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
瑶波被匆匆入内的掌旗叫醒。
“怎么了?”一时间,瑶波还未从梦境里走出来,依然保持着自己原有的淳朴语调。
“借钱的那个老头已经抓回来了,奴隶手续也已经办好。接下来怎么处理?”
“绑起来,拉去游街。告诉一下其他欠钱的人,不还钱就是这个下场。”瑶波,还是那个瑶波。
“掌柜,为何要绑个老头啊?”
“我绑了其他人,你还得问我这个问题。但我总得绑个人立威吧!”
“属下不敢,属下就是觉得那人应该能还上钱。我核实过了,现在牛车生意真的可以做。稳赚的。”
“那你去放人呐!”
“属下不敢,属下也是希望聚财钱庄那边能收回钱。”
“我知道你和惊蛰关系不错,希望他能渡过这关当掌柜。我跟枯骨关系也不错,我也不希望钱庄就此关张。但抓人呢,我又不知道借钱的谁是谁,名簿上随便勾的咯。你不会怪我吧?”瑶波语气乖张。
“属下不敢,是属下多言了。”掌旗有预感,瑶波的下一句应该不妙。
“说到枯骨,你们几个对掌柜们的死有没有说什么?”
“不敢!”
“什么就不敢了,不打自招,谈论我了吧。”
“没有!”
“吩咐下去,开会!”
“是!”
看着掌旗离开的背影,瑶波默默给自己打着气。
炼金阁放了她,大掌柜也放了她,性命暂时无虞。给自己安排的助手,黄金梦境也准备就绪。本来要分精力对付炼金阁的探子,也因行三的介入而省掉了大量工作。君策口中的「试一试」已经全部顺利完成了。
作为交易,君策需要支付的筹码已经全部兑现,现在轮到瑶波交货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只能靠自己的算技了。
瑶波深吸一口气,迈向自己的战场。
掌旗们已经在议事厅站好,恭迎掌柜入内。
“听说你们在议论我?”瑶波买入门槛后便丢下一句话。没有看任何人,直直的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
瑶波的语气与动作流露出的是证据确凿般的肯定。心虚的掌旗们偷偷的将目光投向跟在瑶波身后的人,歌姬馆「音醉红楼」掌旗,冬至·出言。即便瑶波已经坐上交椅,掌旗们的目光依然没有从冬至身上移开。
“放肆!”瑶波有些生气。她原本只是想借用这个话题引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但她没想到掌旗们居然真的在背后议论她。
“掌柜息怒!”
“算了。坐下吧!喝茶~”瑶波平复心情,避免自己的情绪打乱自己的计划。
“谢掌柜!”掌旗们端起茶。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也不怪你们会那么想。毕竟只有我一人活下来。”
这个话题太敏感,掌旗们不敢吭声。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但出了这个门,你们谁都不知道!”瑶波继续说道。
“不该我们知道的,我们不敢知道!”有一个掌旗委婉暗示,自己不想听,也不敢听瑶波口里的秘密。他是聪明人,他叫芒种,他从他的掌柜寸果那里学习了不少东西。
“是吗?”瑶波心虚,如果掌旗们真的不听,那自己的计划无法完成。
“对,我们出门就会忘!”惊蛰大声回应。凭借武力恐吓催债的人,头脑要稍微简单些。他只想知道自己的掌柜发生了什么。
瑶波心喜,连忙发话。
“知道为什么城里会传出掌柜们互相残杀吗?知道大掌柜也让你们保持同样的口风吗?”瑶波连问两句,然后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因为这是炼金阁干的!”
“惊动炼金阁了?”芒种虽然没有参与到最后的行动中,但,他是知道大掌柜任务内容的。
“对,所以,他们的死你们能理解了吧。也是炼金阁所为。”
“为何~”
“为何大掌柜要与炼金阁保持同样口风?”瑶波抢先说出惊蛰的疑问,并回答。“还不明白吗?是交易,交易的内容我无从得知,但交易的结果显而易见。”
“结果是我们剩下的人可以活命?”疑问的是另一位掌旗,春分。
“你的命那么金贵吗?”芒种马上泼冷水。
“芒种果然聪明,不愧是寸果的心腹。”瑶波赞赏。“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以为自己运气好,因祸得福当上了负责人。直到昨天,来了一个人到我馆里找差事我才明白。”
“谁?”
“行三!”
“什么?”春分吃惊。
“很明显是炼金阁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瑶波断定。
“但,掌柜你为什么要招人?”芒种提出疑问。
“大掌柜安排的,你现在明白了吗?”瑶波反问。
“原来如此!”
“明白了就讲给大家听听。”瑶波指了指芒种,然后端起茶水。
“是!属下猜测,行三是炼金阁用来试探我们是否还想对他们三兄妹动手的棋子。而我们,则是大掌柜用来试探炼金阁是否会对黄昏暗市态度的棋子。如果协议破裂,我们就是炼金阁首先铲除的对象。我们几个掌旗没有被大掌柜安排差事就是证据。大掌柜放弃我们了,甚至也放弃了掌柜您。”芒种脸色苍白。前一天还想着有机会更进一步,而现在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毫无出路。
“过段时间派遣别的商馆过来也就是这个原因吧。”瑶波假装失落,放下茶碗。
“新人身份隐秘,相比之下我们已经暴露,只能在台面上迷惑炼金阁。新人来接管这片市场之时,也是我们无用之时。到时候大掌柜一定会再次对那三兄妹动手。等待我们的只有灰飞烟灭。”结局已经浅显到连惊蛰都看得明白。
“掌柜今天召集我们过来,难道是还有自保之法?”掌旗之一的霜降渴望听到瑶波肯定的答复。
“对啊,掌柜您一定有办法。”冬至虽然惧怕瑶波,但也实实在在的相信瑶波有手段让大家活命。在这个节骨眼,让他去收债就是证据。钱对现在的他们没用,收债与游街一定是棋盘里的重要一步。
“我有自保的办法啊。但是你们的自保之法呢?”瑶波暗喜,自己的策反计划第一步已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