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点燃了蜡烛,看到了场景之后,淡淡开口:“这个凶手找东西显然是很有章法的,你瞧,这现场虽然混乱,但是仔细一看,好像是凶手故意弄成这么乱来混淆视听的。”
晏舒青也发现了。
要是真的像是无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房间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只有一些散落的衣服铺在了地上。
晏舒青手心紧握,“能对杨芊家里这么熟悉的,一定是很了解她的人。”
“是,而且这个人还是经常来杨芊家里做客的人。”
“我去问问外面的人,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杨芊和村中的谁来往最密切!”
等晏舒青问清楚会来,脸上并没有一丝明朗。
她道:“刚才那些人说了,杨芊因为常年在洛阳城内做生意,和这些人来往都不是很密切,但是她出手大方,和所有人关系都处得还好。她托邻居照顾小猴子,小猴子经常到处窜门,却鲜有人来过杨芊的家。”
易然叹气,“怎么会这样……”
晏舒青眼中聚起了一丝希望,“要是小猴子能找到就好了,说不定小孩子胸无城府,会领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来家中玩。”
易然闻言,像是捕捉到了一丝灵感,温润的眸子中顿时间乍起了一丝光亮。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既然没有线索,还是走吧。”
“这就不找了?”
“凶手对杨芊的家里这么熟悉,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其他东西?走吧。”
月朗星稀。
一路上,易然都没说话。
晏舒青躺在了床上,将被子紧紧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看着天花板,想着之前和李怀瑾在这里房间中发生的一幕幕,忽然心中的某一处像是被击中了一样,泛着微微的疼和酸。
“我可以进来吗?”
里屋和外屋之间并没有们,只有一个帘子遮挡着屋里。
晏舒青坐起来,“嗯。”
易然坐在了窗边的墩子上,“刚才在杨芊屋里里,我想到了一个念头,但是我不确定这大胆的想法……”
晏舒青压低声音:“我也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不过很快就要否决了,你先说。”
易然抬眸,目光中藏着一丝锐利,“凶手,会不会就是小猴子?”
晏舒青并无意外。
因为她刚也如此想了。
可是这说不通,她用现在额证据说服不了自己。
她开口,“可是小猴子就算是在聪明,可是也不能,而且按照小猴子的年纪来算,他并没有经历那场恐怖的屠杀,更不可能有父母在在场屠杀中丧生,所有的时间和小猴子的年龄都对不上。”
易然声音低沉,“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说杨芊曾经告诉你小猴子在来她家额一年半里从来没长高过,对吗?”
“对。”
“你不觉得这个很可疑吗?”
“男孩子都后长个子的,就好像是我哥哥,他说他小时候有三年的时间没有长过个子,他吓得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长高了!”
易然抓住了重点,“你有哥哥?”
晏舒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胡乱编排了一个身份:“我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不过他们都不在洛阳,没有了联系。”
易然没有继续兄弟姐妹这个话题。
他依旧对小猴子有所怀疑。
不过,晏舒青说得对。
无论是时间,还是作案动机,小猴子似乎都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只是,他有一个强烈的直觉,这个事情和小猴子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易然睡不着。
他一遇到棘手的案子,脑子里都会不停地想案情。
他起身,叫醒了水生,让他时时关注里面的动静,别让熟睡的晏舒青遇到危险。
水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公子,你去哪?”
易然:“随便去走走,想想案情。”
水生点点头。
他知道易然这个习惯,于是抱着枕头去屋里守夜。
乡下的夜晚,比起洛阳的繁华和热闹,多了几分宁静和萧瑟。
如今本就是暮秋时节,满树的叶子都变成枯黄,在朗月之下,更显得清冷如霜。
这是,他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那人道:“我听说那个高手的青年是当今的大理寺少卿,要是我们当年的事情败露,只怕躲得过冤魂索命,也逃不脱律例制裁。”
另一个人道:“可是按照他们这么查下去,我们编造的谎很快就被人戳穿。就是那个红衣服的男的,他今天早上还问我水性如何,还说我们之前是走海路的,水性一定极好,就算是没有桥也能游过去。”
那人惊讶:“你是如何回答的?没有露馅吧!”
