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白佳哭着跪求班婕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只要尊主肯离开,尊主还能全身而退。”
偷盗布防图,无论布防图是真是假,只要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尊主就还能活,尊主醒悟过来,留下已无任何意义,尊主便可以换一种方式和身份重新开始。
可是班婕不听白佳的,“冉慕彤想害我,我偏不走,她冉慕彤是皇后又怎样?没有证据能证明我和恽奕勾结,她冉慕彤就不能在明面上动我,我还可以反过来推给她,是她跟恽奕旧情复燃,做贼喊追贼,将布防图交给了恽奕,我是无辜的,无辜的!”
“尊主…”
白佳不知道还能怎样劝说班婕,尊主陷在自己的臆想里,越陷越深又不愿自拔,她想帮帮不上,尊主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
冉慕彤没急着料理班婕,眼下最要紧的是乘胜追击,但荣华早已布置好,突袭成功后果断撤离,回防大荣的边城,恽奕调兵反扑,正中荣华下怀,荣华没跟恽奕客气,给了恽奕一个迎头痛击。
恽奕损兵折将,又还丢了一处边城,恽奕恼怒之下恨不能杀了班婕。
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布防图的真假都辨别不出来,荣华算准了他的每一步,他才会连败两局。
冉慕彤看完最新送来的军报,以为恽奕会大肆进攻一雪前耻,但恽奕没有。
恽奕也退守边境,韬光养晦,伺机再战。
荣华意料之中,下旨继续巩固边防,然后就是静待战机。
突袭恽国后方不是为了一举攻进恽国腹地,而是逼恽奕现身,离开大荣回到恽国境内,离她越远越好。
荣华派往珑国的琉璃刹顺利到达,分散在珑国各个军事要道上,助珑国一臂之力。
但穆真迟迟没能查到珑旖珊的下落。
萧羽把小荣唯交还给她自己带,萧羽要去帮着穆真找人,这也是荣华的意思。
“皇后娘娘,”萧羽难得正经地给她揖个大礼,一秒不到又比以前还要不正经地问她,“我出去一趟回来,你就教得唯儿不认我这个师父了吧??”
“我没这么闲。”
“恽奕休整中,班婕困惑中,你现在是最闲的。”
“你不在宫里面,我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哪有时间教唯儿不认你,再说了,唯儿这么懂事,唯儿想不认你根本不用我教。”
“呵呵,你可真会夸你儿子。”
“必须的。”
荣华把通关令牌交给萧羽,另外还有一百名琉璃刹,务必尽快找到珑旖珊的下落。
冉慕彤很担心珑旖珊,跟萧羽拌两句嘴就没心思再拌了,她嘱咐萧羽说:“万事小心,你,穆大哥,旖珊,全都要活着回来。”
“知道了,我萧羽正经起来还是很正经的。”
“但愿。”
萧羽皮笑肉不笑地冲她乐一个,收好令牌走了。
没隔一会,白佳求见,班婕生病了,白佳想请季之轩给班婕看看。
御医已去看过,开了药,但是班婕吃下去后没什么效果。
看在白佳忠心的份上,荣华差逐风去请季之轩,晚一些的时候,季之轩来回话。
季之轩说:“班夫人忧思过重才会病倒的,心病还需心药医,臣只能给班夫人用些安神的药。”
“我去看看。”冉慕彤说,她知道班婕的心病是什么,她想去治一治班婕。
荣华由着她去,她是皇后,后宫的事本就归她管,无论她怎么管,他都不会觉得过分。
冉幕彤带来些补品,白佳谢了又谢才收下,这就去给班婕煲汤。
班婕靠在榻上,看见冉慕彤也当没看见。
冉慕彤坐到榻边,聊天一样对班婕说:“心病最不好治,国师也只能尽力而为。”
“我不想见到你。”
“班婕,事到如今,你绝对看得清再留在宫里不走,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条,白佳也会跟着你一起死。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不为白佳想一想吗?这么忠心的婢女,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第二个。”
“你也有忠心的婢子,不必羡慕我。”
“阿福吗?我从乡下回到皇都,阿福一直跟着我,这些年里没少发生危险的事,阿福一直拼死保护我。”
“放白佳走,你要杀要剐冲我一人来。”
“你不走,白佳就不会走。”
“我绝对不会离开,我是真的爱着陛下。”
“好假,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
“为了荣华,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你不也是这样的吗?凭什么你就是真爱,我却是假情假意!?”
“爱没有错,错只在于爱一个人的方式,显然,你的方式错了。”
“我们两个一样,我要是错了,你也是错的。”
“我们两个不一样。”
冉慕彤去倒了杯水喝下,她把空杯子放进班婕手里,“说再多你都听不进去,我就挑个简单的说法让你明白,荣华的感情就像杯子里的水,他已经全倒给我了,没有一滴能留给你。”
“不,不,感情没了还可以重新产生。”
班婕把杯子砸在地上,“这只是个杯子,一砸就碎的杯子,但我对荣华情随便你怎么整我,我都不会动摇。”
“不肯动摇是你的决心,也就是你的自尊心,跟你的感情无关。”
“冉慕彤,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所思所想。”
“哦?可你刚才说我们两个是一样的。”
班婕自相矛盾,神情恍惚,强行把目光聚在一起,痛恨地瞪着她,说:“你已经是皇后了,还要我怎样?我就不能有个荣华的孩子吗?哪怕你当打发叫花子,在宫里打发我一个容身之处,这样也不行?”
“荣华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落脚地,是你不肯接受。”
“我不要出宫!!”
“一条胡同走到底,不撞得头破血流不回头。班婕,你以为这就是爱一个人吗?错,大错特错,你不过是拿着爱一个人做借口,想要所人相信你的真心,想要所有人夸你爱得奋不顾身。你这不是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还好高骛远,得陇望蜀,惦记着不该你惦记的,惦记着你永远得不到的。”
“我没有,我没有!”班婕抬手就要打她,想让她闭嘴。
冉慕彤闪到一边,截停班婕挥来的巴掌,反手一耳光还在班婕脸上,“这一耳光打你想抢我男人。”
又一耳光啪一声响在班婕脸上。
她说:“这一耳光打你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她本想再给班婕一耳光,白佳哭着抱住她的手,“娘娘要打就打我,不要打尊主,偷布防图,勾结恽奕的人,全都是我,跟尊主没有关系。”
冉慕彤挥开白佳,看向班婕说:“还没打下去的这一耳光,我给你记着。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忍得了你别的,但绝对忍不了你抢荣华,别的事我没这么计较,和荣华有关的就不行,我会像恶犬护食一样,谁跟我抢,我就要谁死,因为荣华是我的命,我绝不可能把我的命分一星半点给你。”
她把每个字都说得锐利而又铿锵,班姨怔了,缩到卧榻的角落里蜷成一团,呜呜地哭了起来。
“班婕,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怎么选。”
冉慕彤把话搁下,转身就走。
荣华在回寝殿的宫道等她,只有荣华一个人。
她跑着扑进他怀里,“我刚才欺负了班婕,还对班婕动手。”
“怎么?需要我理解你的苦衷,还是原谅你的冲动?”
“都不需要。”
她摇头,欺负人还要别人安慰和理解,这跟又当婊。子又立牌坊没有区别。
这样的事她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