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雪的一声鬼叫惊破了黑暗的寂静,她猛地推开面前的人,自己也不小心绊了一脚朝右手边的湖里摔去。
巨大的水花溅起,冰冷的水瞬间麻痹了她所有的神经末梢,四肢如同被冻结了一般动弹不得。只剩下意识在挣扎,恨不得脱离这个身体独自逃生。
水里漆黑一片,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看到岸上的情况。
那个自称Lucifer的人正低头注视着她沉入水底,面上无喜无悲,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张开嘴拼命的叫喊求救,却没有声音发出。一串串气泡从她的口中逃逸而出,带走了肺里所剩无几的氧气。
窒息感让她越来越难受,最后猛地咳了一声从床上翻坐起来。
阳光被挡在帘子外,屋内灰蒙蒙一片。
叶凝雪大口呼吸,惊慌不定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原来是在做梦,她还以为真的要死了。
昨晚她确实绊了一跤,就快要跌进湖里时被沈风眠拉住。
没错,就是沈风眠,那个带着温和笑容的人。
她揣着一颗惊惶未定的心与他并肩走了回来,两个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她有很多疑问,却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学长……”叶凝雪走到客厅,发现他已经坐在桌边吃早餐了。
同样的吐司煎蛋也给她准备了一份。
“嗯,工作找到了?”他微微一笑,仿佛昨天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没有,他们太欺负人了。”她坐到他的对面,翻了个白眼,“我就没干了。”
说完偷偷打量起沈风眠,怎么也想不到这张脸上还会出现什么奇怪的表情。
一定是天太黑,她看走眼了,“学长,昨晚……”
“今天医院里有事,我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沈风眠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叶凝雪愣住,这种逃避的痕迹也太明显了,“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今天正好也有个大爷不得不去见见。
他习惯性的抬手隔着桌子伸过去揉她的头发,可是手刚搭上叶凝雪的头顶时,触电般的缩了回来,“我走了。”沈风眠慌忙掩饰住脸上的异样,匆匆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字条上写的是一家餐厅的名字。
她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家餐厅,迟疑的站在原地。总觉得她穿成这样走进去,有种羞辱他们的错觉。非得套上好几十万的衣服,挎着限定款宝宝才能与之匹配。
该不会刚踏进去一只脚就被客气的请出来了吧?叶凝雪一边在心里纠结,一边走近。
“你好,是有一个人让我来这里的。”她对门口的迎宾小姐解释,“他好像叫……”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对方的名字,“好像是姓……”
“顾总已经到了,这边请。”迎宾小姐笑着说。
“对对,是他。”叶凝雪点头,憋在胸口的一股气终于通畅了。
电梯停在二楼,阳光毫无阻拦的通过全玻璃的墙面照射进来。外面明明还是寒冬腊月,里面却比春天还要温暖。
其中沿着玻璃墙设置了一排桌椅,不过现在只有一位客人。
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双臂环抱在胸前,头微微偏向窗外,留给她们一个四分之三侧脸。脸部剪影十分立体,明明是纯正的亚洲人,却拥有深邃的双眼。
迎宾小姐保持标准的笑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便离开了。
叶凝雪故意加重脚步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顾总,你好!”她大步走上去主动握手。
顾流琛缓缓转过头,注意到她伸过来的手,又顺着那条胳膊往上看。
“哈哈哈,顾总百忙之中还抽空跟我见面,受宠若惊。”
停在半空的手半天也没收到回应,叶凝雪只好讪讪的收了回来,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其实,我哥真的是脑子有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冒犯了顾总,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对了,您助理的伤势怎么样了?医药费我们一定会出的,啊,还有精神损失……”
“他是你哥?”顾流琛打断她的话,叶凝雪现在是把他当傻子耍着玩?
“表哥,表哥,远房亲戚。”她慌忙纠正,“顾总你觉得呢?”
“远方是哪一房?”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个姓沈的亲戚?
编理由能不能用点心,好歹让他觉得她是在认真对待他。
这个很重要吗,这人是来要个理由的还是来查户口的?
叶凝雪无语的看向他,“顾总,我知道是他有错在先。我们也无话可说,您说要怎么样才能私了了这件事?”
“怎么样你都能接受?”同样的话用他的语气说出来显得十分怪异,他看着叶凝雪,目光复杂。
她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
“只要是合理的都行。”叶凝雪说。
顾流琛冷不丁的笑了一下,他站起来走到叶凝雪身边。巨大的黑影压了过来,让她有些危机感。
“顾总,有话好好说。”她斜眼飘向另一边的玻璃墙,也不知道牢不牢固。万一他们打了起来撞上玻璃,可就真的玩完了。
“咚”的一声,椅子刚翘起来一角就被他按了下去。顾流琛一手扶住她的椅背,一手撑在桌沿边,将叶凝雪困住。
“合理的?”他沉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沉闷的伪音听起来格外撩人。
而她很不争气的表示一时被美色蛊惑,“咕咚”咽了下口水。叶凝雪看向别处,不敢直视他。
刚歪过头,下巴被用力钳住,一个缠绵的吻落下。
她被吓了一大跳,连呼吸都忘了。知道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才回过神,一脚准确的踩在他的连上。
趁顾流琛吃痛的瞬间,叶凝雪赶忙站起来后退。背部砸在玻璃上发出闷响让她心中一空。
“你干什么?”他舔了舔嘴唇不解的问。
“你干什么!”她大叫,这是她该问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