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君灿!你说,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靠那么近?!”李安琪缠着君灿,不依不饶地撒娇耍性子,“人家只要你对我好嘛!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她在一起了。”
君灿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睨着她,声音里透出距离感:“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她被他厉色质问,顿感委屈,咬了咬下唇,勉强抬起骄傲的下巴,宣称,“你是我李安琪的男人!我不允许你看我以外的女人一眼!”
“你闹够了吧?”他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一分钟都不想跟她待在一起,径自往门口走。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之间越拉越大的距离,表情变得凄凉,且带着深深的不甘!
她那骄傲的自尊心仿佛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下,她身为名媛,全世界都将她捧在手心,围着她转,唯独他——君灿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她,让她难堪。
之前,他明明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了,不是吗?!
她狠狠心,抛开仅剩不多的自尊,飞扑过去,抱住君灿,将精致的脸庞贴在他的后背上。
她应该感受到温存的……
可是,他留给她的却只有冰冷!
她不甘心,付出多年的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
李安琪心中充满了对凌烟的恨,颤着声挽留君灿:“别抛下我!”
“放手!”
“我不放!”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抱紧他,死活不放手。
就在君灿想要推开她的时候,凌烟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君灿,服装组赵组长说我拿来的那套西装在你这里,我进去了哦!”
话声刚落,就见她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在看清楚屋内的情况之后,傻了眼,呆愣了几秒钟,火速将身子缩了回去,透过门板的声音带着些许慌乱:“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忙,那个衣服我晚点再来拿,我先走啦!”
君灿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想追出去向她解释眼前的情况,可是李安琪仍死死地抱着她。
他冷声对她说:“放手吧,我不想让你太难堪。”
“我已经很难堪了!”她的眼角滑落一颗不甘心的泪。
他不再多说什么,轻而易举拨开了她的手,转身对哭泣中的她说:“我不适合你,收好你的心,如果你一意孤行,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不……”
他没有理会几乎崩溃的李安琪,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复古西装,追了出去。
在快到停车场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凌烟。
她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君灿不由得勾起一抹笑,迈开长腿大步赶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走着,状似随意地说:“这是不是你要找的衣服?”
凌烟伸手去接,然而他却故意把衣服藏到身后,笑着问:“刚才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跟李安琪吗?我看过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她的语气有些酸涩,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安琪抱着君灿,心会像被人砸了一下,巨大的疼痛麻痹了她的感知,只能逼自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们俩还挺般配的。”
“是吗?”他开心地看着她,她越是酸溜溜的,他就越愉快。
她懒得理他,此刻,只想尽快把姨婆的遗物——那件被君灿藏在身后的西装拿回来,赶快回家,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她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失常了……
像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难受!
她不由得在脑中催眠自己:“凌烟,你喜欢的人是Seven,人家男女朋友亲密相拥关你什么事!你难过什么劲!不要因为人家长得帅,你就产生错觉了!你得把持住,坚持自我,不可以对不起Seven。”
想到Seven,她像是找到了治病良方似的,脑子灵光一闪,连忙掏出手机,拨通Seven的电话,铃声响不到两声,他就接起,温暖的声音真的好治愈,凌烟一脸梦幻地听着来自偶像的抚慰人心的声音。
君灿没想到她竟然把他晾在一边,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他的好兄弟!
如果Seven在场,他一定要把他活活掐死,竟然胆敢背着他和凌烟交换手机号码……他不由得打翻醋坛,瞪着一扫忧郁、重展笑颜的凌烟,逼近她,语气凶恶地问:“衣服不想要了吗?”
“你这么喜欢,就先借你一会儿好了。”她瞥了一脸怒容的他一眼,心里有扳回一城的爽快感。
“让我跟他讲。”
“你自己也有他的电话,干吗要用我的电话说。”她边说边躲开他袭来的手,抽空对电话那头颇有耐性的偶像说,“你之前提议的那件事,我已经考虑过了,我答应你!”
“你答应他什么?!”君灿一把将她揪进自己的怀里,夺下她的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不答应!”
“灿,你不能替她做决定。”
“我为什么不能?”他反问。
“因为……”Seven故意拖长了语音,在君灿的耐性磨光之前,接着说,“你没有立场。”
“立场……这是什么鬼东西!”他不屑地冷哼。
“总之,小烟已经答应当我的MV女主角了,替我向她Kiss Goodbye。”
“你这个家伙!”