“害!但是我就说我们这些年安稳惯了,下雨摸个鱼还行,但是横渡两岸是不可能的。”
“如此就好, 那些人不能留了,今早找机会就动手吧。”
两个人刚要找人商量杀人的事情,刚一转身,就被一个冰冷的剑抵在了喉咙上。
易然冷如霜的声音在二人耳边乍起,“你说什么?”
两个人双腿一软,“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易然:“你们将十年前的事情悉数告诉我,不然我就让你们脑袋开花!”
“这……”
两个人支吾半天,相视一眼之后,二人的眼中聚起了一丝危险的光。
只见两个人飞快地站起身,就要合伙攻击易然。
而易然抬手就一挥。
只见,冷光的寒剑在空中如同幻影一般闪过,下一瞬,原本衣裳完好的两个人,此时只剩下了遮羞的大裤衩。
两个人见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小心思。
他冷漠一沉,“还不快说!”
“我我我说……其实原本那些村民是走海运挣钱后安定这村中的,我们原本是山上的土匪,朝廷剿匪我们无处可去,于是就像要一个良民身份……所以我们就乔装扮成商人,想要借宿一晚。当天,我们就杀光了所有人,从此之后,我们就用他们的身份在这里定居下去。”
易然听闻,脚底生出一丝寒气。
原来……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
当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晏舒青之后,她脸上并无意外,而是闪过了一丝复杂。
是啊,晏舒青心中当然复杂。
早在多天之前,李怀瑾就已经做出了猜测,和易然说的真相不差分毫。
她知道李怀瑾聪明,却没想到他竟然聪明到如此地步。
易然见晏舒青脸上充满复杂,而唯独没有的情绪就是惊讶。
他皱眉,“你知道了?”
晏舒青这次没有帮李怀瑾隐瞒,“前几天,李怀瑾猜测过。”
易然眸子一颤,“真的?”
“对,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他是怎么猜到了?”
“他说他在要好些家多年无人居住的房间中,看到了一些海商的生活痕迹,于是做了如此猜测。”
易然眉心一动。
他似乎做错了一件事情,而且这一错,就错了好久。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那个被称作纨绔的洛阳大少,似乎并不是如他所认为的那样。
甚至,要优秀很多。
他挥去了脑中的想法,“还有,今天是就是八月十五了。”
晏舒青沉重地点点头。
原本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此时却变成了一个末日。
晏舒青拍了拍自己的脸,今天一天她都要让自己进入高警备的状态。
虽然这些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但是审判他们的不应该是其他人,而应该是律法。
洗漱之后,他们一走出院子,发现村子里又死人了。
晏舒青眉头一拧,心中无由来地担忧起来。
莫不是昨天晚上帮她的守在院子里的那些人?
一走近,她知道。
死者的确是昨天晚上遇到的人,但并不是那些后搬来村里的人,而是昨夜回去后大门紧闭的人。
晏舒青别过头,不忍看那千奇百怪的死亡姿态。
这个凶手每次杀完人,都会将人扭曲成十分恐怖的造型,看起来诡异而恐怖。
她走向了村子门口,发现村子如今已经不让进出。
晏舒青皱眉,“这是为何?”
守门的人:“这是新村长的意思。”
说曹操,曹操到。
新村长姗姗来迟,他留着一个八字黑胡子,人长得精瘦,看起来十分精明的样子。
此人并没有经过当年的屠戮,但却知晓当年的真相。
新村长解释:“想要抓真凶不难,我们将全村的人聚集到一起,然后一一排查各个地方。我相信,这个凶手一定不会再次行凶!”
易然蹲在了狗洞的边上,看着上边的东西。
只见有一个类似人一样的头发,黏在了洞口。
易然拿起了那个头发,仔细地看了看。
晏舒青:“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易然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你看这个头发丝,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晏舒青眉毛拧在了一起,这都是头发,有什么不一样的?
易然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破解谜题的认真和快乐,“这个头发丝明显是成人的头发,你瞧这个发丝十分粗壮,孩子几乎是长不出这样的头发的。”
晏舒青挠了挠头,她之前也见过有小孩子头发丝很硬很粗,“这个不能确定吧?再者说,若是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会钻进这狗洞里面?”
易然解释:“你可知道,有一种病叫做侏儒,一旦患上这种病,身高永远都固定在那里,就算是三四十岁,也不过是还是孩子一般高!”