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周董吧？”石晓晖大步走到他面前，问了一句后，就自我介绍说，“我是石晓晖，来向你报到。”
周总裁叫周德安。周德安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没有反映过来，问：“你是哪里的？”
石晓晖笑了，说：“我是石晓晖，是来当副总经理的。”
“什么？”周德安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就是石晓晖？不会吧？”
他一是真没想到这个新提拔的副总经理会这么年轻，二是见他这么稚嫩，打心底里看不起他，所以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周德安故意惊讶地说：“你这么年轻，就来当副总经理？”
石晓晖听他这样阴阳怪气跟他说话，心里有些不爽，但他刚来，不想得罪这个有些傲慢和强势的新上司，就笑了一下，说：“你还不知道？这是组织上的安排，我也不想来。”
周德安这才说：“上面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了，可我不知道你这么年轻。”
停了一下，他不屑地提着嘴角说，“你去办化验室找一下费主任，让他给你安排一下宿舍和办公室。过几天，并镇大会开过后，我们再开班子会，确定新班子成员的分工。”
说着就低下头去看手头的文件，把石晓晖凉在那里不管。石晓晖没想到，自已来报到的第一天，就遭到新上司的冷遇。
看来公司真的不如村农民合作社，虽然是个最小的职场，可职场潜规则一点也不少啊。石晓晖边想边转身走出去，去寻找办公室。
这个新上司看来不好处，弄不好我马上就会跟他有冲突。
接下来的三天，镇开发公司里谁也不理他。老板周德安仿佛他不存在似的，没有再跟他说话。
好在第二天，原来杨柳乡经理，他的美女老上司也来这里报到。她是来当总经理的，这让他喜出望外，就与她格外亲热地聊起来。
后来，原来杨柳乡的秘书金娇娇也来了。有了几个可以说话的美女同事，他的心情好多了，也感觉不孤单了。
第五天，县集团公司来镇上召开并镇大会。
第六天，会议很隆重，会场下面坐着几百个人，上面的主xi台坐着两排高管。前排是县高管，后面是公司的新高管。
石晓晖第一次作为一个副总级高管，坐在主xi台的后排末位。县集团公司组织bu副部长成小兵宣布到，石晓晖同志任南阳农业开发公司镇副总经理时，回头朝后面的石晓晖看。
石晓晖赶紧站起来，向台上台下鞠了两个躬。
这时，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他们都被台上这个副总经理的年轻和稚嫩震惊了：“啊？他这么年轻，就是副总经理？”
那些被栽下的高管叫得最响，他们都妒嫉得脸黄眼绿，眉头直皱。
但大部与会者是惊叹和好奇，他们都觉得这个年轻的副总经理，一定有过人之处，否则不可能栽掉这么多高管，而他却反而被提拔为副总经理。
坐在下面的柳树村全体村高管，都禁不住在叫好声中，伸出手来热烈鼓掌。这样，会场上所有与会者都跟着鼓起掌来。
石晓晖提拔为东山农业公司副经理后，工作更忙了。
这天晚上，他受邀去参加一个饭局。
东山造纸厂的二期扩建工程合作签约仪式在厂内举行，晚上就在厂部宾馆里宴请各方宾客。
下午五点多钟，石晓晖怀着好奇心，坐在美女上司蒋梦颖的车子里，到东山造纸厂去赴宴。造纸厂没有邀请他，是蒋梦颖让他去的，所以他是去蹭饭的。
东山造纸厂规模很大，一道长长的全封闭围墙箍出一大片厂区，厂区的北侧有一片生活区。蒋梦颖的车子开进生活区，在漂亮新颖的厂部宾馆前面停好车，推开车门走出来。
站在宾馆大堂门前迎宾的造纸厂厂长刘宏波，连忙热情地迎上来。参加今天签约仪式的东山农业公司副经理陆少良，站在一旁给他们作介绍。
他见了石晓晖，愣了一下，才把他们介绍给刘宏波：“刘厂长，这位美女，是我们东山农业公司新来的经理蒋梦颖。”
“啊？”刘宏波夸张地张大眼睛打量着蒋梦颖，“这么年轻漂亮的经理！简直像电影明星啊。”
“刘厂长好。”蒋梦颖大方得体地跟他握手寒暄，“你们厂的规模很大啊，还要扩建，马上就要变成中型企业了。”
刘宏波说：“我们是这样想，还希望蒋经理多多支持啊。”
