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景压根不在乎,“我就是要逼恽奕断了对你的念想,恽奕得不到你,就不要再被你牵制,不要再为你考虑,不要再因你心疼!”
“多此一举,我和恽奕已经两清了。”
“十二年的感情,你以为恽奕是你,转身说断就断?恽奕以酒度日,天天烂醉如泥,这都是你造成的!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百里薇给恽奕下了药,恽奕与百里薇才会有了孩子,这就是你和荣华调。教出来的女细作,真是厉害,杀人不见血,诛心不用刀!!”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我胡说?怎么,不相信?好啊,你自己去问百里薇。”
一盏茶的时间到了,恽景毒发,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恽景眼里淌着泪,又在不停的大笑,笑声尖锐凄厉,就是要把刀递进恽景手里,拿着这她这把为恽国开辟新的疆土,成为恽国百姓赞不绝口的一代君王。
冉慕彤踉跄退了好几步,荣华搂住她肩膀,先带她回东宫。
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她和他都处在被动的局面,不管怎么选,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完全不料会是这个样子。
阿福打来热水给冉慕彤泡泡,大小姐的脸色白得吓人。
冉慕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好好睡一觉。
这一。夜,她和荣华都没有说话,天亮时候,她和他又同时抱住了对方,就像世界末日的狂欢一样,不理会上朝的时间到还是没有到,尽情去拥有去感彼此的存在。
穆真拦着不让舒云他们来敲门,长点心好不好?
荣华要去上朝,早就起身了,这会还没从寝殿出来,那就是今天不上朝的意思。
寝殿里。
冉慕彤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看见荣华坐在桌边反复擦拭他的佩剑,眼里是决绝的目光。
她握住他的手,“别擦了。”
“慕彤,去看看孩子们。”
“一起去。”
“晚一点我就来,你带孩子们去皇祖母那里等我。”
“我想和你一起去。”
荣华放下佩剑,把她的小手合进掌心,“我们在皇祖母那吃午饭,我今天没有去上朝,皇祖母一定会担心,我就晚一些接上母后再来。”
“你为什么擦拭佩剑?”
“战火就快爆发了,我想先把佩剑擦拭好,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冉慕彤半信半疑,荣华不肯把心里想的事告诉她,她问也是白问,就依他的意思,带三个孩子们去邬淑仪那里。
荣华送她和孩子们几步,等她坐上步辇走远,他让逐风去跟着她。
然后,荣华提剑去了天牢。
他要杀了恽景。
无论后果如何,他就是要恽景死。
操纵他的女人,摆布他的女人,该死!
想把他的女人带去送给另一个男人,更该死!!
恽景趴在地外抽搐了一整夜,看见荣华提剑走来,每一步都没有犹豫,恽景又是一阵大笑,“你终于来了,比我意料中来得晚。”
“有遗言吗?”荣华问,剑尖挑起恽景的下巴。
“没有遗言,但有遗憾,恽奕太傻了,天下唾手可得,却为一个女人迟疑多年。那么,恽奕得不到的,我也不要你得到,哈哈哈哈!!就是太遗憾了,看不见冉慕彤死的那天。音蛊,傀儡蛊,日复一日蚕食她的元气,无药可治,她最多还能活三年,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油尽灯枯。”
“说完了吗?”
“荣华,”恽景把脖子挪到剑尖上,“就算最终得到天下的那个人是你,你也只会孤独老死,你现在有多么爱她,将来你就会有多么孤独。哈哈哈!哈哈哈!!你到了最后还是个输了,输得比恽奕还要惨。”
“天下不是我荣华一个人,但她是,谁动她我就要谁死!”
杀意涌进荣华的深瞳,剑光明亮一闪,荣华挥剑朝恽奕的脖子砍了下去。
恽景依旧在大笑,眼里又全是泪,“杀了我吧!!手别抖,我想做的事都做完了,我一死,恽奕就能振作起来,天下不是你一个人,那就别怪恽奕来找你瓜分!!”
荣华毫不犹豫握紧剑柄,就是要亲手砍下恽景的脑袋。
冉慕彤在这个时候来了,“荣华,不要!!”
杀了恽景也余事无补,留着恽景的命反而更有用,关键时候,至少能用恽景的命威胁恽国。
荣华又已被杀气充斥红了双眼,越发用力地朝恽景的脖子上砍。
穆真及时一粒小石子打在荣华的麻筋上,荣华才手上一松,长剑擦着恽景的脖子掉到地上。
冉慕彤几步跑上来抱住荣华,“皇祖母在等你用午膳,我们一起去接母后。”
“我要杀了他!”
“荣华!!你说过的,不愿脏了我的手,现下我也如此,不愿脏了你的剑。恽景本就没想过还能活,你杀了他,反而成全了他的大义,像他这种心肠阴损的人,不配死在你的剑下,也只会脏了你的剑。”
她拉开荣华,自己站到恽景面前,“我的小戏院子就要上新戏了,我要把你的这些阴谋全搬到戏台上去。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你或许是恽国的英雄,但在我大荣,你仅仅只是千夫所指的罪人。”
“冉慕彤,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聪明总比愚蠢好。”
恽景毒发,使不了口技操纵她,就这样下去,荣华杀不杀恽景,恽景也没几天可活了。
她就让穆真给了恽景解药,重新把恽奕绑回木桩上,堵上恽景的嘴。
恽景恨得眼里爬满了血丝。
“华哥哥,是你吗?”
荣娉婷爬到牢房的门前,不停的拍打,“是你吗?是你吗?华哥哥!!”
没有人理会荣娉婷,她和荣华一起走了,穆真留在天牢里守着,跟逐风轮换着守,不能让恽景的嘴发出一点点声音来。
荣华的神思有些恍惚,接上顾庄宁,到了邬淑仪的宫门口的时候,荣华从步辇上下来差点绊了一跤。
顾庄宁看见了,过来扶了扶荣华,“华儿,是身子不适吗?”
荣华借口说:“身上有些酸软,许是受了些寒。”
“今早听闻你没有上朝,母后就在想你是不是生病了,有请国师诊治吗?”
“东宫里有药,儿臣已经服过了,下午多休息休息便能没事,儿臣就没有惊动国师。”
“如此,那就快进去,陪太皇太后用完午膳就回。”
“是。”
冉慕彤想扶着荣华走,荣华又牵紧了她小手。
冉慕彤心头一酸,用力忍住眼泪说:“皇祖母在等着,我们走吧,母后,当心台阶。”
“嗯,乖。”
顾庄宁笑着夸了一声冉慕彤,就走在她和荣华的前面。
冉慕彤自知肯定瞒不过顾庄宁,顾庄宁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顾庄宁是了解荣华的。
荣华不会为了一点小病小痛就不去上朝。
顾庄宁又还是什么都没有多问,心里再怎么肯定他们夫妻有事瞒着,顾庄宁也一个字都不多问,问就是给他们夫妻俩增添忧愁,编理由骗她也是需要费心的。
所以,何必问呢?
邬淑仪有两个曾孙子和一个曾孙女儿轮流抱抱,忙都忙不过来,没多注意荣华和冉慕彤,吃完饭要回东宫的时候,邬淑仪叮嘱荣华要节制,不要急着添孩子。
明显,邬淑仪误会了,以为荣华今天没上朝是贪了欢。
顾庄宁帮着她和荣华遮掩,假装规劝几句,“年轻人难免有想要放纵的时候,但国事为先,华儿,不许有下次了。”
她跟着荣华一起应是,邬淑仪就心疼起她和荣华来,“好了好了,孩子们知道错了,就都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