慕彤在客栈里睡了一会,梦见孩子们围着她要糖吃,醒来后,她越发等不及想见到孩子们。
“荣华,”她跟他商量,“要不我也骑马,比坐马车快。”
“不行。”
坐马车她都经不起颠簸,骑马赶回皇都,她的身子骨更加吃不消。
可是她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告诉他她的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撑着生病的身子骨,要与侍卫一同骑马赶路。
荣华只好紧紧跟着她,她居然还不满足,撇下了侍卫,快马加鞭往皇都赶。
“慕彤。”
他把她抱下马背,“别的都可以依你,但不能不顾惜你自己。”
“我想着回了皇都再慢慢休养。”
“这里离皇都已经不远了,不带侍卫,我们的行程更快,不急于一时半会。”
他拿出干粮,烤热拿给她吃,她靠在他后背上睡着了,他不叫醒她,就将她抱进怀里,在路边的林子里休息。
偶有商队路过,以为他和她需要帮助,就都停下来询问。
荣华一一谢过,她睡醒了,吃完东西,又开始赶路,当天就追上了商队,商队好不疑惑,看似清瘦的女子,骑马这么了得,还骑得有点野,只听鞭子挥在风中呼呼响。
傍晚的时候到了一处客栈,冉慕彤认出是她和荣华初遇时的客栈。
荣华哄着她说:“无论如何都该在这里住一晚。”
她拒绝不了,这里有关于她和他初遇时的回忆。要了当年同样的一间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只是几年过去,显得有些陈旧了。
她随口一说:“今晚该不会也会遇上刺客吧?”
“不太可能。”
那年是荣盛的人在追杀他,趁他孤身一人去给师父送药,在返回皇都的路上,一路伏击他。
现下荣盛已死多年,荣盛的势力也已不复存在。
他铺好被子,抱她去躺着,看在她还在病着,今晚他就不多想了,搂着她睡便是。
不曾想到了下半的时候,客栈里乱成一团,原以为是山匪来抢劫客栈里的商客,不料山匪竟然是冲着她和荣华来的,无视商客慌乱时遗留下来的财物,上百名山匪,围住客栈后就杀进她和荣华的房间。
荣华将她护在身后,入夜后冉慕彤就有些发烧,这会儿烧的更厉害了,头也有些晕。
荣华不让他她使用凤凰天命赋予她的力量,一剑在手牢牢护着她,上百名山匪进不了荣华的身,就放火烧客栈,荣华护着她跃进客栈后面的林子里躲避,山匪居然追了过来。
不对劲。
冉慕彤小声对荣华说:“这些人不像是山匪,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刺客,我们或许早就被人盯上了。”
“不要怕,有我在。”
荣华护着她躲到一棵大树后,荣华一人杀了上去,将近百名山匪全部斩杀在林子里。
太阳出来,荣华一身是血。
好在荣华没有受重伤,身上只有几道口子,上药包扎好过几天就没事。
荣华说:“我们不能再贸然回京,先留在这里等侍卫。”
“嗯,都怪我太心急。”
“客栈不能住了,我们先去最近的村子里。”
“荣华。”
她把她的衫子给他披上,他身上全是血,可是她的衫子太小,风一吹,血渍就贴在他身上。
他把衫子披回她的身上,“我不冷,我们先离开这里。”
找到最近的村子,村子里并不安全,荣华不敢单独留下她一人,村民们看见一身是血的荣华,也不让荣华和她进村。
荣华只她带她去附近的府城,找到穆家堡的分号,通过养鸽人给逐风递了消息。
侍卫赶来出荣华汇合,回皇都的半路上才,逐风带着禁军到了,荣华这才松下一口气,下令火速回宫。
冉慕彤一直病着,昏昏沉沉的,醒着的时候又思绪不宁,想不出还会有谁想要她和荣华的命,又或者是要她的命。
回到宫到孩子们,冉慕彤挨个抱抱,有日思夜想的孩子们在身边,她的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国事耽误了一大堆,荣华一连忙了好多天。
“姐姐。”
冉晴紫已经好了,给冉慕彤送药来,“姐姐今天好些了吗?”
“嗯。”
她看看妹妹,妹妹似乎没什么变化,脑子清醒后,就把那些痛苦的事全忘了。
“姐姐,这是我学做蜜饯。”
冉晴紫打开一个小盒子,双手把蜜饯递给她,正适她喝了药后压一压嘴里的苦味。
她说:“蜜饯做的不错,我也喜欢做蜜饯,回头我们一起做。”
“好啊,姐姐。”
盒子里的蜜饯还有很多,冉慕彤留了下来,留给荣华尝尝。
荣华下朝后,随意吃了些午饭,就和大臣们在书房里议事。冉晴紫帮着阿福收拾碗筷,荣华去书房前让冉慕彤乖乖去榻上躺着,她便乖乖去躺着。
冉晴紫比她离开前瘦了不少,跟她越发长得像,身形都是差不多的,单从背面来看如若就是复制粘贴,从正面看相似的五官,唯有眼睛里的目光不一亲。
冉晴紫一直住在阿福隔壁的小园子里,身边有四名婢子伺候,这段时间,阿福将冉晴紫照顾得很好,事无巨细,冉晴紫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她睡醒午觉,孩子们也睡醒了,拉着她去园子里的草坪上玩,还有阿福家的小宝贝,一群小东西跑跑跳跳,打打闹闹,正是她梦风过无数回的画面。
还有冉晴紫在一边做着针线活,时不时问问她绣的对不对。
她有些恍惚了,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荣华忙完来看她,无论她的背影与冉晴上紫有多么相似,荣华也不会认识,因为她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