君灿瞪着手机屏幕,在脑中将Seven凌迟N遍才解了心头的郁闷。
被他锁在怀里的人儿不满地拼命扭动,气愤地嚷嚷:“君灿,你这个坏蛋,把手机还给我啦!”
“喏,给你。”
“你……干吗把人家电话给挂了!”她好不容易听到偶像的声音耶。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打电话给Seven,还有那个什么MV女主角,就凭你也想出演?你有没有好好照过镜子?!要是到时候唱片卖不出去,你怎么向你的偶像谢罪?”他故意将她说得很不堪,就是希望她能自己去把MV女主角的工作给推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她开始反省自己轻率的决定是否会害了Seven。
“岂止是有点道理,是真理,好吗?!”他看着被自己成功洗脑的凌烟,满意地笑起来。
“那,我还是别去拍MV了。”
“绝对不能去,如果你不想害你的偶像唱片卖不出去,从此以后穷困潦倒的话!”
“有没有这么严重!?”
她小声的嘀咕却也没逃过他敏锐的耳朵。
他顺势说道:“有!你现在只要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把剧本写好!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想都别想,懂了吗?”
她乖乖地点点头,毕竟,一说到剧本,她对他就有一种歉疚感。
他满意地拍拍她的脑袋,将手里那套复古西装塞进她怀里,愉快地吹着口哨往自己的车走去。
差点忘了,他还有个通告要赶呢!
2、
凌烟穿着一身粉红猪的公仔装,小心翼翼地端着放着两杯咖啡的托盘,往摄影棚走去。
夏薇介绍她到电视台打零工,工作的内容从端茶递水到给灯光舞美、服装道具各个组打下手,时间也不固定,基本上电视台有需求而她刚好又有时间,她就会来这里报道。
今天,她的任务是扮成可爱的粉红猪在访谈节目里端茶递水。
粉红猪是该节目的吉祥物,由于请来的大多都是当红明星,收视率高得惊人,主持人是个大美女,凌烟觉得她很有气质,很喜欢她,节目组要求她扮吉祥物的时候,她没有丝毫考虑就答应了。
可是她没想到都快冬天了,在空气不太流通的摄影棚里,加上各种灯光的照射,公仔装才刚穿没一会儿,她就已经浑身湿透了,刚想把趁节目中间休息的空档,把公仔装脱下来凉快一下,却被安排送咖啡去给主持人以及今天的大来宾——君灿!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今天的受访对象。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磨磨蹭蹭地用毛绒绒的手将咖啡递给美女主持人,然后转向低头玩手机显得有些无聊的君灿,他大概是没看到她正艰难地举着咖啡,老半天也没接手。
她手酸得受不了,顾不得遵守吉祥物不可以擅自开口说话的要求,压低嗓音冲他嚷嚷:“君灿!咖啡……快点接呀!”
他闻声猛地抬起头,盯着双手捧着咖啡的粉红猪,突然扑哧笑出声来。
美女主持人难得见到他的笑容,连忙向他介绍:“这是我们节目的吉祥物——粉红猪,可爱吧!?”
“嗯,猪,确实是挺可爱的。”他上下打量着她。
“咖啡!”
他看她摇摇晃晃的,连忙伸手扶她,顺便把闷热的“猪头”摘下来,抽了一张纸巾替她擦拭额上的汗。
美女主持人见状,啧啧称奇:“没想到君灿也会这般怜香惜玉呢。”
“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猪这种可爱的生物吧。”他望着凌烟笑得很开心,而她正瞪着自己。
“这可真是特大新闻,原来你喜欢猪呀!”
“是啊!”他冲语气不怎么友善的凌烟咧嘴笑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还以为你回家乖乖写作去了,原来是跑来这里打工。”
“写作的人是全世界最穷的人!你没听说过吗?”她老大不高兴地冲咖啡塞进他手上,将“猪头”套回自己的脑袋上,一歪一扭地回到角落,因为导演已经喊了预备,倒数计时,3——2——1。
美女主持人显得十分专业地微笑着问君灿:“网友们特别关心你最近在拍摄的那部《生如夏花》,请你跟大家说说,拍这部戏的感触,以及跟与你频传绯闻的Angel。Lee演对手戏是什么样的感觉。”
君灿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对《生如夏花》的感想分享给电视机前的粉丝朋友,顺便提了一句:“我和李安琪并不是情侣,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随便相信空穴来风的绯闻。”
“啊!你这是第一次公开否认你与Angel。Lee的关系呢!”
