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为漫长。
萧羽领着穆真和荣恩延查到的线索追查,辗转一个多月,一无所获。
唯一能确定就是珑旖珊还活着,否则恽奕不会费这么大的劲跟穆真他们玩躲猫猫和游戏。
几番找不到珑旖珊,大家都以为荣恩会崩溃,而又出人意料,荣恩格处冷静,从荣恩写给荣华的密信里里就能看出来。
荣恩字迹工整,言词沉稳,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怕啥?
荣华派琉璃刹去接回荣恩和珑旖珊的一双儿女,冉慕彤带着五个孩子,占去了她所有的精力。
但她仍然坚持随荣华上朝听政。
大臣们把她当成了风向标,有她在朝堂上坐着,陛下就不会大发雷霆,凡事都可以商量。
反之,大臣们惶恐。
南境的灾情终于过去,剩下的就是灾后重建。
银子粮食,荣华按数拨往南境,交由臧启全权负责,臧启不负荣华所望,把一切都打理得井然有序,这段时间过去,已初见成效。
待到秋收,南境就能自食其力,明年的秋收还能上交岁贡。
边境的局势也在可控之中,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邬淑仪突然病倒了,季之轩号完邬淑仪的脉,无声向荣华摇摇头。
这一劫,太皇太后怕是熬不过去。
邬淑仪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特意把她和荣华叫到榻边,说了好大一会话,希望她和荣华能一起肩并肩走下去。
国之重任压在肩上,一个人扛太辛苦,两个一起扛多少能分担些,累的时候的时候也可以靠在一起歇歇,然后继续往下走。
五个孩子围着邬淑仪,争着给邬淑仪讲故事,喂邬淑仪喝药,也没能多留邬淑仪一段时间。
几天后,邬淑仪走了,走得很安详,嘴角有着欣慰的笑意。
孩子们都大了,都好着呢,邬淑仪没放不下的,若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还没有找到珑旖珊的下药。
荣恩回了趟皇都,和荣华一起在邬淑仪的灵位前站了许久。
兄弟俩谁都没有说话,心里全明白,这样站着便好,皇祖母盼着的正是他们现在盼着的。
一晃又是三四个月过去。
仍然没有珑旖珊的消息,班婕从岳国回来,带着白佳一起来见荣华。
“陛下。”
班婕行礼,然后让白佳把带来的一盒子放到荣华的面前,荣华搁下手里的折子,“这是什么?”
“这里面是我用葵水教唯门巫术做的引路儡。”
舒云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偶,布偶脑门上扎着一根小小的素银簪,素银簪的顶端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
班婕说:“只要找一件珑长公主用过的物件烧掉,将灰烬酒在引路珠上,引路珠便会朝着珑长公主所在的方向发光。”
荣华没有轻信,巫术在他看来全是害人的玩意儿。
班婕指天发誓地说:“我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陛下随时可以要了我的命,我就不敢再欺瞒陛下。这个真的是引路儡,能帮陛下尽快找到珑长公主。”
冉慕彤就在书房里,她向荣华点了点头,可以试一试,万一真找到旖珊呢?
荣华这才让逐风速去荣恩在皇都的王府,找了件珑旖珊以前穿过的衫子。
舒云拿来火盆,烧了衫子细细把灰烬洒在引路珠上,班婕拿着布偶,左右换了换方向,布偶额头上的引路珠就亮了起来。
班婕说:“延着这个方向寻找,陛下,请相信我,如果引路儡没能帮陛下找到珑长公子,我听凭处置。”
“你拿着引路儡,随逐风一起去找。”
“是。”
荣华派了五百炎甲营的精锐和一百名琉璃刹跟随逐风,边找边通知道穆真他们赶来汇合。
入夜,荣华站到邬淑仪的灵位前。
冉慕彤等了半天不见荣华回来,找了又找才找到荣华。
她挽住他胳膊,“在想什么?躲起来只让皇祖母知道,不怕吵着皇祖母安息了吗?” “我在想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现在已经做得够好了,天不亮就要准备上朝,半夜了都还在看折子。”
“父皇在位时就是这样的。”
“荣华,你是不是在担心找不回旖珊?”
