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有那么多女人渴望得到你的心,你却把你的心完完整整给了我一个人。荣华,以前我觉着我们只是相爱而已,现下才觉多了一味幸运在再里,有幸今生被你所爱。”
“我也一样。”
“我们还要爱下去,一直爱下去。”
“嗯。”
这是他这辈子最愿意做的事。
他陪她去花园子里转转才回寝殿,她一直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没几天,班婕的‘病’似乎好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但班婕仍然不肯离开,要守着‘夫人’的位份过日子。
恽奕按兵不动,局势没那么紧张,荣华就便宜卖了一批井盐给岳国,解了岳国燃眉之急,巩固一下荣岳互惠互利的联姻关系。
岳国国君送来国书,想要亲自来拜访荣华,当面感谢。
荣华有心拒绝,但不知道是谁放了消息出去,说班婕在宫里倍受冷落,几度寻死自尽,岳国国君就着急上火地来了。
岳国国君名叫岳振傲,头发白了一大半,体胖腰圆,笑起来眼睛就跟陷进了肉缝里,训斥班婕的时候眼睛瞪到最大,也觉是眯着眼一样。
岳振傲既然来了,荣华就想让岳振傲把班婕接走。
班婕不但自己不肯走,还说服了岳振傲,岳振傲放下老脸找荣华给班婕求情。
“荣皇,朕这个女儿自幼孤苦,还请荣皇多多担待。”
“荣岳两国的盐运贸易,左右不过一年之内就能全面开花,班婕回到岳国,盐运贸易不会因此中断。”
“婕儿心高气傲,让荣皇陛下费心了,但请荣皇陛下放心,婕儿已答应朕,以后安安分分侍奉在荣皇左右,绝不再像肤浅女子般争风吃醋。婕儿也都告诉了朕,不是荣皇冷落婕儿在先,而是婕儿隐瞒荣皇在前,白佳是婕儿的婢子,并非朕的公主。”
“哦?班婕没说再点别的?”
“布防图一事都是婕儿的错,婕儿一时鬼迷心窍,被恽奕给利用了。所幸没有酿成大祸,荣皇,看在婕儿一片痴心的情份上,就原谅婕儿这一回吧。”
“班婕犯下的是死罪。”
“布防图乃何等重要之物,荣皇有心藏着不让婕儿拿到,婕儿绝对连布防图的边角都碰不着,整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朕不会偏听偏信婕儿一人,但是朕有朕的判断。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就全都过去了吧,荣皇不要再追究,朕也不再多怀疑。”
荣华借喝茶的动作打量岳振傲一番,岳振傲看上去年迈昏庸,实则神清目明,一切皆心中有数。
他和她的‘撵人大计’骗不过岳振傲。
但如岳振傲自己所言,岳振傲不会追究,就算委屈了班婕也要保住盐运贸易。
岳振傲陪班婕住了十天就回岳国去了。
送岳振傲回去的时候,冉慕彤是大荣的皇后,理当随荣华送上一送。
岳振傲是第二次见她,第一次是在迎接岳振傲的宫宴上。
“留步,留步,荣皇请回,时节快开春,但寒风依旧冷冽,荣后身底子粥,着凉可就不好了,朕会过意不去。”
冉慕彤没说话,岳振傲腆着全是肥肉的大肚子,身上的肉堆得就快掉下来,她也觉岳振傲像只老狐狸,并是不看上去的年迈昏庸。
岳振傲眼睛小,但时不时闪着精光。
班婕多送了岳振傲一程,很晚才回宫,思君殿的婢子来报,班婕没有异样,回宫就歇下了。
几天过去,穆真传来消息,已经跟萧羽汇合,暂时没有珑旖珊的下落,但查到了是谁给岳振傲递了话。
恽景。
恽景派了一细作潜进岳国,买通岳振傲最为信任的大宦官,在岳振傲面前加油添醋乱说一通。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岳振傲回岳国后没多就死了。
穆真又传来密信,岳国太子登基,宣布岳振傲是病死的,但实际上岳振傲是被人毒死的。
有人给岳振傲下了一种三四个月才会发作的剧毒。
“岳国太子岳宏宇,为了早日登基把岳振傲毒死了??”
