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江川还是没有留下来和郭京他们一起喝酒。
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你们自己玩吧，玩得开心点，记得找个代驾吧。”
听到江川的话里提到了代驾，夏石不禁问道：“那这么说，你也应该找个代驾喽。”
此时正在一旁调酒的调酒师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连忙微笑道：“本店提供代驾服务的，先生有VIP卡嘛。”
江川记起了唐璜给他那张VIP卡，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来。
“你去前台和他们说一下你的要求就好了。”调酒师礼貌地指了指前台所在的位置。
“谢谢。”江川向调酒师道谢后，拍了拍夏石和郭京的肩膀，关切地说道，“那就这样吧，早点回去吧，喝太多容易头痛的。”
“那你路上小心。”夏石和郭京朝着江川点了点头。
于是江川来到前台，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听到服务人员微笑地告诉他稍等的时候，唐璜突然从服务人员身后的门里走了出来。
看到突然出现的唐璜，江川不由得一愣。
“诶，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楼上嘛。”江川问道。
“这里的工作间有通向二楼的楼梯。”唐璜言简意赅，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川觉得他笑得一脸得意。
这时候服务人员甜甜的嗓音响了起来，“江先生，您好，这位就是您的代驾唐璜先生。”
江川更震惊了。
看着江川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唐璜有些好笑，但又假装严肃道：“有什么好吃惊的呢，Eddy's的工作一向很多，我又是个闲人，所以除了老板之一的身份外，我还同时兼职代驾，服务生和调酒师。”
而一旁的服务人员也微笑地点了点头，仿佛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但是江川突然回想了起来，“我印象中，其实我没有喝酒，只喝了杯气泡水，所以我想我是并不需要代驾的。”
果然这里的音乐太吵了，再加上和封尘的相处，江川又渴望睡眠的原因，因此有些头痛，连带着记忆也变差了。
唐璜眨巴着眼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最终，江川还是扫了一眼唐璜，开口说道：“算了，我也累了，不想再开车回去了，那就麻烦唐璜先生送我一程咯。”
“应该的应该的。”唐璜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点头答应道，紧接着就跟着江川背后走了。
来到室外停车场，只感觉凉凉的海风吹来，没有了高分贝的音乐声，不由得整个人都舒爽了起来，江川感受着有些寒冷的海风，呼出了一口气。
而唐璜则穿上随身携带的长风衣，看向江川，“看来你不常来酒吧。”
江川感受着凉意从裸露的皮肤里慢慢渗入，紧了紧身体，感觉到有些小小的战栗，“是不经常来，主要也没有什么朋友。”
听到江川话里的落寞，唐璜有些愣住，毕竟他从来都是不缺朋友的人，去酒吧的，约健身的，各式各样，无所不包。饶是封尘，也不得不感慨在美国读书期间的唐璜是个玩咖，甚至还有滥交的嫌疑。
但他并非完全不懂江川的孤独。
“那两个人呢。”唐璜指的是郭京和夏石。
“所以是以前，我大学的时候。”江川简单地说道，“当然当时没什么朋友也是我自己的原因，不知为何，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江川的后半段的话比较轻，但唐璜听到了。
“再怎么样，也应该没有我格格不入吧。”唐璜开口安慰道，“我初到中国的时候，中国话也讲得并不好，无论是饮食，还是文化，全都不一样，不过幸亏有Chen，我的生活也并不赖。”
唐璜嘴里的Chen指的是封尘。一个其实很烂大街的名字。
江川没有接话，只是把车钥匙抛给他，唐璜稳稳接住，然后开锁上车。
“其实这辆保时捷性能不错，但耗油确实相比较厉害。”唐璜发动车后如此说道。
坐在副驾驶的江川点头，“确实，不过这是我女朋友的车。”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唐璜心里一跳，车子差点熄火。
“原来你还有女朋友啊。”唐璜有些酸涩地说道。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江川并不是GAY的事实，既然对方和他不是一类人，他也不想勉强他。唐璜觉得江川长得不错，符合他的喜好，但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他还是懂的。
不过话虽如此，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嗯。”江川点头，头靠在玻璃上，像在发呆。
“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唐璜不知为何这样问道，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了口，不由得有些懊恼，“抱歉，鲁莽了。”
江川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像都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唐璜听到江川这样说，也笑了，“你这样子的回答被女朋友听见了小心她不开心。”
“不开心嘛，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感到不开心。”江川的脑海中浮现出白衿微笑的样子，“她是一个外刚内柔的人，虽然从表面上看她很高冷，但其实她的内心很温柔，很体贴别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很舒服。”
总之，很开心。
看着露出幸福表情的江川，唐璜此刻则想起了在灯光下对着江川裸露的身体作画的封尘，想起他的表情，想起他的眼神。
似乎Chen对着江川，有着并不一样的情愫呢。
“那她应该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人呢。”唐璜想了想，“每个国家的女性都有着不一样的气质，我想中国人就有一种温婉的感觉。”
温婉这个形容词更适合用来形容苏绾。江川这样想道。
“我更喜欢用坚强来形容她。”江川笑道。
而唐璜看着江川微笑的表情，则想起了画室里的那一副女子的油画，她穿着白衣，看不清楚脸，背景是图书馆的大片藏书。整幅画有着独特的生命力。
他想她知道画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