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晓晖的身子非常灵活,他不仅能横着快滚,还翻转自如,可以竖着如蛇身一般行走,也可如砣螺般旋转。弄得张老铁眼花缭乱,一踢一个空,再踏也踏空。
张老铁气急败坏,想整个身体扑上去,跟石晓晖在上进行肉搏战。石晓晖便使出高级防狼拳,这是防狼拳,也是防身术的至境,不练出化劲内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是根本使不出来的。
张老铁在向他身上扑上来时,石晓晖仰天躺着,先是一动不动,待张老铁以为他精疲力尽,弯下腰伸出手要掐他脖子时,他对准张老铁的裆部腾起一脚。
噗地一声,正中目标,张老铁嚎叫一声,双手捧住裆部,连连后退,最后退在后面的别克商务车上。他痛得蹲在地上哀嚎不止,泪如雨下。
已经把小拐子抱进车子的司机,连忙推开车门走出来,将张老铁扶进车子,然后迅速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就要逃跑。
石晓晖从地上跳起来,正要去追击张老铁,却发现张老铁已经被司机扶进车子,他就伸手挡在车头前,对着车内大喝:“停车,赔我衣服,赔我车子!”
张老铁在车内凶狠地对司机喊:“快开,撞死他!”
这时,别克车离石晓晖只有三四米远。司机听张老铁这样喊,就咬紧牙关,猛踩油门。车子像一头发疯的野马,朝石晓晖身上撞去。
“啊——”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围观者惊都失声叫起来,“危险,快闪开——”
石晓晖见闪身已经来不及,就用力一点右脚,身子腾空而起。在商务车车头撞上他身子的一刹那,他的左脚往前一跳,踩在车子前面的盖板上,身子就跳起来。他再提起右脚猛地一跨,就跨到车顶上,又是轻轻一点,便纵身跳下车子。
他站稳后一个转身,就去追车子。商务车箭一般窜出去,绝尘而去。
石晓晖呆了一下,就转身走向自已的车子。
“真了不起。”路边的围观者,还有车子里看着的人,都禁不住叫好。
石晓晖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开出去,到前面的路口调了一个头,开回镇农业公司去换衣服。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要换一身,否则就不能到拆违现场去。
石晓晖回到镇农业公司,不声不响地去宿舍里换了一身衣服,马上就开车出去,到街上的拆违现场去安排工作。工作很忙,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焦急地想,混混又来到东山。他们派先锋来试探我,被我打败,落荒而逃后,肯定会采取措施对付我。
明的不行,就来阴的。最阴毒的办法,当然是绑架我的女人。他已经把拍下的防狼拳要领,发给蒋铁怡薛思涵张盈秋等五六个美女,但一个也没有手把手教她们。没时间。
现在最危急的蒋梦颖。这几天,蒋梦颖非常警惕,没有走出过镇农业公司,所以才没有出事的。但不能保证打手会采取另外的办法绑架她,所以必须尽快教会她防狼拳。
想到这里,他在工作间隙,马上站在边上去给蒋梦颖发微信:今晚你有空吗?我要教你防狼拳。
过了好一会,蒋梦颖才发来回复:有空,在哪里教呢?
石晓晖问:你看过要领了吗?
菧铁怡:我都背熟了。也在宿舍里练过,但不得要领,根本不行。
石晓晖:所以要教你,还是到食堂后面的小树林里吧。
蒋梦颖:你不要趁教我的机会,吃我豆腐,占我便宜哦。另外,就我们两人到小树林里,要是被薛思涵发现怎么办?就是被其它人看到,也要说闲话的。
石晓晖想了想,回复道:那就到外面找个宾馆,开个房间吧。你不要想歪了,我是正经的,你不用怕。
蒋梦颖:好吧,你不正经,我就把你当真狼打,哼!
他给蒋梦颖回微信:晚上八点钟左右,我去开好房间,把地址发给你,你再过来。另外 下午开班子会,我要把礼品和房产的事提出来,你到财务室查看账目了吗?