“是的,我和安琪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们的感情比一般人要好一些,我不希望因为和我的绯闻而阻碍其他人追求她的脚步,我衷心地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君灿的话不知道有几分出自真心,反正观看网络直播的粉丝们得知偶像跟李安琪一点关系都没有之后欢呼声一片。
“那可不可以请你说一说你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呢?我想不止是我,全世界的粉丝都迫切的从你口中听到呢!”
“嗯,理想的另一半。”他说着瞥了在角落里蹦蹦跳跳的凌烟,扬起魅力十足的笑,说,“我未来的另一半肯定是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孩,比你们的粉红猪更可爱,我们能够在一起说笑玩闹,走进彼此的内心,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喜怒哀乐,总之,肯定不是一个笨蛋!”
凌烟听出来了,他口中的笨蛋指的绝对就是她!
她气得转过身去,蹲在墙角,画着圈圈。
导演将镜头切给她,美女主持人连忙机灵地解说:“听你这么说,我们的粉红猪不开心了,她可是拥有超多粉丝,很可爱的哦!”
君灿憋不住笑意,痛快地说:“当然,猪是很可爱的生物!”
凌烟的哼哼声从公仔里传出来,闷闷地自言自语:“我才不是笨蛋!你才是猪呢!”
君灿干咳两声掩饰笑容。
节目在愉快的氛围中接近尾声,导演示意凌烟可以先去后台换装了,她巴不得离那个说她是笨蛋的恶魔远一点,一反笨拙的形象,一溜烟跑了。
君灿在下了节目之后,去后台找她,然而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却说:“小烟啊,她已经走了哦!”
他略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往停车场走去。
他还想逗逗她呢,没想到她溜得这么快!
3、
君灿从蓝色的玛莎拉蒂——GranCabrio上走下来,早已候在一旁的管家利叔恭敬地弯腰向他致敬,并对他说:“少爷,老太爷已经在客厅恭候您多时了。”
君灿对眼前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和蔼可亲的老人礼貌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远处壮丽的君家主宅,眉宇间浮现一丝烦躁。
他对这幢老宅有太多不愿触碰的回忆,每次回来,他的心情都糟到了极点,可是想到许久不见的小爷爷,他勉强将心头的躁动与厌烦压了下来。
他大步迈进客厅,抬眼就看见了正乐呵呵地喝着产自武夷山的名茶——大红袍的叔公,陪他品茗的女孩侧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卷发披肩,像极了洋娃娃,蕾丝与欧根纱将湖水绿的裙子点缀得如梦似幻,在他的印象里小小的乔安便是这副打扮。
君豪笑着招呼他:“灿,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成天板着脸啊!”
“小爷爷!”他有礼地向他鞠了一躬。
“君灿!好久不见!”
乔安充满喜悦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她站起身,悄悄地将羞涩藏起,主动上前拥抱了他一下,哪怕只是轻轻地碰触也令她心跳加速,她小脸微微泛红,笑容如春风般醉人,几乎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
相较于她显而易见的开心,君灿的反应则显得太过冷淡。
他轻轻将她推开,保持心理上的“安全距离”,然后淡淡地应了一句:“好久不见。”
乔安虽然早已习惯了他的淡漠,但心头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君豪见状,连忙出声化解尴尬:“来来,你们俩坐下来,陪我喝茶聊天。”
两人应声坐下,乔安依然坐在君豪左手边的长沙发上,而君灿则选择坐在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
他这种明显的划清界线的行为,君豪看在眼里,愁上眉梢,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极力让气氛更热闹融洽。
他状似随意地问君灿:“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演艺事业还在继续吗?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回到集团里给我帮帮忙!我年纪也大了,你们兄弟俩各忙各的,就没一个想来帮我的!”
“我不适合。”君灿早料到小爷爷又会提这事,十分干脆地一口回绝。
“你啊!回答得也太直白了,就不能假装考虑考虑,让老头子我开开心吗?”他假装生气地哼道。
“谎言能够令您开心吗?”
“唉!你跟以凡还真是完全相反的个性,他至少还能说几句中听的话来哄哄我,你呢……”君豪说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君灿的肩,豪迈地说道,“你这小子身上有我羡慕不来的骨气与脾气啊!如果我当初能像你一样坚持自我,这辈子就不会活成这样子了!”
