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长乐扑通给顾庄宁跪下,为龚妃喊冤,“母后明鉴,龚娘娘绝无私心,纯粹为儿臣的幸福着想。”
冉慕彤气定神闲地喝下口茶,索性今天就把事情挑开来说,省得龚妃一再伙同小公主兴风作浪,小公主明摆着被龚妃骗去卖了还帮着龚妃数钱。
她说:“依着公主刚才的话,不肯这么快就把小公主嫁出去,父皇母后和太子殿下便是存了私心?”
“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肯定没有私心,但你一定有,你就是不想让我嫁给龚贵,你以前和盛哥哥不清不楚的时候就勾。引过龚贵!你想把这些肮脏事抹得干干净净,才会暗害盛哥哥和龚娘娘,故意约盛哥哥见面,让太子哥哥误会,害盛哥哥死在太子哥哥的箭下。”
“公主不提我都忘了,”冉慕彤故意说:“龚贵曾约我私会,夸我长得漂亮,看我一眼就被我勾了魂。这样的男子公主你还吵着非嫁不可,那一定是公主你眼瞎。”
“胡说,你胡说!!贵哥哥才不会搭理你!!”
龚妃让婢子扶起荣长乐,让荣长乐冷静冷静,这般情绪激动就是自乱阵脚。
可是荣长乐拂开了婢子,给顾庄宁磕头,“母后,贵哥哥绝对不是这种品行的男子,都是冉晴紫在诬蔑。”
顾庄宁让身边的嬷嬷去扶荣长乐,荣长乐才起了身,指着冉慕彤对顾庄宁说:“冉晴紫私会过的男子数都数不清。”
然后荣长乐一连串列举了好几个,冉慕彤听得直迷糊,“公主,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杀了盛哥哥,就没有人知道你的肮脏事了吗?”
“那,那……”冉慕彤好不惊慌:“龚贵深夜在宫里与我见面的事,公主你也知道了??”
“不可能!龚贵留宿宫中只为见我一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荣长乐吼着说,龚妃想捂上荣长乐嘴都来不及。
顾庄宁大失所望,“长乐,你自小养在母后膝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是你与龚贵深夜私会,却口口声声指责太子妃。”
“母后,我,我,母后,不是这样的,是,是……”
荣长乐这才反应过来,肠子都悔青了又为时晚矣,恼羞成怒,跑过来端起热茶朝冉慕彤脸上泼。
阿福飞快护住冉慕彤,滚烫的茶水泼开在阿福后背上,冉慕彤忍无可忍,“公主,阿福后背上只要留下一点点疤痕,我定会找龚贵百倍讨回来。”
顾庄宁吩咐嬷嬷带阿福去上药,冉慕彤一块去,顾庄宁罚了荣长乐闭门过思,荣长乐咬牙切齿,连最基本的行礼告退都没有,拉着龚妃一起拂袖而去。
顾庄宁的大殿屏风后有一间内室,顾庄宁禀退婢子嬷嬷,独自推门进去,荣敬天和荣华都在里面,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所有对话。
荣敬天面色铁青,双眉紧拧,做梦都没有想到,唯一的宝贝女儿被龚妃祸害成了这样,荣长乐自己还浑然不知。
皇室公主与人私会,不顾皇室的颜面,不顾自己的名节,被发现后还反咬别人一口,败坏品行,一错再错。
而且,荣长乐列举出来的那些与太子妃私会过的男子,与密信上出奇的一致,时间地点都是一模一样的,若非荣长乐看过密信,长年深居宫里的公主,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清楚楚??
那封密又还有多少可信度??
荣华暂时没有截穿密信是龚贵所写,行礼说:“父皇心中自有圣断,儿臣就不多言了,也不会在太子妃面前多提半句,儿臣就先告退了。”
“华儿,”顾庄宁唤住荣华,“母后知道晴紫受了很多委屈,但不曾想会有这么多,母后很抱歉,每每都是晴紫维护母后,母后却没能维护她一二。”
“在太子妃心中,维护母后亦如维护冉大夫人,是她的本能,母后无需自责。”
“替母后多陪陪晴紫,她一个人在宫里,身边没几个能说说体己话的人。”
“是,儿臣告退。”
之前他去勤政殿的时候,父皇说起荣长乐与龚贵的婚事,他便说服父皇布下此局。
一点不担心她什么都不知道,白白错过一个让龚妃和荣长乐原形毕露的机会,但他委实没有想到她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就让荣长乐不打自招。
龚妃协理六宫不成,反被她给套住了,套得死死的,有千百种收拾她腹中孩子的手段也半点使不出来。
她就是这样,总能带给他惊喜和意外。
——
阿福上完药,冉慕彤气气乎回到东宫,阿福后背上烫起了一大片水泡,十天半月都好不了。
小公主简直了!!
“二小姐不要生气了,会气坏身子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忍忍就不疼了。”
阿福趴在榻上,动一动就钻心一样疼,阿福又强撑着没事般。
冉慕彤吩咐婢子好好照顾阿福,她去书房找到荣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比你早回来一会。”
“跟你说件事。”
她要当一回奸妃,“我都要给你生孩子了,生孩子还那么辛苦,小公主欺负阿福,你就一定要帮我帮仇,让小公主嫁给龚贵那种小人,赔上一辈子的幸福。”
他迁就她,她想怎么着就怎着,“嗯,明日早朝,我便帮小公主向父皇求一道赐婚的恩旨。”
“赐婚就马上完婚,哼!!小公主太气人了,最可恶的又是龚妃,把小公主当刀子使。我就不明白了,龚妃好不容易从冷宫里挪出来,不能安分些吗?”
“长乐涉事未深,着实容易被人利用,至于龚妃,你指望过龚妃会安分?”
“这倒没有。”
杀子之仇,只要龚妃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她和荣华。
荣华说:“小公主早点嫁出去也好,虽然是嫁给龚贵,但小公主出嫁以后住在宫外,龚妃一个人在宫里,要好对付多了。”
“可是……”她又于心不忍,“小公主那么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就算小公主打从内心的喜欢龚贵,儿女情事也有对错之分,不该喜欢的就不能喜欢,否则必会自讨苦吃。”
荣华费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晓儿女情事了?”
“我一直都懂的呀,殿下才发现而已。”
“呵呵。”
他赏她两声冷笑,说别人说的头头是道,到了她自己她笨的无药可救,迟迟反应不过来。
冉慕彤托着腮帮子想了半晌,“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过,小公主不能嫁给龚贵,我生气归生气,不能拿小公主的一辈子的幸福来报复,用一辈子的幸福换一个惨痛教训,太残忍了。荣华,我们帮小公主看清楚龚贵和龚贵的嘴脸,不让小公主再被利用。”
“嗯,这样也可以。”
就知道她狠不下害人的心肠,她做做宠妃还行,做不了阴险狡诈谗言媚主的奸妃。
“我想到一个收拾龚贵的办法,”她眼睛里贼亮一闪,“龚贵的财路一时半会断不干净 ,还需要从长计议,但又没时间跟龚贵耗下去,我们肯定耗得起,但小公主一门心思就是要嫁给龚贵,一哭二闹三上吊,父皇只有依了小公主。我们就理一理龚贵有过哪些美女,一位一位连名带姓列举出来,就像龚贵对付我们一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后呢?”
“殿下负责把龚贵风花雪月的事捅到父皇面前,我负责编排成戏本子,天天在戏园子里唱上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