冉幕彤大胆一猜,复又连连摇头,“不太可能,岳振傲已经上了岁数,要不几年不死也会退位,岳宏宇不必这么心急。”
书房里,荣华翻看着新送来的军报,说:“岳国的内政与我们无关。”
“嗯,我们管好我们自己,对了,班婕要回去奔丧吗?”
“不知道。”
“估计班婕不会回去,班婕很恨岳振傲。”
她心中暗猜,会不会是班婕毒死了岳振傲??
从时间上来算,岳振傲中毒前后,不是在来大荣的路上,就是回岳国的路上。
岳振傲还陪班婕住了那么多天,班婕有下毒的机会。
可是这么做对班婕有什么好处??
“陛下!”
舒云来报,白佳跪在外面求见,班婕上吊自尽。
她和荣华赶紧看看去。
御医正给班婕号脉,还好发现及时,班婕的命算是保住了。
班婕昏昏沉沉,一直在不停说着什么,嬷嬷熬来汤药,白佳喂给班婕喝下,小半个时辰过去,班婕醒了,看见荣华在,班婕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陛下,”班婕强撑着跪求荣华,“我无家可归了,我与岳宏宇一向不睦,现下岳宏宇登基,他一定不会让我回去见父王最后一面。”
“你现在回去也晚了。”荣华说,冷漠拂开班婕拽着的他的手。
冉幕彤在一旁越看越觉班婕在演戏,班婕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岳振傲的那身肥肉也早烂了,而且岳振傲已经下葬,班婕无论如何都见不着岳振傲最后一面。
班婕跪坐在地上哭,“我没有亲人了,母亲多前已故,父王现在也走了,留下我一个。姓岳的皇子公主没有一个肯接纳我,还好我嫁来了荣国,否则父王走得这么突然,我又是巫医,他们一定会让我给父王陪葬。”
“我派人送你回去,虽然见不着你父王最后一面,但你应该去你父王祭上一杯酒,死者为大,无论你父王待你如何,他现在已是人在黄泉了。”
“好,我听凭陛下的安排。”班婕说,大大意外了冉幕彤一把。
班婕肯回去?
不怕再也回不了思君殿,不能再赖着荣华了吗??
班婕还真就回岳国去了,头上戴着小白花,奔丧而回。
冉幕彤纳闷了好几天,这可不像班婕的做派,班婕有这么孝顺的话,怎会一再想要远嫁,而且还是专门嫁给君王。
荣华伸个懒腰,看了一下午折子,冉幕彤拿着一折子半天没有翻页,荣华过来搂着她问,“在想什么?”
“我觉着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什么事?哪里不对?”
“班婕…”
她刚起了个头,荣华打断她说:“班婕仍然是我大荣后宫的夫人,她此番回了岳国,就一定还会回来。所以,你不用琢磨什么,就像看戏一样只管看下去。”
“会不会真是班婕毒死了岳振傲?”
荣华摇头,他没有答案,他也不现在就怀疑班婕,一切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他说:“班婕的事我先搁一边,荣恩递了折子,想出去找旖珊,我已经准了,另外派官员暂代荣恩镇守东境。”
“荣恩要去哪里找旖珊?”
“穆真查到了大概的方向,恽奕把旖珊藏在了仲国,但具体位置还不知道。荣恩担心得紧,留在东境寝食难安,不如出去找找。”
“难怪你同意萧羽去给穆真忙,萧羽是仲国的活地图。”
“嗯。”
“但愿能找到旖珊。”
“恽奕将旖珊带在身边多有不便,就会将旖珊藏在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穆真找起来才会这么难,能查到大致的方向已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