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对她这妙计表示怀疑,“万一龚贵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风。流韵事,我们又该怎么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龚贵有钱有闲,肯定会在外面沾花惹草,而且龚贵长得还不错,龚贵不去勾搭,那些个倾国佳人也会主动勾搭龚贵。”
“所以你也曾勾搭过?”
“没有,我随口编来诈小公主的,咦?你都知道了?你当时在母后宫里??”
“我与父皇在勤政殿。”
“哦。”
她暗思,事关公主名节,皇室颜面,这样的事第一时间就会传进荣华耳朵里,荣华自然就会知道。
那么……
她追问,“父皇是不是也知道了??”
“嗯。”
“父皇怎么说?”
“父皇暂时没有决定,不过,可以按你的鬼主意来,让劝园子多出点新戏。”
如此这般,龚贵和龚妃会狠狠记一笔在她的头上。
他就必须尽快断了龚贵的财路,摧毁龚贵和龚妃新组建的势力。
琉璃刹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我送你的匕首呢?”他问她。
她立马警觉,“你要干嘛??你给我听好,不准再拿匕首割伤你自己,我以后也不拿匕首威胁你了,咱们谁也不动匕首,就把匕首压在我枕头下,嗯…避邪镇宅。”
“那……好吧。”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肯定不会再让她现在就把匕首拿给他。
要用的时候悄悄去拿就好了。
这样也好,匕首原本就是给她防身的,不是让她用来以死相逼威胁他。
“我看会折子,明天下午我们去一趟仙不舍,你可以去书院看看你师父,吃过晚饭再回东宫。”
“好啊。”
出宫溜达,还能见到师父,她当然乐意啦,随时都乐意。
荣恩收到荣华传来的消息,按约定的时间,第二天吃过午饭就去仙不舍。
冉慕彤记挂云子初和书院的孩子们,没听荣华他们说事,坐了一会就去书院,张成送她去,阿福留在东宫养伤。
“师父,我给孩子们带了宫里的点心,好多都是母后宫里的,最吃好了。”
张成拎点心进去,阿福反复跟交待过,不能让二小姐碰点心盒子,要不然点心会被二小姐吃完。
云子初这会在给孩子们上课,冉慕彤坐到最后一排,下课了,孩子们围着她分点心吃,孩子们放学回家,她才和云子初说了一会话。
云子初说:“皇都传开了,东宫太子妃有孕。”
“嗯嗯,”她摸摸隆起的小肚子,“四个多月了,荣华一直瞒着。”
“瞒着好,能给你避开很多伤害。”
“我都能明白了,宫里暗箭太多,防不胜防,小心谨慎些不会错。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师父,我这个孩子一定要你来教,琴棋书画样样不少。”
“殿下要是不反对,这个活我接了。”
“荣华肯定不会反对,他也希望这个孩子四艺精通,知书达理。要是是个男孩子,不谈皇位储君什么的,也要这个孩子明事理辨善恶,晓事非知对错。”
“我只愿这个孩子一生平安。”
“师父该成个家了,有没有属意的女子?我给师父牵红线。”
“姻缘自有天定,顺其自然吧。”
云子初避开结婚生子的话题,说:“这现在这个时节,三天两头就在下雨,你多在宫里歇着,不用特意来看师父。”
“我想师父了。以前我天天都跟着师父,回了皇都后就经常跟师父分开,荣华应允我随时能见师父,但还是没有住在一块自在方便。”
“以我现在的身份,再加上小公主与龚贵的婚事,我不便常常进宫看你。”
“师父听说小公主要嫁龚贵了?”
“嗯。”
“在哪听说的?”
云子初回忆了一下才说:“书院孩子们的爹娘来打扫时,我听他们闲聊时说起。”
“八成是龚贵在造势,人所周知小公主要嫁给他,他再厚着脸皮去父皇面前提亲,父皇不愿答应也不便一口回绝。”
“这件事要早做打算。”
“荣华心里有数,再加上昨天的事,”她细细把昨天的经过说与云子初听,然后说:“龚贵留宿宫中私会小公主,单凭这一点,龚贵没那么容易娶到小公主,兴许正是这个原因,龚贵才会在皇都造势,一边哄着小公主,一边利用流言蜚语间接让父皇赐婚。而且……”
女儿家名节最为重要,皇室的颜面更重要,父皇顾虑重重,很有可能到最后还是会把小公主嫁给龚贵。
云子初看了看她,她愁容满面,便猜她在愁什么,说:“既然殿下管定了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太多,不要再与龚贵和龚马正面冲突,先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师父,我会顾好我和孩子的。龚贵和龚妃都不是省油灯,龚贵做了大荣的驸马,等同巩固了龚妃在后宫的地位,二人沆瀣一气,又还有小公主这把刀子,荣华以后该要头痛了。”
“这桩婚事一定要拦下来。”
“嗯。”
等荣华查到龚贵的风。流事,她就着手编排成戏本子,她也种用流言蜚语杀一杀龚贵的锐气。
云子初简单做了些饭菜,不知道她今天要来,没有备好菜,又不想出去买,能和她单独说说话的时间不多,一时一刻都不想浪费。
冉慕彤吃了十二年云子初做的饭菜,不似宫里要啥有啥,大鱼大肉满足她,她也吃得滋味十足,云子初做的饭菜是过去十二年里家的味道。
天色渐黑,荣华来接她回宫。
天空又下起了细雨,云子初目送她离去,然后一个人站在雨里看着刻着‘初始书院’四个字的匾额。
放不下她又留不住她,她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荣华,不久后还会给荣华生下孩子。
他是了解她的,她心里一点也没有荣华的位置,荣华把刀架到她脖子上,她也不会爬上荣华的卧榻,宁死都不会给荣华生孩子。
这一两年过去,她能没有明白过来对荣华情,但她早已对荣华动了心。
荣华也不会让她一直迷糊着。
“云先生。”
福伯给云子初撑来雨伞。
云子初这次回皇都,带上了这位唤为福伯的下人,另外还有四名小厮,对外说是冉家大院以前的家仆,跟来皇都帮着云子初打点一二。
福伯说:“夜雨越下越大,看样子要下到明天,先生回屋吧,再站下去会淋湿衣服的。”
云子初接过雨伞,“明日买些鸡鸭在院里养着,新开出来的水塘养上几尾鱼。下回再来客人,就有好菜招待了。”
“明日就给先生办好。”
“再收拾一间厢房出来,”云子初给了福伯一些银,“给厢房里添添物件,客人来了可以住下。”
“是。”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再来,更不知道她什么能时候能在书院住下,云子初也想备妥了等着她来。
若还能像过去的十二年一样,他可以一直这样等下去。
“这位姑娘,你是?”
福伯迎上去说道,百里薇扬扬手里的酒壶,看着还没转身的云子初说:“给你们家云先生送酒来。”
“百里姑娘,”云子初禀退福伯,没有收下百里薇带来的酒,只道:“明日还要给孩子们讲学,不宜饮酒,百里姑娘的好意云某心领了。”
百里薇注意到云子初手里握着的青玉笛子,云子初又是这么的身影孤单神情落寞,百里薇说说:“云先生不想喝酒,那我就抚上一曲与云先生笛声相和,一解烦思。”
“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向百里姑娘请教。”
云子初唤来小厮,这就送百里薇回去,百里薇把酒放到屋檐下,“云先生想喝的时候再喝,我与太子妃相识许久,云先生不必这般生疏。”
“你们是怎么相识的?白迎雪的缘故吗??”
百里薇笑而不答,揖了一礼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