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实力的建筑老板就这么牛皮，建筑之乡出来的老板就这么骄傲。
焦玉霖连忙追出去，拉住郭健康的衣襟说：“郭总，你不能走啊，再商量商量嘛。”
郭健康就停下来，对焦玉霖说：“他太精明，也清廉，人是好人，但我们看来谈不拢。”
焦玉霖犹豫了一下，下着横心说：“郭总，我让掉两个点，我再让石副主任让掉两个点，这样就去了四个点，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郭健康想了想说：“你去跟石副主任商量一下，我只能出四个点，你这边两个点，他那边下浮两个点，他要坚持三个点，你就只能一个点。我签给你四个点中介费的时间，你答应我是不下浮的。”
焦玉霖有些生气地说 ：“你也太精了吧，多一个点也不行吗？”
郭健康说：“一个点多少钱？好几十万啊。关键是我们要垫资做，财务成本很高的。”
焦玉霖说；“我不能少于两个点，否则，我帮你们忙什么呀？我去跟石副主任商量，你等我一下。”说着他走进农民合作社办公室，走到石晓晖面前，两眼火la辣地盯着他，轻声说：“石副主任，你这样坚持，好的施工队没人给你垫资做的。没有实力施工队吧？到时垫不上去，要出洋相。不是光出洋相的事，还关系我们这个厂能不能及时开张的大事。”
石晓晖站在门口姚红怡看得到的地方，静静地听她说。
“我找到这样一个有实力的施工队，也不容易。”焦玉霖想着理由，想说服他，“现在建筑圈子还是很乱的，都是没有实力的人，在那里捣浆hu。所以你不要再坚持下浮五个点了。否则，要找有实力的队伍给你垫资做，是很难的。”
石晓晖也不舍得郭健康走掉，就盯着焦玉霖说：“你就不能少要点吗？”
焦玉霖“哧”地笑了一下，说：“我已经降下来了，再降我就没有了。郭总的态度很明确，下浮跟中介在一起，超过四个点，他就不做了。所以这样好不好？我们平分：我中介两个点，你下浮两个点。”
“你中介要两个点？”石晓晖叫起来，“这是在抢集体的钱啊，你知道吗？”
“你轻点。”焦玉霖唬着他，将他引到里边一个角落，压低声说，“你这个人怎么还是这样？我也要给你一点的，我不能一个人独吞吧？”
石晓晖吓死了，连连摇手，说：“我不要，我要了，也是捐给村农民合作社的，我要它干什么？真要了，就说不清了。”
为了不让姚红怡听到，焦玉霖的声音放得更轻：“你怎么一点不为自己想想？你几岁了？快要结婚的年龄了。不弄点钱，在城市里买一套房子，你女朋友能跟你吗？你又怎么结婚呢？你上次好像说过的，你女朋友要你在城市里买套房子，才能跟你谈下去，再跟你结婚，你难道忘啦？ ”
石晓晖愣住了，她说的倒都是事实，我真的也需要钱啊。不跟乔小燕谈了，跟别人谈也要房子和钱的呀。但这样捞钱是犯罪的，我不能要。
焦玉霖见他犹豫着，有点动心，就进一步鼓动说：“我拿了两个点，可以给你在市里买一套房子，钱不够的话，我来贴。”
石晓晖见坐在接待台前的姚红怡，在竖着耳朵偷听，连忙说：“我们到外面，跟郭总再商量一下。”
然后走出去，站在姚红怡听不到的地方，笑着对焦玉霖说：“你真的倒贴啊？”
焦玉霖小声说：“我才不倒贴呢，钱不够，你以后再给我一个工程介绍一下，把钱补贴给我，不就行了吗？”
石晓晖真的有些心动，但想到自己是副主任，也算是一个官，尽管是中guo最小的官，但也得遵守《条例》和纪律，不能做小官大贪。想到刚刚抓起来的蝇贪郁武生和谢福飞，他态度坚决地说：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的身份，真的不能要。你就拿一个点，我这边就下浮三个点，好不好？这样，我们对上对下对外，都好交待。你去跟郭总说一下，他同意，我们就具体谈合同，定下来算了。”
焦玉霖气得鼻子都歪了，她气呼呼地转到一旁去沉思。她真想掉头就走，我不投资，不建厂了，看你怎么办？哼，有一点小权，就这么死板，这么难以通融，真是气死我了！
她边想边低着头往外走。郭健康见她走出来，这事谈不成了，就与小施坐进车子，准备开了车子走。
石晓晖的心提了起来，他急得不得了，可又不能去拉她。
在办公室里看着他们的姚红怡，也急得想追出来，劝石副主任要再这样zhi持了，否则他们真的走掉，这里怎么办啊？
可她走到门边，又收步不走了。我能跟他们说什么呢？这事只能由石副主任拍板决定，谁也不能作主。
