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天还去仙不舍吗?”
“不去,明天是宣妃的生辰,我要在宫里做做样子。”
冉慕彤有意岔开话题,不让荣华惦记她的唇,听荣华这么说,她欣然应允,“我明天一天就都不等殿下一块吃饭,殿下只管陪陪宣妃,宣妃父亲还在边关风餐露宿,我们理应待宣妃好些。”
荣华放过了她的唇,但有条件,“你刚叫我什么?”
“殿…荣华。”
他颇为满意,“明天回太子府跟你娘亲定一个来东宫小住的日子,晚上告诉我,我过几天就安排。”
“好。”
第二天,冉慕彤高高兴兴回太子府,高高兴兴跟肖婵娟商量时间,万万没想到宣妃居然……
她吃完肖婵娟给她做的晚饭,汤都没剩一口,吃太撑了,肖婵娟陪她去逛逛夜市,走动走动消消食,有张成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点不担心出什么意外。
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宣妃居然给荣华下催情药!
她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远远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她就去跟荣华说说商定的时间。
舒云不让她进去打扰,借口奏折太多,太子殿下要熬到天亮才能批完,下午和晚上给宣妃庆生耽误了时间。
她半信半疑,这么晚了,舒云在书房伺候很正常,但为什么逐风也在?
正常情况下,没有要紧的事,舒云和逐风都是轮班值守的。
她装作要往书房里进,逐风就挡到了她面前,“殿下吩咐了,今晚宿在书房,明天一早直接去上朝,娘娘该累了,属下送娘娘回寝殿。”
“我有事跟殿下说。”
“明天说也一样。”舒云说,说完就给阿福递眼色。
阿福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是听舒云的肯定不会错,就扶着冉慕彤要走,“殿下辛劳,二小姐我们回吧,不吵着殿下看折子。”
“我跟殿下说一句话就回。”
“一句话今晚不说也罢,二小姐路上还在说想吃点夜宵,回了寝殿我给二小姐做酒酿丸子。”
“现在就去做宵夜,给殿下也做一份,然后送来书房。”
“殿下没有吩咐要用宵夜,”舒云赶紧说,比着请的手势,“娘娘请回,殿下若有别的吩咐,属下再来寝殿给娘娘传话。”
冉慕彤越发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逐风就和舒云一起摇头否认,摇头的动作出奇的一致,越发显得可疑。
她扶开阿福搀着她胳膊的手,看向舒云和逐风,“既然如此,没有出什么事,我就进去跟殿下说句话。”
“还是明天中午殿下下朝回来,娘娘再与殿下细说。”
“我偏要现在。”
“娘娘……”
“让开。”
“这……”
“让开!!”
她厉了嗓音与眼眸,“你们俩还敬我尊我是东宫太子妃,就不要再拦着。”
逐风没辙地看看舒云,舒云也无计可施,娘娘厉起来的模样有点吓人。
舒云先让到一边,逐风跟着就让了开,冉慕彤推门进去,看见荣华坐在桌案后,手里是看到一半的奏折。
他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事,就眼睛的血丝有点多,红成了一片。
她愿意相信他是看折子看伤了眼睛,“殿下,折子看不完明天再看,眼睛要紧,今晚就别看了,回寝殿休息。”
他应了她一声好,放下奏折随她回寝殿,他给她搭被子的时候,她发现的他的手比平时滚烫,而且一碰到她就收了回去,遮掩般催促她,“快点睡了,你不想休息,孩子也要休息了。”
她空出大半卧榻给他,“你也该睡了。”
“还几本要紧的折子要看。”
“明天看。”
“都是明天早朝要议的国事,今晚必须看完,我心里有个底,明日才好帮着父皇拿捏决断。”
“你要回书房?”
“嗯。”
“不行,你今晚不陪着我,我明天就把孩子打掉。”
“别这样,听话。”
他去调暗烛光,除了他发烫的手,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但越是如此,她越能肯定荣华有事瞒着她。
她缓下语气,使软招哄他,“我不想一个人睡,荣华,你不要走,要走也要等我睡着了。”
“那……”
荣华很是犹豫,迎上她可怜巴巴的目光,晓得她是装出来的,专门给他下的圈套,他也难再拒绝,躺到她身边说:“以后你都这么乖这么粘人就好了。”
“抱抱。”
她故意往他怀里挤,他由着她霸占他的胸口,然后就似搂着她和她一起进入梦乡。
她没有睡着,她也睡不着,原来他不止手上是滚烫的,他整个人都是,好像着了风寒在发烧。
“要是生病了不要撑着,传御医来瞧瞧。”
她把小脸贴在他胸口说,他休想否认,她也能明白东宫抱恙,深夜传御医,父皇母后知道了会担心。
他只跟她说:“我没事,喝了些酒的缘故。”
她嗅嗅,他身上有一股子没能全完散去的酒气,但她心里仍然怀疑,她又不是见过他喝酒,他的酒量也不是不好,相处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因为喝酒一身滚烫过。
她就警告他,“我最讨厌你们有事瞒着我。”
“睡吧,不早了。”
“我睡着了你才能回书房。”
“嗯。”
她开始装睡,知道轻易骗不过他,她只是试一试他,可他明明知道她是装的,没过一会,他就松开装睡的她,然后他也跟她装,装得和平日里一样,叮嘱阿福夜里多加注意,他不在,一定要多进寝殿几次,看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
然后他就回了书房。
冉慕彤轻手轻脚爬起来,拿上荣华送她的匕首,往脖子上一抵,阿福吓得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通风报信。
舒云和逐风远远见太子妃又来了,再一看夜色里依旧银亮的匕首,舒云逐风一动不敢动,眼看着太子妃推门进去。
这一回,荣华没有像之前一样看奏折,而是蜷缩在角落里,神思有些恍惚,连她的脚步声都没有及时听见,她走到了他面前,他才知道她来了。
躲了一晚,终还是被她发现。
“怎么回事?”她指荣华问跟进来的舒云和逐风。
逐风低着头不敢说话,舒云只有硬着头皮说:“宣妃说谢谢殿下为她庆生,给殿下送来一碗羹汤,羹汤里下了药。”
“什么药!?”
“就是就是那种药。”
“去请国师,快去!!”
荣华趁她不备,用所剩不多的清醒管住神思,夺了匕首吩咐舒云说:“送太子妃回寝殿。”
她回头看他,他眼睛的血丝更多了,几乎占满所有眼白。他在隐隐发着抖,仿佛身体里有两个自己,一个在药物作用下疯狂叫嚣,一个在极力忍耐与克制。
他跟她说:“下药一事传出东宫,宣妃的处境会很艰难,而我,不想成全宣思恬,也不能让宣妃在东宫里出事,在宣妃父亲回皇都之前,所有的假象都要继续下去。”
“可是你怎么办?不请国师来,那就…苏妃,还有另外两个侧妃。”
“不用了,你回寝殿就好。”
他的眼睛又红了几分,似能滴出血来,他的手越发抖个不停,匕首铛一声掉到地上,他再也拿不稳。
“出去!!”
他对她吼,他一见到她,那个被药物蛊惑的自己就越发猖狂,在他脑海里不停闪过拥有她的那一晚的美好画面。
然后就教唆他,怂恿他,操控他,他心里又是那样的抗拒换个女人来替代。
那碗羹汤里下足了催情药,他喝了一口就觉有异,让舒云端走了,但他还是成了这样,可他不能碰她,他怕药物摆布下的放纵会伤到孩子。
这个孩子不能有一点点闪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