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可以做一些合理的事。”
她的脑子里有什么轰然炸响,见顾流琛步步逼近只能贴紧玻璃,恨不得穿透这面墙逃跑。
这个男热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充其量也就加上个有钱的标签。
“顾总,咱们很熟吗?”她冷声问,“你如果敢对我做什么,我会报警的!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
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一个笑话,顾流琛抿紧的薄唇忽的裂开了一条缝隙,冷笑声传出。
“咚”的一声,他的双手捶在玻璃上,将她圈在臂弯之间,“你觉得警察会管?”这是叶凝雪身为妻子的责任。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怪,她总感觉玻璃在他的拳头下震荡了一下,吓得叶凝雪赶紧往前面站了站。他的脸在眼中放大,熟悉的气息一瞬间攥住了她的感官。
虽然大脑一片空白,但关于他的记忆被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牢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视线变得模糊,像是隔着毛玻璃看东西。
两个轮廓不清的人影一高一矮并肩而行,叶凝雪知道其中的女人是自己。她将手按在那道看不见的墙上,努力想要看清。影影绰绰之中透露出来的美好让她向往。
可是这样和谐的画面还没维持几秒,那个代表男人的影子身边又多出来另一个娇小的人。明明是三人同行,她却被丢下,无论怎么加快步子也没办法追上。她的虚影跑起来,一路上跌倒站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疲倦的倒下了。
蓄积在眼眶中的泪珠滚落,雾蒙蒙的视线瞬间清晰,被剥夺的五感也回到了她的身体里面。
看不清的也想不透,心中崩裂的一角显露出无根无据的悲伤和痛苦。
她眼中的光颤了颤,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陌生的男人按在桌上。
“对不起,叶凝雪。”呢喃的话语从让人面红耳赤的亲吻声中发出,他的动作十分轻柔,更像是一种克制,“凝雪……”
亲呢的称谓狠狠的击中了她的内心,叶凝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只是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的意识似乎成功的脱离了身体飘到上空与自己对视。内心中悲痛一闪而逝,剩下平静荒芜的旷野。
她看到自己伸手抓住冰桶中的红酒瓶,用力砸在桌边。碎片飞溅,“叮叮当当”的撒在地上。
醇厚的酒香在空气中迅速弥散,她持着带尖锐边缘的半截酒瓶抵在顾流琛的脖子上。
“顾总,看来你是不明白鱼死网破的含义,要我亲自给你解释一下?”她说。
顾流琛双手撑在她的耳边,眼中的落寞惊疑轮番变换,最终纠缠成一汪深不见底的黑,“你真的这么讨厌我?”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叶凝雪却要走了。从来都不是她的错,他又有什么理由挽留……
“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是在爱戴你?”她讽刺到。这个那人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她以前怎么会认识这么恶心的人?“滚开!”
叶凝雪说着将碎瓶子往前送了送,尖角已经将他的皮肤抵出了一个浅浅的凹陷。顾流琛并没有躲,反而斜眼看了看酒瓶。他可以轻松的夺走横在两人之间的利器,可是他却没了这样做的力气。
挡在他和她之间的真的只有这半只酒瓶吗?
“呵。”他垂眸笑出声,笑容苦涩得让人心疼,“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她睁大了眼睛,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个人以为她是来做什么的?现在才想起来要谈谈已经晚了!
“没什么好谈的,现在大家都没干什么好事。”她咬牙说,“如果你不起诉沈风眠,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否则,我倒要看看最后损失比较大的是谁。”虽然她还不清楚他的底细,但一般有钱人都比较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她应该没押错宝。
顾流琛眼中最后一丝光芒暗了下去,就像是黑暗中的最后一只亮着的钨丝灯泡被断了电。
“你就这么在意他?”他问。
“和你有关?”叶凝雪说着眉头一皱,只见他又慢慢俯身靠近。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颈酒瓶,鲜红的血珠从锐角与他皮肤相贴的地方渗出,“你别再靠近了!”
她只想拿着吓唬吓唬他而已,真让她伤害别人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他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话,也不在意脖子上的疼痛。血珠凝聚到一起,顺着酒瓶滑下。叶凝雪开始慌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别,别过来……”
灼热的血滴在她的手臂上,吓得她甩开了瓶子,刚要惊叫时被一把抱住。
顾流琛的脸埋在她的颈窝中,双臂紧紧搂住叶凝雪的腰。太过用力的拥抱大多象征着离别。
“我很嫉妒。”他轻声说。到现在他才肯亲口承认这与他的骄傲相违背的情绪,没有了叶凝雪,他什么也不是。
她冷眼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哗”的一声,冰块连同冰水对准他的脑袋一同浇下。叶凝雪放下椭圆形的木桶,冷声问:“清醒了?”
这人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她眨了眨眼睛,冰水倒下的同时也泼在了她的身上。如果可以她真想打他一顿,一个男人还这么叽叽歪歪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恼火。
“那就这么说好了。”叶凝雪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开,她站起来拿餐巾简单的擦了擦身上的水,“你看我也没落下什么好下场,就当是我拿水泼你的报应。总而言之,咱们之前扯平了。”她将餐巾往桌上一甩,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大步离去。
刚下了楼,她故作淡定的脚步就开始慌乱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在了迎面走来的服务员面前。
“小姐?”服务员弯腰要去扶。
叶凝雪摆摆手稳住了身子,加快速度跑了出去。趁那人脑子还是蒙的赶紧逃,万一他要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很有钱可以为所欲为,还不得想尽办法来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