“不是。恽奕握着旖珊,等同握着一个能够跟我谈条件的筹码,恽奕如果甩不掉引路儡的追踪,就极有可能来找我谈条件。”
“能答应的我们就答应。”
“我怕恽奕的条件跟你有关,慕彤,我真的不明白,都这样了,恽奕为什么还不死心?班婕也是如此,两情相悦方能长久,他们为什么不明白?”
“班婕没赖着你去思君殿过夜吧,你不用愁成这样。”
她故作轻松地说,恽奕真要拿珑旖珊谈条件的话,一定又是想要她一。夜。
她和荣华都不会答应。
但又不能眼看着恽奕杀了珑旖珊。
荣华说:“用引路儡找旖珊的下落,我不知道这个决定对还是不对,心里没底,想找回旖珊,又在害怕着。”
“不怕,我都不怕。”
“皇祖母在天有灵,知道我这里懦弱,该要笑话我了吧。”
“怎么会,皇祖母最疼你了,你也不是懦弱,而是矛盾,也是你把我看得太重。都说君王最为无情,以前我觉着君心冷漠,现在才知道唯有冷漠才可以无坚不摧。”
“皇祖母最疼的人是你。”
“那也是因为你的缘故,皇祖母爱屋及乌。”
“真想唯儿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把所有事都扔给唯儿,我什么也不管,只管跟着你游山玩水去。”
“呵呵,走吧,该回寝殿休息了,顺便做个梦,梦见唯儿一。夜之间长大了。”
她安慰着他,哄着他,心里又跟他一样沉重,不知道该怎样盼着。
但完全出乎她和荣华所料。
恽奕不在仲国,看守珑旖珊的是丹阳阁的高手。
班婕用引路儡找到珑旖珊后,萧羽和穆真,还有逐风,三人强强联手,用硬抢的方式把珑旖珊救了出来,日夜不停地护送至大荣境内。
问过荣恩的意思,夫妻俩决定回东陵去。
珑旖珊没有大碍,恽奕吩咐过看守的人,除了限制自由,别的都不准为难珑旖珊。
荣华收到穆真传来的信,坐了许久都没能相信是真的。
就这样把珑旖珊救出来了??
逐风先回到皇都,萧羽拉着穆真一路见酒馆就要喝上几杯。
“陛下,娘娘,”逐风风尘仆仆跑进书房,水都没喝一口就先向她和荣华汇报,“班夫人随属下一起回来的,路上一切平安,恽奕没有人派人追杀,许是恽奕还没有收到消息。萧四少爷和穆大公子的动作太快了,决定硬抢的当晚就动手了,杀了丹阳阁的那些人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
舒云给逐风倒茶水,喝几口再慢慢说。
逐风怪兴奋的,咕咕灌下茶水就继续说:“痛快,真的痛快,我们把丹阳阁的黑衣人全杀了,萧四少爷留了几个活口,然后顺藤摸瓜,端了丹阳阁藏在仲国的好几处暗桩,仲国国君都让萧四少爷去领赏呢,萧四少爷又只顾着和穆大公子喝酒。他们俩还有十天半月才能到皇都。”
“班姨的引路儡呢?”
“已经烧掉了,班婕说不烧也没有用,按她们葵水教的做法,用完便要烧掉。”
班婕如若立了一大功劳,冉慕彤问荣华说:“你今晚要不要去思君殿?”
“要去,明早回来。”
“哼!”
他就是故意气她的。
看着她吃醋的小模样,荣华才说:“逗你玩的,我不会去见班婕,过几天召班婕来一趟书房领赏便是。”
“你打算赏班姨什么?”
“反正不会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