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宏宇混然不觉强。暴一个婢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是这个婢子不识抬举,穆真还倚仗在穆家堡的地盘上杀了他的侍卫。
天刚亮,穆真没找岳宏宇算账,岳宏宇就先来找穆真,要穆真赔侍卫的命。
她还在睡,荣华先跟萧羽过去,岳宏宇不干不净地骂着,穆真握紧拿剑的手,依着穆真的脾气,能让岳宏宇活到现在已经是忍了又忍。
“荣皇,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一个婢子算得了什么?我的侍卫都是千挑万选的,跟了我很多年。”
“穆家堡从来不是任人放肆的地方。”荣华说,一个冷静的目光递给穆真,穆真才松开了剑。
有下人来报,那婢子自尽了,刚刚发现的,已经救不回来。
穆真怒上心头,又握紧了剑想把岳宏宇砍了,岳宏宇又还不依不饶。
“死了一个婢子,大惊小怪干什么??我还死了十几名侍卫!就算一命抵一抵,吃亏的也是我!!”
“岳皇,”萧羽忍不住提醒岳宏宇几句,“这里是穆家堡,岳皇的侍卫死了,岳皇是不是也想死在这里?”
“呵,”岳宏宇斜穆真一眼,“我死在这里,我岳国的铁骑一定踏平穆家堡!”
这正是穆真不能现在就杀了岳宏宇的原因。
荣华说:“岳皇,你强。暴穆家堡的婢子在前,穆真震怒之下才会杀你的侍卫在后。”
“怎么?穆家堡的婢子是人,我的侍卫就不是人?”
“你的侍卫在穆家堡不过一日,就有七人调。戏过穆家堡的其他婢子,我一直有些不明白,宫里当差的侍卫,言行举止为什么如此散漫轻浮,狂妄无礼。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上梁不正的原因。”
“荣皇,你拐着弯骂我!?”
萧羽又忍不住想说几句,“之前没见过岳皇,我一直以为岳皇是我心目中最讲道理的人,没想到皇岳竟是这般德行。被调戏的婢子都还在,不像自尽的那个已死无对证。岳皇,要不要传这几个婢子来仔细问问?”
“胡说八道,人都死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昨天岳皇提前离席后,你的侍卫就在穆家堡跟逛自家花园一样,还以赌钱消遣为由,抢了好几个下人的血汗钱。下人们知道岳皇身份贵重,不愿主上为难,才一直没有来禀报,原以为送走岳皇就好,哪知岳皇比侍卫们还要过分,穆真身为这些下人们的主子,理当给下人们讨个公道。”
“姓萧的,没你什么事,你给我滚一边去,你算哪门子东西,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那么我呢?”
仲元俍走来,身边跟着仲元俍的婢子。
婢子名唤静秋,仲元俍向静秋点了下头,静秋跪到荣华和穆真的面前,取出一锭岳国的银子。
静秋说:“这是岳皇的两个侍卫给我的,他们让我陪他们乐呵,喝喝酒,睡…睡睡觉。”
“闭嘴!一看你是个水性扬花的贱骨头,跟荣皇后没两样,见着男人就要往上扑。”
“我家中已有夫婿,皇后娘娘担心陛下在路上不知道要照顾好自己,特意让我随行,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绝不会做有失皇后娘娘颜面的龌龊事。正是如此,那两侍卫知道我身后才收敛了,我得已保全自身。”
“你他娘的放屁!仲皇后是大家闺秀,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下作的东西!”
岳宏宇逐一看过荣华他们,说:“我明白了,你们合起伙来坑我!抓哪门子的阄,你们根本就不想把恽国的那16府城分给我。荣华,仲元俍,你俩想要一人一半,把我踢到一边,我告诉你们,没门!”
