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的心头就这么又软了下来,由着她拉他去秋果节凑热闹。
镇上的百姓聚在一起,点燃篝火,载歌载舞,各种果子随便吃,只需要说几句喜庆的话。
她把瑶园山上没有果子挨个尝了一遍,喜庆的话丢给荣华去说,理由还相当充分,“有殿下的吉言,镇上的百姓明年一定又能迎来丰收年。”
他还真就拒绝不了了。
她和他都换了普通的衣饰,阿福和逐风跟在后面,吃吃喝喝,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转到天色暗下来。
看完烟火就该回瑶园了,她跟他商量说:“殿下换个地方修养好不好?”
“换去哪里?”
“我家的农庄,秋收到了,娘亲要去农庄忙,我想去给娘亲打打下手,学学怎么盘点收成。”
“农庄的宅子应该已经翻修好了。”
“嗯嗯。”
“那就依了你。”
“哇——”她心花怒放了,“谢谢殿下。”
逐风和阿福去牵马,她去买壶酒孝敬他,他留在原地等。
看着她朝小酒肆走去,一老伯路过他身边时险些摔倒,他伸手去扶,而就这么几个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以为她进了小酒肆里,他去小酒肆找又没有找着她的人,小二都说没她这号人进来过。
荣华有感不妙,大喊着她的名字在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着。
逐风和阿福牵马回来,紧张得逐风锵一声拔出长剑,阿福心里一急,眼泪就往下掉。
荣华和逐风分头骑马再找找,仍然没有找到。
阿福止住眼泪留在小酒肆里打听,秋果节本就热闹,家家户户都出来逛,算不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天色又已黑尽,若非刻意留心,不会有人注意她去了哪里。
但她不会无故离开他视线。
荣华心下肯定,定是有人识破了她和他的身份,那个老伯是故意的。
叫来镇长,荣华明亮声份,镇长吓出一身冷汗,按荣华的吩咐,镇上符合荣华描述的老伯一连站成好几排。
荣华挨个看下来,又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位。
无疑,她被什么人劫走了。
太子殿下延时未归,舒云带人来寻,荣华下令,调来瑶园所有的侍卫,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妃找到。
镇子位于两山之间的山谷里,一条山路贯通南北,各有一处驿站,驿站老板说没看见有人这么晚了还离开镇子,不过每年秋果节前夕,会有不少商贩来镇上采买果子,镇子里也就会多出不少陌生人。
荣华把商贩逐一排查了一遍,又没有可疑之处,但可以确定没有人离开过,她就一定还在镇子里。
——
冉慕彤刚要进酒肆,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锋利的刀子抵在她咽喉,强行把她带进小巷子里,黑灯瞎火,七拐八拐,将她推进了这处地窖里。
落满灰尘的油亮被点亮,地窖里空气闭塞,灯光格外昏暗,但足够看清楚那人的模样,竟然是龚贵。
龚贵慢悠悠吹熄火折子,“冉二小姐,得罪了。”
她冷静对待,这种时候越慌越没有用,然后开门见山直接问龚贵,“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冉二小姐是二殿下的人,我只不过帮二殿下把你到这里。”
“荣盛也在镇上?”
她一边问,一边试探着朝地窖的门靠近,龚贵连连朝她摇头,“冉二小姐别急着走,二殿下还没来呢?”
“荣盛发配边境,私下留在皇都附近就是抗旨!”
“二殿下想念你,舍不得离开。”
正说着,荣盛走了进来,一身酒气,看见退到角落里的她,眼睛里就冒出残暴的凶光。
龚贵行礼告退,从外面锁上地窖的门。
荣盛朝她走了过来,“兜兜绕绕一大圈,你还不是落进了我的手里。”
她有些慌,后背已经抵到了地窖的墙,但她管住慌张的表情,没有流露一丝丝给荣盛看见。
她迎视荣盛说:“想想你的母妃,我要是毁在了你手里,荣华一定不会放过。”
“皇兄在瑶园修养,闲暇领你来逛秋果节,一时不慎与你走散,导致你最终死在了镇上,怪得我母妃?不要忘了,我母妃在冷宫里,跟外面一点也联系不上。”
“镇子并不大,荣华很快就能找来这里。”
“哈哈哈——”
荣盛猖狂地大笑了好久,这才说:“找来就找来,正好让荣华瞧一瞧你那股子骚/劲,我们也很久没有温/存了,好想念你这身细皮嫩肉。”
她退无可退,就看准一机会朝着荣盛的裤裆狠踢一脚。
荣盛三分酒醉七分得意,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自己脱了衣服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会这般反抗,胯下猛地一疼才反应过来,伸手拽她的头发,又被她躲了开。
荣盛疼得厉害,动作没有她快,她把油灯朝荣盛的裤裆处泼,然后抓起龚贵放在简陋木桌上没有拿走的火折子,呼一声吹燃,扔上荣盛身上有油的地方。
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荣盛顾着拍打火苗,她咬牙忍着住疼,拼命般连撞几下,撞开地窖的门,借着依稀的月光,拔腿就往外跑。
龚贵几跟个手下在喝酒,聊着二殿下这会该有如何如何享受,看见冉晴紫逃了出来,一时间都有些不相信,扔掉酒碗去追时,她已经跑出了院子。
荣华就在镇上,龚贵犹豫要不要追出去,荣盛扶墙走出地窖,“追,被荣华发现前,把她弄死在巷子里!”
“二殿下,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再做打算,荣华已经调来了瑶园的侍卫,等荣华找来这里,我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可惜荣盛不听,自己追了出去,抄近路截下冉慕彤。
冉慕彤随之明白过来,荣盛在镇上有一段时间了,要不不可能这么熟悉,那么……
荣盛打哪未卜先知她和荣华会来逛秋果节?
“冉晴紫,”荣盛狰狞了嘴脸,“你是东宫太子妃,我是被发配的皇子,有你陪我一起死,我不亏!”
荣盛的衣服烧得全是洞洞,狼狈不堪,下、身还火辣辣的疼,这一切都是拜这女人所赐,没有弄死荣华的可能,就那就把她弄死。
她摸到根胳膊粗的木柴,管不了那么多了,看见荣盛靠近就荣盛头上敲。
荣盛笑了起来,笑得阴戾癫狂,抢过木柴想把她活活打死。
夜风呼呼刮响,伴随‘嗖’一声破空的箭音,锐利的箭矢精准命中荣盛胳膊,荣盛咬牙还想打死她,但听荣华的声音在夜风中冷冰响起。
“荣盛,随本宫回宫向父皇请罪,你还能活。”
冉慕彤看清荣华的身影,朝着荣华跑过去,荣盛几步追上她,拔出箭矢抵住她脖子,看着荣华对她说:“我杀了你,荣华也不敢杀我,因为他是太子,为一个女人亲手杀了他的皇弟,他这辈子都会被人非议。”
荣华听见了,什么话都没有再对荣盛说,骑在马背上摊开掌心,逐风会意,双手把弓箭放到荣华手里。
荣盛又是一阵大笑,“太不可思议了,太子殿下竟然这么在乎我玩过的女人,皇兄还不知道吧,这女人在被我玩之前,身子就已经不干净了,皇都叫得上名号的风流贵公子都跟她有染,什么凤凰天命?我呸!他,妈就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娼/妇,为这样一个女人杀我,皇兄,三思。”
荣盛还对她说,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香了?还不肯让我碰,太子殿下真会调教女人,娼妇都能调教成贞洁烈女,可是又怎么样?忘了你一边喊着疼一边搂着我不肯松手的骚/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