焦玉霖要走到自己车子边的时候，又停住脚步，犹豫起来。你真的要走吗？走了什么也不要了？她不好意思地走到石晓晖面前，压低声说；“算了，我让步吧。”
石晓晖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你能想通，我很高兴。说明你的心还是平的，也不算太黑。通情达理，顾全大局，也能体谅人，是个让人留恋的美女老板。”
刚才，他心里真的很紧张，很不安。怕她一生气，跟郭总他们走了，不投资了，不建厂了，那我就真的要哭了。
石晓晖愉快地对焦玉霖说：“那好，你叫郭总进来，我们再把合同上的一些细节问题，讨论一下。”
焦玉霖马上把郭健康和小施叫出来，带进客客室。石晓晖让他们坐下后，热情地对他们说：“郭总，焦总，还有小施，谈业务有些分歧是正常的，对吧？这其实是一种利益之争，都是在为自己这一方利益考虑。呃，现在经过沟通，分歧解决了，达成了共识：我们下浮三个点，中介一个点，总共四个点。这样，就满足了郭总这边的要求，我们就可以成为合作伙伴了，也要构成甲方乙方的关系了。”
郭健康笑着说：“谢谢石副主任，能够真心诚意地跟我们进行合作。我们一定严格按照图纸和规范施工，保质量保安全，做好这个工程，让你们甲方满意！”
石晓晖想到上个星期被抓进保安队的教训，把最后一个要求提出来：“郭总，其它问题都已经解决了，现在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你们进场开始施工后，要给我们交纳民工工资保证金。为什么要让你们交呢？上个星期，为这件事，我还被保安队抓了进去。”
焦玉霖说：“原来你被抓进去，就是为民工工资的事？”
石晓晖说：“在修路之前，我们跟总包方签好合同，他们也是垫资施工。没想到大前天，几个民工却拦住我的车，问我要民工工资。”他把这个件事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强调说，“因为这是垫资工程，怕到时你们也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才让们交纳民工工资保证金。”
郭健康问：“要交多少呢？”
石晓晖说：“就交一百万吧。”
郭健康想了想，说：“因为我们还要垫资施工，少交一点，交五十万行不行？”
石晓晖拍板说：“行，就交五十万吧。”
接下来他们就合同上的一些细节问题，再进行了协商，就搞定了。石晓晖最后说：“郭总，你就按照我们今天谈的条款，搞一个标准合同出来，过几天来搭临时施时带过来，我们就把它签了。”
郭健康说：“石副主任，等会我们就到县城去吃饭。吃好饭，我晚上就把合同搞出来，明天上午就把它签了，然后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好，郭总的办理效率很高啊，我表示赞赏。”石晓晖高兴地说。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快五点钟了，就同意郭健康的安排，马上出去吃饭。
石晓晖跟焦玉霖到来县城，找了一家高档的饭店，停好车，进去要了一个包房。
郭健康为了显自己的诚意和实力，要拣最高档的菜点，他要点六百元一只的进口大龙虾，要点鱼翅，燕窝，还要点鲍鱼等等。
石晓晖制止他说：“郭总，千万不要浪费，点这些菜，一点意思都没有。真的，六百元一只龙虾，有什么吃头呢？两百元一小碗的鱼翅，燕窝，也是一点没什么吃头的。据说，这些东西还都是假的，吃就简单点吧。你要知道，我们村农民合作社的小学，有些孩子还。唉，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们不喜欢铺张浪费。”
石晓晖想了想，诚恳地说：“郭总，那我就也真心诚意地跟你说，今天晚上，我是肯定不去的。吃的菜，也不要超四百元，酒控制在两百元以内，总共六百元左右。这个档次已经很高了，其它的安排，我一概不要。”
郭健康掉头去看焦玉霖，意思他真有这样清廉吗？焦玉霖不看他，因为包房里开了空调，太热，她站起来去脱外面的长大衣，脱了放在旁边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