“您有什么遗憾的事吗?”君灿随口问。
“遗憾的事……太多了,随着年纪渐长,每天都会有各种令人遗憾的事在心头浮现。”他说着顿了顿,端起七彩斑斓的孔雀建盏,浅啜一小口,随后又假装“哀怨”的口吻说,“如果你不想增添一件令我遗憾的事,就听我一句话,尽快和乔安订婚。”
“要是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着你们步进教堂,结婚生子,幸福生活,这就足以弥补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了……”他说完瞥了君灿一眼,等着他回答。
乔安一脸娇羞,低下头,不敢说话。
君灿冷睨着他俩,尽量用不伤人的语气,说道:“我暂时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
“那也可以先订婚,结婚的事,等以后你俩感情更稳定了再提也不迟。”君豪在商场摸爬滚打一辈子,他当然看得出来君灿并不愿意娶乔安,但他不忍心见乔安伤心,便找个借口支开她,“乔安,你去替爷爷切点水果,好吗?”
待乔安应声离去之后,他才板起脸来,语重心长地对君灿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或许有些反感跟乔安结婚这件事,但是,希望你能给你们的未来一点机会,先相处看看……”
君豪的话尚未说完,君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说了一声抱歉,随即离开座位,走到窗边,接听经纪人杰瑞的“及时”的来电。
“什么事?”
“大事不好啦!”杰瑞激动地嚷嚷声传进君灿的耳中。
他不由得蹙起眉头,对于杰瑞有事没事总爱渲染、夸大的行为有点无奈,他沉声问:“到底什么事?!给你一分钟时间说明,否则我就挂电话了!”
“千万别介,真的是出大事了!”
“挂了!”他作势要结束通话。
杰瑞连忙用最快的语速说明:“我在杂志社工作的朋友打电话来说,有人给他们发了一张照片,拍的是你和凌作家在船上……行为很亲密的照片,我已经先把它给压下了,但这种火爆的新闻,你知道,是压不了多久的,何况,也许不止是他们家收到了这种秘密报料。”
亲密照片……
君灿嘴角扬起一抹笑,不以为意地说:“你别管了,随它去吧。”
“什么!?这可是会出大事的呢!”
“不就绯闻,能有多大的事,刚好为《生如夏花》的上映预热……”
“你!你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啊!这可不是寻常的小绯闻,你们俩的亲密照片都出现了,难保不会有更火爆的报料,你说!你跟凌作家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居然连我这个经纪人都隐瞒!”杰瑞连珠炮似地说着,最后演变为好奇地探问。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们是两位一体的啊!我怎么能看着你沦陷……”
“好了,我现在在老宅,这边有点棘手的事要处理,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了。”他转身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地品茗的叔公,在挂线之前顺便说了一句,“对了,你顺便把那张照片发给我。”
“什么?你说什么?!”杰瑞掏了掏耳朵,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你肯定收到那张照片了,转发给我,就这样。”
说完,他不容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当他回到座位上时,刚好也收到了杰瑞转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红蛋红扑扑、醉眼迷蒙的凌烟被他拥在怀里,他用连自己都有些看傻眼的温柔包容的眼神凝望着她,当时,Seven就在一旁,但照片像是故意要给他制造混乱,只拍了他和凌烟两个人。
“灿,有什么事吗?”
“哦,经纪人发来的照片,你想看看吗?”他的眼中流转过一抹狡猾,故意将照片中的主角放大,递给叔公,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那天,我的女朋友有些喝醉了,不知道谁恶作剧地拍下这种照片。”
君豪闻言,震惊地差点拿不稳手上的建盏,他连忙放下茶杯,接过手机仔细地看了起来。
照片中的君灿有着他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的笑容,眼神中的无可奈何以及隐约可见的宠溺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相拥的两个人显得那么自然、和谐,这不像是为了迷惑他这个老头子而故意制造出来的照片。
“你什么时候偷偷交了女朋友,竟然瞒着我。”他的神情显得格外落寞,眼中浮起了一丝忧愁,他并不是非要君灿娶乔安不可,也想祝福他的恋情,只是一想到乔安……那个孩子已经失去了亲人,如今却要让她连向往多年的爱情也失去吗?那样,真的太残酷了!
