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恰到好处地杀一杀龚妃娘娘的气焰?冉慕彤认真想了一晚,第二天随荣华去皇后宫里的路上,她把想到的主意细细说给荣华听。
荣华应了声嗯,主意不错。
她先跟着荣华对未来父皇和母后行礼,然后坐到荣华身边,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坐等开席。
她悄悄看了看她的未来父皇,和记忆里的比起来苍老了好多,斑白的头发,爬满皱褶的眉眼,但威严不失,气度不凡,就算换一身庶人的穿戴,荣敬天看上去也不是百常百姓家的老人。
各宫侧妃都到了,龚雅龚妃娘娘才姗姗来迟,开口就是,“陛下,臣妾来晚了,给皇后娘娘挑选贺礼,耽误了些时辰。”
荣敬天示意龚妃平身,龚妃就坐下喝起酒来,一句给皇后娘娘恭贺的话都没有。
何姑姑何秋芳候在妃身边伺候,另一边是冉慕彤那日在花园子里见过的宫婢,荣华有跟她说过这宫婢的名字,雷蕾。
何秋芳跟雷蕾是龚妃的心腹,不得宠的侧妃都有些忌惮二人。
她环视一圈下来,小小声问荣华,“你家皇祖母不来吗?”
“皇祖母腿脚不便,多年前就已不出席任何宫宴。”
“那个男子是谁?”她拿下巴指指斜对面坐着的年轻男子,看上去要比荣华小好几岁。
荣华说:“那是三殿下荣恩,旁边是荣恩的母妃,俞瑾。”
她把荣恩看了又看,“三殿下长得好清秀。”
“管好你的眼睛。”
“知道了啦。”
她收回目光,瞄着桌上的果子不错,就用银签戳着吃,听荣华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十六岁的长乐公主,为圣上和皇后献上一曲。
思绪被琴声带回十二年前,她心里有些气,就想整整荣华。
她戳块果子咬一口,一脸兴奋地把咬剩的果子喂到荣华唇边,“殿下,这块果子好甜,殿下尝尝。”
荣华立马冷脸,推开她拿着果子的手,“你自己吃。”
“尝尝嘛,真的很甜。”
“最好老实些,不要玩花样。”
“殿下莫不是难为情?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意思吃我吃过的果子,可是这有什么嘛,我们迟早是夫妻,要做比这还要亲密的事,而且殿下表面上越是宠爱我,给我撑腰的时候才越能显出对我的维护之情。”
“够了。”
他冷声警告她,她又忒脸皮厚,把咬过的果子又一次喂到他唇边,她还对他说:“殿下,我手都要拿软了,好多人在看着,殿下不吃,我会下不来台的。”
荣华就握住她的手用力一紧,捏得她骨头疼,然后才把果子吃下,装出对她千依百顺的样子,“果然很甜。”
她本就心里有气,又被他把手给捏疼了,她越发不高兴,挤出嗲声嗲气的声音,故意恶心他:“殿下也喂我吃果子好不好?殿下喂给我吃的果子才是最甜的。”
荣华隐隐抽了下眉尾,成功被她恶出一身鸡皮疙瘩,目光就变得更冷,但又很快收了起来,百般不情愿也温柔地喂她吃了块果子,演戏般配合她演下去。
后宫众人无时无刻不在打量她,喂她吃块果子的小小要求他都不肯满足她,如何让众人相信他是宠着她的,愿意为她撑腰。
冉慕彤这才高兴起来,小公主弹完琴,她跟他前去给圣上和皇后娘娘敬酒。
又是一段歌舞后,荣华对她说,“该你了。”
她会心一笑,端好酒杯去给龚妃敬酒,龚妃斜她一眼,“不用了,太子殿下从不带婢子在身边,二小姐就好好伺候殿下吧,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
“敬娘娘一杯酒是我应该的,殿下不带婢子在身边,但我不是婢子,娘娘亦不是婢子的长辈,我这杯酒就更该敬了。”
“哟,小嘴这么会说话。”
“都是殿下调教得好。”
龚妃慢悠悠端起杯酒,勉强把酒喝下,她又敬上第二杯,“前段日子在花园子里见到娘娘,不知道娘娘是长辈子,冒犯了娘娘,我就再敬娘娘一杯酒,给娘娘赔罪,今日本想在园子里给皇后娘娘摘束花,我都不敢乱摘了,怕摘错了,娘娘又要我拿的命来赔。”
龚妃一听就堵她的嘴,“二小姐喝醉了,来人,扶二小姐去休息。”
荣华冷着嗓子一咳,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殿里伺候的宫婢谁也不敢去扶二小姐。
皇后顾庄宁听得一知半解,问荣华说:“晴紫摘错花园子的花就要赔命?什么时候的事?我和你父皇都不曾听说。”
冉慕彤按照跟荣华商量好的,抢着回答,“回皇后娘娘,我很少来宫里走动,龚妃娘娘不认识我,才会一时生了误会,包括侍卫把我当偷了龚妃娘娘火玉坠子的小贼,奉龚妃娘娘之命要搜我的身,这些都不能怪龚妃娘娘。”
荣敬天听得手里的酒杯啪一声摔碎在地上,“简直放肆!东宫的太子妃岂是侍卫能搜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