蒋梦颖:查了,有问题,我很生气,下午我要在会上说这事。
下午两点钟,高管班子例会如期召开。大家还是按照职务大小的顺序坐定,周德安依然最后一个走过来,他心安理得地往长方形会议桌的主席位置上坐下,干咳一声,会议开始。
会议当然由他支持,他先说了一下这个星期来的工作情况和存在问题,再说本周的工作安排。
十一名公司高管中,只有三个女人,蒋梦颖长相出众,漂亮得晃人眼睛,自然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娇点。周德安已经习惯了,他在说话时,眼睛总是往左侧斜视,因为蒋梦颖就坐在他的左侧下首。
为了挡住周德安的目光,蒋梦颖总是把头往右侧偏着。但往右偏,更多男人的目光,包括另外两个女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她的脸上。她只好关下眼皮,看放在面前的笔记本。
周德安说到最后,特别提了一件事。他把目光投向一直平静地坐在那里的石晓晖,说:“我还是要说一下造纸厂,与新能源汽车项目的事。这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大事,已经过去十多天了。石经理,你还是那样稳坐钓鱼台。你跟张总联系过没有?有没有做一下他们的思想工作?”
周德安再提这件事,心里急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目的,是想把新能源汽车引不成的责任推到石晓晖身上,也想把造纸厂报复他的严重后果推到他自已身上。
周德安一开口,石晓晖就看到他心底。他依然很冷静,已经跟周德安对上了,他也就不再忌惮他,也不再激动,他平静地说:“这件事,我跟你说过几次了。”
周德安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石晓晖不再保密,公开挑明说:“周董事长,如果你记性不好的话,我在这里再说一遍,造纸厂与新能源项目,两者必择其一。也就是说,有污染的造纸厂不关闭,不拆除,新能源汽车项目就不会来东山落地。”
他说得很平静,但班子成员却个个都如闻惊石。连知道这个意思的周德安,听后也脸色阴沉,目露惊恐。
周德安表面上还要装无辜和好心:“你这样公开说,就不怕上面处分你?不怕造纸厂报复你吗?”
石晓晖提嘴角冷笑一声说:“怕,我就不说了。怕,也没有用啊。我告诉你,今天上午,造纸厂请的第二批混混已经来了,在镇农业公司前面的路上,用车子跟我碰瓷,然后一高一矮两个混混前后夹击我。但又被我打我跑了,所以不用怕。我就这一百十多斤的身子,我只是个芝麻小高管,怕什么?”
石晓晖说得轻描淡写,班子成员却个个听得惊心动魄,眼睛瞪得像鸡蛋。
但敢于出声帮助他的还不多,只有他同宿舍的宣传委员洪磊,惊讶地说:“他们又来了?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公司副董事长陈浩明是中立的,他只是出于正义说:“造纸厂也太不像话了,不管有没有污染,总不能这样目无王法啊。石经理,快报案吧,再向上反映,应该追查和制止他们的疯狂行为。”
石晓晖还是淡淡地说:“报案?恐怕没有用。因为他们不会承认自已是混混,而是用碰瓷等形式,制造让我赔钱和打包不平的借口,对我进行报复。被我打败后,他们就开着车子跑了,怎么查?算了,还是让他们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陈浩明摇着头,咂着嘴,说:“你这个环保卫士,唉,我真替你担心啊。”
周德安趁机说:“就是啊,我也替他们担心,所以一直在提醒他们。”
他把“他”说“他们”,故意指支持石晓晖的人都包括在里边,然后马上有所指地看着蒋梦颖说:“蒋经理,我说完了,你说吧。”
蒋梦颖这才抬起头,撩开好看的双眼皮,正视着大家说:“首先,我要说一下,造纸厂与新能源汽车项目这件事。刚才,石经理已经说了。但有一个意思,他没有说清楚,我在这里帮他补充说一下。”
她边说边与石晓晖交流眼神,想为他开脱责任:“造纸厂和新能源两个项目,两者选一个,这不是石经理的意思,也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这是东平集团的董事们决定的,他们非常明确地提出来,不把造纸厂的地给他们,他们就不来东山农业公司落地。钱是他们的,我们有什么办法?一百多个亿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高管们都盯着这个年轻漂亮的二把手,心里感觉奇怪,这个一向胆小谨慎,被一把手周德安压得不敢喘气的美女经理,今天怎么突然大胆起来了?
而且她不光敢说,还敢于在这件十分敏感的事情上表态:“而造纸厂的总投资,一期二期加起起来,也不过十个亿。新能源汽车项目的投资量是它的十倍,以后产生的利税也是造纸厂的十倍。我就搞不懂了,我们为什么不要利税高十倍的大项目,而偏偏要保利税只有它十分之一,还有严重污染的造纸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