陆少良又介绍石晓晖：“这个小帅哥，是我们公司新提拔的副经理，叫石晓晖。”他的语气明显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刘宏波再次惊讶地“啊”出声来：“啊，看上去像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副经理了？”
蒋梦颖见石晓晖被说得有些尴尬，就介绍说：“刘厂长，石经理是我们公司分管环保、安全和招商引资的副经理。”
石晓晖跟刘宏波握着手说：“刘厂长，不好意思，今天我是来蹭饭的。”
刘宏波摇着石晓晖的手说：“石经理，你分管环保，安全和招商引资，都跟我们有关，怎么是蹭饭呢？今天我们签订合作协议，不也是招商引资吗？嗯，只怪我们消息不灵通，不知道石经理是我们的分管高管，没有打电话邀请，还望石经理原谅啊。”
石晓晖适度地笑着，没有说话。
餐厅在宾馆二楼，一个大包房里摆了两张大圆桌。
东边一桌是高管席，西边一桌是嘉宾席。东山农业公司董事长周德安带着人走进去，里边的人都站起来跟他打招呼，眼睛却盯在他后面的蒋梦颖身上。
县里有关部门来了四名高管，但都是副职，级别都没有周德安和蒋梦颖高。以高管为中心，以职位大小排座次，这是酒宴上约定俗成的规定。
周德安和蒋梦颖被推让到高管桌的主位上，靠在一起。蒋梦颖想让开一些也不行。尽管圆桌面很大，但桌上坐着十二个人，还是挤得比较紧。
石晓晖第一次以一个公司高管的身份参加这样的晚宴，被按坐在同事陆少良的右侧。酒宴在刘宏波举起酒杯的感谢和祝贺声中开席。
开始，大家都比较文明和规矩。蒋梦颖说喝饮料，就让她喝饮料。但几杯五粮液下肚，大家的脸上就泛起酒红色，桌上的酒文化便上来了。
石晓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酒桌上的动静，他是酒桌上最年轻的副经理，没有人在意他。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周德安和县里来的几个高管身上，目光则聚焦在蒋梦颖身上。好在这是深秋季节，蒋梦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披风，把身上的动人部位遮浅了一些。否则，她的吸引力就会更强。
“刘厂长，给蒋经理倒酒。”朱为仁盯着蒋梦颖说，“蒋经理，今天是东阳造纸厂合作签约成功的大喜日子，你不拿出点诚意来，态度有问题啊。”
“对对，蒋经理，从这个意义上说，你今晚必须喝酒。”县里来的几个高管也连声附和。
宋宏星说：“态度要端正，哪怕喝醉也要喝。你不喝，就是看不起东阳造纸厂，看不起刘厂长啊。”
这样一说，蒋梦颖就不能不喝了。她的手从杯子上拿开，刘宏波走过来给她倒红酒。
蒋梦颖说：“少点少点，我不能喝。”
但刘宏波不停，继续倒。蒋梦颖就伸出手去抬他手里的红酒瓶，刘宏波伸出右手去抓住她的右手，蒋梦颖敏感地把手一缩，不小心碰到自已的酒杯上，将红酒杯碰翻，红酒全部洒在旁边周德安的裤子上。
“啊？不好意思，周董事长，我不是故意的。”蒋梦颖吓得脸色通红，一迭连声给他打招呼。她边说边拿了桌上的小白毛巾，去给周德安擦裤子上的红酒。
周德安没有愠怒，反而开心地笑着。
石晓晖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他们这是在拿蒋梦颖开心，周德安还趁机吃她豆腐。这是不尊重她的表现。
他干咳一声说：“蒋经理是不能喝酒的，喝酒要随意，不能强劝，强劝不好。”
这话与桌上的气氛格格不入。大家都感到有些突兀，就转过头来看他。
刘宏波重新给蒋梦颖的红酒杯里，倒了大半杯红酒。朱为仁又举起杯子说：“来，蒋经理，我们碰一下杯。我干了，你随意。”他与蒋梦颖碰杯后，仰脖一饮而尽。
蒋梦颖也能干了杯中酒，但石晓晖帮他说了不喝酒，她就不能喝，只轻轻抿了一小口。
宋宏星笑着对周德安说：“周董事长，你搭配到这么漂亮一个搭档，要好好珍惜啊。她不能喝，你就帮她喝，这样才能搞好团结啊。你们两人要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才能把东山农业公司的工作搞好，啊，哈哈哈。”
这个玩笑和笑声都有些过份，弄得蒋梦颖脸红如血，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石晓晖真想站起来替蒋梦颖说句话，可他知道这种场合不能说，就还是用干咳，提醒大家玩笑要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