他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君灿很自然地回答:“前不久,这个家伙撞了我的车,刚巧她又是我现在拍的那部电影的编剧,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当时小爷爷您还在温哥华疗养,我并没有特意隐瞒这件事。”
“好吧,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他只能接受君灿已有恋人的事实。
“她叫凌烟。”
“凌……烟……”小爷爷念着凌烟的名字,似乎在琢磨些什么。许久,他才又说:“带她来见见我吧,在我认同她成为你的妻子之前,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乔安,万一你们的恋情没能持续多久,她就还是有机会的,你如果知道她对你的思念有多深,就不会这般轻易推开她对你的爱了。”
“单方面的爱,不管有多深,对另一方来说都不是甜蜜,而是负担,您说呢?”
“你这小子总有一大堆道理说服我。”君豪笑着摇摇头,对这个聪明的侄孙又爱又恨,心中的期盼眼看就要落空了,他再三叹息,只希望那个女孩子是个能够让他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的人,否则,他又怎么能拿自己与乔安的私心横加阻拦在他们的爱情中间呢!?
对于经历过爱情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亲近的人在爱海里受苦,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君豪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4、
一道黑影闪进了君豪的书房。
他如一阵风般出现在书桌前,此刻,君豪正端坐在真皮办公桌上忙碌地批阅着公司的文件。
他向君豪行了一个礼,简洁地发问:“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我要你去查查君灿的女朋友,她叫凌烟,身份、背景、性格、交友情况全部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好的。”
黑影在接收到指令之后,如来时那般,快速消失在君家老宅。
君豪站起身,踱到窗边,透过打开的窗子,望向天边那一轮略显残缺的月,心中百感交集,他多么想完成老乔的嘱托,看着乔安得到幸福,然而他也不能强迫备受自己重视的侄孙抛弃心中所爱,选择乔安。
谁能了解此刻他心中的无奈!?也许只有天上的那轮残月了吧。
5、
今天的拍摄工作在朝阳影视城一幢近代建筑风格的宅子里进行。
上午的戏份顺利结束之后,剧组按时放饭,凌烟则抱着《电影剧本写作基础》以及自带的鸡排藜麦沙拉和金枪鱼三明治躲到道具组临时小仓库里,享受片刻的清静。
这个时间,道具组的人全都吃饭去了,她在狭小的黑色布沙发上坐下,刚打开食盒,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抬头望向门口,赫然看见戴着墨镜的君灿正朝她走来。
显然,他已经不记得昨天当着她的面,说她像猪一样笨的事了!
光是想到那件事她就觉得好生气,她故意别开脸,装作看不到他,打开三明治的包装油纸,泄愤似的重重咬了一口,差点没咬到舌头,她一边使劲地嚼着,一边翻看起工具书来。
君灿不以为意地展露“友好”的笑容,也不嫌沙发脏乱,硬是挤坐在她的身边,将左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肩上,看着她的食盒,问:“这些就是你的午餐吗?”
凌烟不理会他,在心里暗道:“关你什么事!?”
“你自己做的吗?”他边说边挑起食盒上的筷子,夹了一块炸得金黄的猪排丢进嘴里,边吃边评论,“手艺普普通通嘛!”
“我的手艺这么普通,你干吗还吃我的!?”凌烟气闷地想抢回筷子。
他眼疾手快地躲开,接着又夹了一块用模具切成心形的奇异果丢进嘴里,没话找话地问:“女生都喜欢把水果切成心,然后恶狠狠地把心给吞吃了吗?”
“关你什么事!”
他说得好像她是中古世纪的女巫一样,他难道看不出来,把水果切成那样显得很可爱吗?真是一点浪漫的细胞都没有!
她不满地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
他长臂一伸,将越坐越远,几乎脱离他的掌控的凌烟一把又勾了回来,用像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的闲逸的语气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上回在船上……非礼我的事?”
“我、我哪有非礼你!你别乱说!”她闻言猛地跳起来,激动地差点把嘴里的三明治给喷了出来。
“没有吗?那我怎么记得有个笨笨的女孩死命抱着我,说喜欢我什么的……”
“我才不……喜欢你。”
她、她被亲了!!
