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看着小舞姬,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她虽然温声细语,但是那声音不同以往,就像砸在石头上的水花,水虽然散了,但却溅出更多水花。
他半天不语,夜初瑶继续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夜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造反,夜笙为人正直,从不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抓起来问罪,想必白大人心知肚明吧。”
白庭不想反驳,朝堂的事,一个小姑娘懂得多少,人心是多么的复杂,看到东西才是最实在的东西,他只相信他眼睛看到的东西,夜笙弑君那是证据确凿的事情。
但他没必要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说这些,他只能说出心中的猜测。
“小姑娘,你是谁?能问问你和夜家有什么关系?你找我,就是为了夜家的事吗?”
如果没有关系,谁会冒着杀头的风险来讨论夜家的事,谁不知道,如今的天清城,只要讨论夜家,就是会被看成是谋反的同党一起抓起来。
有谁会疯了,在这个节骨眼讨论这个。
我是谁?
夜初瑶冷笑,“一个为夜家打抱不平的人。”
“那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夜家弑君谋反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不可能挽回。姑娘,今日我就当没见过你,也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你走吧。”
对于夜家的事情多说无益,也只能言尽于此,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可是对方却一再坚持,白庭只能赶人。
可是夜初瑶却不甘心,她上前,扯住白庭的衣袖,一双如星星的眼睛对上白庭的眼睛,认真无比,“你怎么能如此草率就这样定罪,你可有证据,如果没有就是栽赃嫁祸。”
白庭不知道这个小舞姬是怎么扯住他的衣袖,平日里没有人能这么快的近身,而且就算近身,他也会发现,但是他真的没看到她是怎样近身的,他被她认真的眼神晃的有些头晕。
他扶额,沉静一下慌乱的心,艰涩的开口:“还需要什么证据,他和麒麟凶兽一起弑君,我亲眼所见,这个证据还不够吗?”
他的话给了夜初瑶沉重的一击,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上一世她只知道有人陷害父亲,导致灭族,但是却不曾想到,父亲弑君是被人亲眼所见。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她知道这一定是阴谋,可是真像白庭说的那样,她还怎么让别人相信他们心中板上钉钉的事其实是假的。
她有些丧气,但是仍不甘心倔强的问:“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她这话听在白庭的耳朵里是那么可笑,亲眼看到还不是真的吗?但是看到她那么认真的眼神,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还觉得有那么一丝沉重。
“如果眼见都不为实,那么什么才是真的呢?”
真相就是那是独孤祺然和姬饮月自导自演的好戏,可是话到嘴边,却卡到喉咙里,她就算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呢,人们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那么,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眼见不一定为实吧。
下一秒,白庭被小舞姬的举动吓的愣在那里。
冷冷的冬天里,天空白茫茫一片,眼看着就要飘雪,夜初瑶解下大氅,拉下自己的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