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子上新戏又不收茶水钱,消息一传开,人满为患,洛九专门在二楼的观戏台给冉慕彤布了位置,方便二小姐随时来听戏。
皇都有一家很出名的糕点铺子,冉慕彤一样订了些,每天准时送去戏园子,戏班子人人有份,前二十名来听戏的客人也有。
戏园子就更热闹了,新戏每天下午和晚上各唱一台,来晚一会就只能在过道上坐小板凳,再晚一些,站着听都没地。
以往都是些精忠报国孝子孝女的戏码,她写的深宅府邸恶妇作妖戏,就显得格外新颖。
“晴紫。”
这会的二楼观戏台上,冉慕彤抱着杯热茶,边看边想怎么写第二本戏本子,阿福拽了拽她袖子,她才注意到有人在叫她。
“李家小少爷,李斯明。”
阿福小小声说,她打量一翻李斯明,一身体面的穿戴,人模人样,可惜一副玩世不恭的调调,一看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到处沾花惹草。
李斯明带着三两好友不客气地坐下来,假借端茶给她,李斯明握着她的手说:“要做太子妃就不再认得我吗?”
她把目光停到李斯明握着她的手上,“知道我要做太子妃,你还这么放肆?”
“我一直没有忘记你,晴紫,只要你愿意,我们还能在一起。”
“怎么在一起呢?”
她假装舍不得李斯明,故意凑近几分。
娘亲有跟她说过,她妹妹冉明紫跟李斯明往来过,具体往来到哪一步,只有她妹妹和李斯明清楚。
李斯明见她凑近,胆子更大了,不但不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天涯海角,总有我们的落脚地。”
“要不这样吧,”她怪认真地说:“李公子放不下我,我总不能无情,有了太子殿下的爱重就对李公子不管不问,我一会就回家收拾衣物,李公子进宫跟太子殿下说一声,以后我就是李公子的人了。”
李斯明还是握着她的手不放,半点不见收敛,同行的几位公子哥更是笑得明目张胆,其中有一个还说:“李兄对二小姐情深义重,我们几个羡慕得紧,没有不成全的理,索性这会我们就换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
她故意问,“换去哪里好呢?”
那人就说:“我在城外有处庄子,二小姐去过一次,还记得吗?”
她又不是冉晴此,去都没去过哪会记得,但她欣然同意,“有些话我们是要换个地方才能说得清楚。”
阿福不停拽她袖角,李斯明这几人肯定没安好心,她又安抚阿福说:“没事的,不就跟着李家公子和朋友们换个地方说话。”
李斯明一干人等以为有戏,随她走到戏院子的大门口,实不料她一提袖摆,抬脚踹在李斯明屁股上,把李斯明踹得摔了个一脸的灰。
她拍两声巴掌,就有武夫从戏院子里拿着棍子出来。
早就想到会有人来找她麻烦,不管是哪种麻烦,棍子都能解决。
“往死里打,出了人命算我的。”
有她这句话,十几名武夫轮起棍子就打。
李斯明大吼着说:“我父亲是皇都巡防营大统领,冉晴紫!再不叫你的人住手,我父亲不会放你们相府!”
她拿过棍子朝着李斯明的腿上就是一下,打得李斯明跪到了地上,“知道你父亲是皇都巡防营大统领,你还跑这来调戏我,调戏东宫未来的太子妃?打你就是在保你父亲的项上人头,生出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再不好好教训教训,李家迟早被你害得祸连九族。”
“冉晴紫,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忘了当初你怎么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的吗?”
“你再说一遍,说大声一些,最好说得让太子殿下也听见。”
“说就说,你就是……”
李斯明那几个朋友连忙悟住李斯明的嘴,一边躲打来棍子,一边把李斯明拖走。
但有一辆马车停下,红色的车帘上细细绣着世上无双的七焰纹。
现场仿佛一瞬间戳下了静音键,只有低沉冰冷的声音在马车里说:“本宫来晚了吗?”
李斯明吓得魂都没了,冉明紫的确勾引过他,但他在大街上嚷嚷这事,又是在圣上赐婚以后,哪怕太子殿下因此退婚,也会在退婚之前把他给五马分尸,李家还会被连累。
李斯明那几个朋友,一改之前好哥们好兄弟的模样,跪在马车边找理解把自己摘干净,李斯明傻眼,跪在地上不停哆嗦。
舒云从马车里出来说:“殿下没心情听戏了,改去城外走走,二小姐要是不忙,就随殿下同去吧。”
她不忙也不想去,奈何舒云都这么说了,她就不能拒绝,荣华肯定不是来戏园子听戏的,正好路过罢了,此般全了她的颜面,她就得全东宫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