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她感觉自己浑身发麻,像是丧失了行为能力,任由他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唇覆在她略有些干涩的嘴唇上,竟有着令人意料之外的温暖,专属于他的清爽气息瞬间袭入她的鼻间,仿佛有一种催眠人心的力量……
她双腿无力,双手紧紧地攀着他的胸膛,好像只要一放开,自己就会堕入深渊似的。
君灿的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没想到只是一个轻柔的吻就已经令眼前的人儿几乎要昏厥、窒息了。
他见好就收,温柔地松开捧着她脸蛋的手,让她重获自由。
她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呆呆地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开始怀疑刚才君灿吻她的那一幕完全是自己脑洞大开,想象出来的!
不然的话,他、他怎么可能会……吻她!?
君灿将眼神放空的她轻揽入怀,语气霸道,喃喃声有如恶魔的诱惑:“不准说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的人是Se……唔唔……”
她被他推倒,他轻轻咬了下她的唇,板起脸来,命令她:“不准说!”
她的心怦怦怦地跳着,声音大得如擂鼓般,不知道是不是连他也听到了?!
他离她那么近!她大气也不敢喘,呼吸越发紊乱,她几乎被他的气息包围住了,在这种极度不利的情势之下,她仍试图抗议:“我又没说不喜欢你,我只是说……”
“不准说!”他又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她不敢再抗议,只是心里头忍不住犯嘀咕:“他到底为什么要吻我?难道就为了堵住我的嘴?!”
君灿心情十分愉悦,放开她,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地说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谈。”
“哦。”她轻轻应了声。
脸蛋仍有些泛红,此刻的她显得比平时更加可爱。
君灿拼命忍住心中不断攀升的欲望,面不改色地说:“我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
“耶?”她瞪大杏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今天怎么总是出现幻视幻听的。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听到他说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这绝对不可能!如果不是她出现了幻听,就肯定是他想要整蛊她!
“摄像机藏在哪里?你们是不是在录什么整人节目,想看我出糗,对不对?”
“你想太多了!”他看着她到处翻找自己幻想中的“摄像机”,不禁哑然失笑,将她拉回自己身边,找了个能令她放松下来的借口:“我只是让你假冒我的女朋友,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说假冒?”
果然,她慌乱的心因“假冒”两个字而安定下来,偏着头望着他,一脸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假冒你的女朋友?还有,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好欺负啊!”
“……”
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她忍不住嘟起嘴,不悦地哼道:“你以为在你既说我笨还说我好欺负之后,我还会帮你吗?”
“你一定会帮我的,不然怎么说你好欺负呢?”
他自信地笑了起来,抛出手中的王牌:“你是《生如夏花》冒牌作者的事,应该所有媒体都很想知道吧,我好像没什么理由要帮你保密……”
她闻言脸色变了变,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坏蛋竟然抓着她的把柄,威胁她!
她果真是太好欺负了,呜……
君灿轻而易举地拨开她的手,笑问:“怎么样?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
“是假冒的!”她补充道。
“成交!”
他向她伸出“友谊”的手,在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与之相握的瞬间,他的心微微悸动,像有一道电流通过指尖,直达他的心底……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拉进怀里,俯身亲吻她颤抖的唇。
对于亲吻她这件事,他真是越来越上瘾了!
然而每次他想单独与凌烟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个不速之客——李安琪凭空冒出来,今天也不例外!她愤怒的娇喝声破空而来:“君灿!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可能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
君灿意犹未尽地抬起头,看向沐浴在愤怒中的李安琪,略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峰,问:“你没看我正忙着吗?今天又有什么事找我?”
“你……你太过分了!”李安琪气得浑身直颤抖,她既然不能打骂君灿,只能将气出在凌烟身上,大步上前,泼妇骂街似地,指着她的鼻尖骂起来:“你这个贱人!我警告过你不准碰我的男人!你竟然还是趁我不注意勾搭君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看到时候君灿还喜不喜欢你!”
没等君灿和凌烟开口,自称“救火大队长”杰瑞及时赶到,他使出浑身解数,好说歹说外加生拉硬拽才总算是把李安琪给弄走了。
凌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噘起红唇,向君灿“秋后算账”:“你刚才干吗吻我!?”
“练习。”
“练习?”
“是啊,你身为我的女朋友,总不能看起来跟我很生疏的样子,那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俩是假冒情侣,既然做了,就要做得逼真,对吧?”他随口胡诌,说得一套一套的。
“可是,那也不用练习接吻啊!我们可以练习牵手什么的!”她不自觉地捂着自己的唇,内心泛起一片片涟漪,小脸红彤彤的,以蚊鸣般的音量喃喃自语,“人家的初吻……就这样没了!坏蛋!”
