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衿也轻声地附和道，她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放在办公桌上面的她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震动。
白衿微微一愣，拿起手机，就看到了上面名为“江川” 的来电显示，就冲着对面正坐着的周楠做了一个“抱歉，有个重要”电话的手势。
周楠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不用管我，你接吧。”
周楠正这样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说道：“我觉得你的秘书泡的咖啡确实不错，我想我还是去茶水间看看吧。”
白衿知道这是周楠想要给她单独的空间，随之感激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于是周楠拿着咖啡杯离开了白衿的办公室，眼下办公室里就只有白衿一个人了。
见周楠里开出，白衿就接起了电话，“喂，有什么事情嘛。”
下一秒，江川熟悉的嗓音就出现在了白衿的耳边，带了些焦急的意味，“白，总监，我想请个假，可以的话我想请个一周的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请假才可以。”
江川似乎说起话来都有些结结巴巴的，语序混乱。
听出了江川话里面的焦急，白衿连忙问道：“是怎么了嘛，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白衿就听见电话那头的江川轻声说道：“……我母亲自杀了。”
那是一种轻声的呢喃，却像是刀割一般划开了白衿的心脏，钝痛感从白衿的心脏处传来，很快就像血液一般流入了四肢百骸之中。
白衿觉得喉咙的地方像是哽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随之就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了面颊，在地板上碎裂开来，像是一朵被碾碎的，无名的花朵。
半晌，白衿只觉得声音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口中。
白衿努力张了张嘴，这才勉强说出了一个字，“好。”
“谢谢。”江川轻声说道，只是话语里仿佛有千斤重一般，让人难以忽视这一点。
白衿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意识到电话被挂断了。
她呆呆地看着这个电话，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可无论怎么样去回忆，去思索，始终想不起自己母亲的样子，想不起她的音容笑貌。
而那些和自己母亲相处的记忆则似乎消失了一般，好像，好像自己就从来没有母亲一样。
这种可怕的感觉几乎就让白衿想要痛哭流涕了起来。
而江川呢，他又应该怎么办才好，他能否经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呢。
白衿这样想着，连忙把电话回拨了过去，可那一头就只传来了残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白衿只好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有些颓废。
不知过了多久，白衿就感到门被打开，有咖啡的香气飘了进来，白衿知道是周楠走了进来。
熟悉的嗓音很快就响起来了，“白衿，怎么接个电话后人就变得这么颓丧了呢，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嘛。”
白衿连忙直起身子，摇了摇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大概是晚上有些晚睡的问题吧。”
“所以啊，就算是年轻人有底气熬夜，可是长久以往对身体来说都算不上太好的结果，还是应该早点休息吧。”周楠关切地说道。
“嗯，谢谢周总经理的关心。”白衿轻声说道，“我会注意的。”
白衿不想让周楠看见此时此刻自己的样子，因为现在的她太过柔弱，没有往日的坚强与坚韧，这样的她，不是众人眼中的她。
看见白衿有些疲惫的样子，周楠便也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先出去了，你先休息一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白衿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抱歉了，总经理，就让我们下次再一起商谈吧，改日请您吃饭吧。”
周楠笑着说道：“好，那我就等着你的邀请吧。”
说完这句话后，周楠就离开了白衿的办公室。
白衿这才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失声痛哭了起来。
而至于哭泣的原因，连她自己也并不确定。
另一头，距离融天有一定距离的高铁站，甜美而又官方的女声正在播报站点信息。
江川两手空空，只带着一个小包——里面装了一些零碎的东西，这包还是他去浦西写字楼常带在身边的，去白衿那里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个包。
把时间倒退到十几分钟在电梯上的时候，江川在接到了邻居大婶打过来的电话之后大脑瞬间就一片空白了。
他的手一抖，手机也差点就掉落在地上，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断变小，而随着电梯不断地向下，他感觉自己的心也正是如此。
而在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他也连忙高声喊道：“抱歉，借过，让一让。”
于是江川就在人群之中飞快地朝着大门冲了过去，打车什么的一气呵成，只留下等待着电梯的人颇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开融天，从视线中迅速消失不见。
因此只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高铁站。
江川看向不远处的天空，眼下已经看不见融天的这座大厦了，江川只觉得有些眼睛发酸，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这个小帅哥看起来好像有些落魄啊。”在江川拿着票在等候高铁的时候，有几个三五成群的女生走道里他的身边，其中的有一个指了指江川后如此小声说道。
“好像还真有点啊。”另一个同行的女生也笑嘻嘻地说道，“不过，还真的挺帅的呢，比我男朋友要帅多了。”
其实这几个女生说话的声音也并不是很小，因此站在他们旁边的江川早就把他们的话都收进了耳朵里。
平常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些小姑娘有些不谙世事，眼下却觉得她们非常之聒噪，令人反感。
紧接着播报的女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乘客，你们乘坐的BC1298号列车从A市到——”
江川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高铁票，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