“岳皇要这样想,事情倒还好办了。”萧羽说,已经猜到荣华接下来要怎么办,仲元俍和荣华一条心,荣华只要决定了,仲元俍绝不会反对。
荣华的确已有决定。
荣华说:“在穆家放肆只有一个下场,何况还是如此放肆。岳皇,你走吧,在这里杀你只会脏了穆家堡的地方,我们战场上见。”
“荣华,你想做什么?仲元俍,你能不能说两句话,我们曾经可是盟军!”
仲元俍给干干脆脆的四个字,“临兵城下。”
“你们敢!”
萧羽拍拍胸口,“我保证,他俩绝对敢。”
穆晋原急步走来,拨剑就要杀了岳宏宇,穆真摁住穆晋愿拿剑的手,“父亲,不可!”
要杀岳宏宇泄愤只能在战场上。
但穆晋原说:“不能放岳宏宇走,他的侍卫偷走了昨天你默写给仲皇的冶金术!!”
“什么!?”
昨天穆真把新的冶金术默写在一本小册子上,仲元俍没有收,穆真就把小册子交给穆晋原保管,以后仲元俍有需要时就不用再写一遍了。
哪知……
穆晋原说:“昨天我把小册子放在书房的密室里,晚上有就岳宏宇的侍卫在书房附近走动。刚刚我打开密室,小册子不见了。”
岳宏宇一阵笑,“我的侍卫全死了,死人能偷东西?笑话,天大的笑话。”
穆晋原抬了抬手,几个护卫押来一名岳宏宇的侍卫。
穆晋原问岳宏宇说:“岳皇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岳皇留了几名侍卫在穆家堡外看守马车,这就是其中之一,另几个现在还困在密林里。岳皇,你来我穆家堡商谈分割恽国是假,盗我穆家冶金术是真。攻打恽国时,你派去的将军见识到了荣仲两军出自我穆家冶金术的兵器,你就动了心思,然后借此机会来偷盗!!”
那侍卫被摁着跪在地上,看是被迫,又不敢抬头,更不敢与穆晋原对质,因为穆晋原字字句句都说对了。
他们几个假意看守马车,实则尾随在后潜进穆家堡,伺机偷盗冶金术。
萧羽听得好不佩服,“好一招一石二鸟,分了恽国的地盘,得了冶金术,赚得盆满钵满。死了十几个侍卫什么?就岳皇这份贼胆,死上一百名侍卫也值得!”
“你们,你们!是你们合起伙诬陷我!!”
穆晋原踹了一脚跪着那侍卫,侍卫啥都招了,“那本小册子还没带出去,在杨建民身上。我们偷到手以后延路返回,本想出了密林就找个地方藏好小册子,可我们出不去,一直困到现在。”
萧羽递给岳宏宇一个小眼神,别死撑了,赶紧招了吧。
穆家堡是什么地方?
穆晋原的书房又是什么地方?
有那么容易偷到手,穆家的冶金术早就烂大街了,还用那么稀罕?
岳宏宇还不肯承认,手又不停地发抖,泄露着岳宏宇的惶恐不安,做贼心虚。
冉慕彤睡醒了,瞄见荣华不在,问过婢子,一路找了过来,没想看到这样一出大戏。
这回彻底省钱了,不用向岳宏宇买那16处府城了。
萧羽主张直接动武,原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岳宏宇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冉慕彤!”岳宏宇恶瞪着她,“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从你弄出个抓阄开始,就在设圈套害我!!”
她两手一摊,特无辜,“那个时候我没想过要害你,到现在此时此刻,我也没想过。你别拿我说事,我又没让你偷盗冶金术。”
“我本就没有偷,你买通了我的侍卫,都是你干的!!”
“呵呵,我也算是明白过来了,昨晚怎么就那么多事?原来你是故意的,引开穆真的注意力,打起了冶金术的主意。”
“你胡说,胡说!!”
“侍卫都招了,你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能不能有点别的能奈,你们一个个都把自己犯的事全往我身上推,我呀,冤着呢。亏我还想着以和为贵,能不动武就不动武,现下看来,一日不是兵临你岳国城下,我冉慕彤一日心里不甘,凭什么我就该被你们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