初吻……
君灿耳尖地听到了,从她生涩的反应不难看出来她缺乏经验,但他还是忽略了!
他略有些懊恼,早知道刚刚被他掠夺走的是她的初吻,就应该对她更加温柔一些,万一她以后回忆起来尽是不好的感觉……
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得纠正历史……重新来过!
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望着红苹果般的娇俏小脸蛋,用无比认真地语气问:“我可以吻你吗?”
她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她摇摇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声音迷糊不清地传出来:“当然不行!”
“果然不应该问你!”他轻叹一声。
“问我才是正确的吧!怎么可以不经允许就随便吻人家!就算是假冒女朋友,也不可以随便接吻,只可以牵手……”
“其实……”
她有些迷惑地等着他的下文。
他卖足了关子,顿了顿才接着说:“我吻你是为了你好,你之所以写不好剧本,就是因为你缺乏恋爱经验,我吻你是帮助你寻找写作的灵感,你应该感谢我的,不是吗?”
“这是什么谬论!”她简直是败给他的无厘头言论了。
“这是有理论依据的,你不是看了那本书吗?”他指了指沙发角落里的那本《电影剧本写作基础》,接着用无比正经的语气说道,“电影写作虽然与小说写作有所不同,它严格按照三幕格式——建构、展开以及结局来写,用严谨合理的结构推进故事,制造矛盾的转折点,但我要说的核心是,写作者既要懂得运用这种理性的制式,也要拥有丰富的感性经验,试问,一个连接吻经验都没有的人怎么去描写感人肺腑的爱情呢?这一点就算是在写作小说方面也是一样的。”
他说得头头是道,凌烟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词来反驳他。
她的的确确缺乏恋爱经验,写小说时遇到恋爱场景总是像记流水账一样,尽快地一笔带过,大概也因为这样,才有那么多人对她的小说嗤之以鼻吧,这个毛病确实带进了剧本里,马上就要拍摄男女主角第一次亲吻的画面了,她却连怎么着手去写都不知道。
“我说得没错吧?”君灿看着陷入深思的她,得意地说道。
“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是那仍然不能成为你未经允许就亲吻我的理由!”
“好吧,下次我会尽量征求你的同意的。”
“还有下次?!”她瞪大眼睛,对眼前这个言行霸道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实在是想不通,刚才她明明还在独自用餐,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但初吻被他夺走了,甚至还成了他的女朋友,虽然是冒牌的,但在外人的眼里……天啊!她一定会被君灿的亿万粉丝攻击的!还有还有,她以后要怎么面对她亲爱的Seven啊!
“凌烟,你在发什么呆?”君灿无法容忍他就在她面前,她居然还敢放空!
她被他的话拉回注意力,露出一抹哀凄,语气里尽是愁苦:“你说,我会不会被你的粉丝们吐口水,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我就觉得死期不远了!”
“哈哈哈,我会好好向他们说明的,你不用担心。”
他还以为她胆敢当着他的面想Seven,原来她害怕的是他的粉丝。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他也想拥她入怀。他不禁有些后悔瞎编冒牌女友的事了,但如果不那么做的话,要瞬间拉近他们的距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光是想到她现在属于他,他的心就愉快地像要飞起来一般。
拍完当天的戏份,在回家途中。
杰瑞盯着罕见的、一路保持着笑容的君灿,狐疑地盘问:“说说吧!你跟凌作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但被人拍了那种照片,你还跟她……”
“怎么?”
“接吻啦!我都看到了!别想瞒着我!”他就非要他把话挑明了吗?
“哦,原来你有偷窥癖,既然你看到了,怎么不一早拉着安琪,非要让她出来搅局?!而且,我吻凌烟,有什么问题吗?”他想起凌烟羞涩的表情,轻快地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你真的喜欢凌作家吗?一点也不在乎跟她传绯闻吗?”
“喜欢。”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坦白!”杰瑞一副受不了的扶额状,大喘气之后,又问,“你真的要跟她在一起吗?虽然我也觉得凌作家比起那个傲骄的李安琪来说,显得纯真自然又不做作,但是,这件事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如同骤风暴雨凌虐了我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了,又是亲密照片又是接吻的,哎呀,我得吸吸氧缓解一下单身狗的焦虑才行!”他将手捂着心脏,一副快昏厥的样。
“你这么爱演,怎么不去当演员!”君灿懒得理会他,径自拿起手机刷朋友圈。
凌烟自从上次发了那一条“感冒好难受”之后,完全没有更新动态。
他打开聊天窗口看着她的头像发呆,想到她大概还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为了让她能够专心开车,他决定还是晚一点再联系她吧!
“君灿,照我看来,你真的是陷进去了。”杰瑞突然正经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吗?!”
他不想否认自己对凌烟那种特别的感觉,如果那不是喜欢,又会是什么呢!?
当他越陷越深,直到不可自拔,便是遭遇了爱情了吧!
君灿在经历了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之后,已经对自己的感情有所觉悟。
只是,他也说不上来现阶段对凌烟是喜欢呢?还是深深地喜欢。
杰瑞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万能经纪人很快就会因君灿的绯闻而忙得不可开交了,什么时候他也能享受爱情的滋润啊!他不禁打从心底发出一声悲鸣。
6、
昏暗的灯光配合着慢摇的爵士乐,夜爵酒吧里的买醉的客人心中也各自有着不同的烦恼。
杜以凡在接到安琪给他打来的电话之后,立刻放弃加班,飞奔来到酒吧见她。
她抬眸看他,眼中已有几分醉意,显得妩媚而又迷离,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显然在他来之前,她独自一个人黯然神伤,落寞垂泪。能令她如此狼狈的除了他那个我行我素的弟弟,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自动在她身旁的吧椅上落座。
她一把揪住他的上衣,一股脑地将委屈往外倾倒:“以凡,你说,君灿他……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耐着性子问。
“他什么也不肯对我做!”她的内心好苦闷,多年的爱恋竟比不上一个不入流的小作家。她不想将君灿拱手相让,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别人的男人!
她忿忿不平地怨道:“他宁愿吻那个女人,也不肯碰我一下,她哪点比得上我?你说!”
“你指的是……凌烟?”他心里已然有数。
“连你都知道!他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他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去心智了!”
“安琪,注意你的修养,别用这种难堪的词形容她。”
“连你都帮她!”她瞪着他,用女王般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你别忘了,你喜欢的人是我!你应该无条件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鄙视她,踩扁她!”
“我只站在道理的一边,安琪,放手吧。”
她脸色骤变,气愤不已,想也不想就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她李安琪被喜欢的男人无视也就算了,现在连喜欢她的男人也要为了那个女人而数落她,她真得好生气!她无法自已,愤怒地扑在吧台上,将瓶瓶罐罐以及水晶杯全数扫落在地,顿时,清脆的碎裂声吸引了整个酒吧大堂里来客的注意。
杜以凡冷着脸,默默地向其他客人致歉,眼角余光瞥见右手边的包厢里不堪的一幕。
一个脑袋上头发稀疏的老头子强行搂着身穿红色包臀小短裙的长发女孩,他抓着威士忌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杜以凡蹙眉,看了一眼像个讨要不到糖果而耍脾气的安琪,抛下她,转身大步朝包厢走去。
这时女孩终于挣脱了老头子的魔爪,修长的腿一曲,用力向对方一顶,凄厉的惨叫声顿时传遍了整个酒吧。
杜以凡站在她的身后,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出手相助,她就凭借自己的力量摆脱了困境。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默默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女孩的身上,女孩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楚他之后,不悦地质问:“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跟你说了,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夏薇,你穿得太少了。”
他揽着她的肩,不顾她的反对与挣扎,强行将她带离夜爵酒吧,至于安琪,酒保自然会通知她的家人来接她的,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着长大……他不想再惯着她的性子,一味地充当她的保护者。
“要你多管闲事!”夏薇怒火难歇,本来以为只是见个普通的客户,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个咸湿老头!差一点她就要被那种人给吻了,光是想想就觉得懊恼与恶心,她不忘对杜以凡交待:“今天晚上的事,不准告诉小烟,我不想让她担心我。”
杜以凡轻轻点了点头,护送她到停车场,在确认她驾车安全离开之后,也驱动自己的车子回公司加班去了,《生如夏花》的拍摄任务很紧张,他得督促下属认真做好后期处理,还有几个董事会要开,他早已忙得焦头烂额,却还要抛下工作倾听安琪的牢骚……
想到安琪,他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错了,错在不该让她觉得他会永远陪伴守候在她身边,由着她任性妄为。他心目中那个曾经纯洁可爱的安琪,已经越来越扭曲,早已没有了当初令他心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